第一百九十五章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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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郅拉他回家,李承盛卻苦著臉道:「三哥你先回,我得先去面聖,北戎的三皇子找不著了,急死個人。」

  李承郅皺眉道:「北戎外使是三皇子?」

  李承盛點頭:「說是要去找大梁美女,前兒連夜走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李承郅道:「不著急,反正還有副使在。」

  李承盛拱拱手:「替我向父親母親問好,我辦完差事就回來。」

  五哥回來的事,李輕顏當然知曉了,但她正在東郊,今日是布坊出事的第七天,也是那十四名織娘的頭七,為她們選了好墓地,就在離布坊不到三里地的東山上,一字排開的墳墓,這些織娘都是無父無母沒有親人了的,把她們葬在一起,下去了也好彼此有個照應,不至於太孤單,但願來世,她們能投胎到好人家,有父母疼愛,兄弟姐妹敬重愛護,能遇良人,幸福平安的過下一世。

  布坊的掌柜也來了,這個掌柜是李輕顏近些年選拔上來的,三十歲左右,精明能幹,頭腦好,又有一生武藝。

  「東家……」見李輕顏墳前流淚,掌柜也紅了眼:「織娘們不會怪您的,在布坊上的日子,是她們人生里過得最好的幾年,有飯吃有衣穿,還有了技這長,能賺錢養活自己,有了尊嚴。」

  李輕顏搖頭:「太年輕了,最大的也不過四十二歲,她們本可以活更長,是我沒護好她們。」

  「李羅,內鬼的事,查得如何了?」掌柜叫李羅,他本不姓李,而是姓羅,家世不錯,父親也是地方小吏,但因故得罪了當地的豪紳,豪紳的家族中有朝庭三品大官,又有女兒是州府老爺的側室,便羅織罪名,給其父定了個貪污,人還沒押至京城,更沒經刑部審理,就被處決了,還讓綠林中人滅了全家,他當時年少,並不在家中,這才躲過一劫,回家之時,家已經被燒成了廢墟,父母親人全都不在了,而豪紳得知有他這個漏網之魚,又派人追殺,他一路逃亡,身無分文之際,不得沿路乞討,遇到了十二歲去藥師谷的李輕顏,將他撿回去,並送至保利行開的善堂。

  他讀過書,又學過幾年武藝,年紀也頗大,在善堂當了個助理,也隨著堂先生學習,因著那豪紳家世大,不敢用自己的姓名,便同善堂那些無父無母連自己姓甚名誰的孩子一樣,姓了李,取名李羅!

  後來李輕顏問他可願去鋪里做事,他自是願意,由小小的夥計做到了副掌事,老掌柜被抓之後,李輕顏直接提了他當掌柜。

  「回主子的話,查出來了,已經把人扣住。」李羅道。

  「帶上來。」李輕顏道。

  那人很快被帶上來,五花大綁,口中還在罵罵咧咧:「李羅,李羅,你知道爺是誰嗎?爺是同姑娘打江山的,爺跟著小姐時,你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光屁股吶,你憑什麼綁爺,憑什麼?」

  他被用力摁在地上,李輕顏回頭,不由怔住:「容叔,怎麼是你?」

  李輕顏出生時有兩個乳娘,雲娘是一個,另一個許多年前難產死了,而容叔則是死去乳娘的相公,所以,李輕顏特別關照容叔,讓他在自己的鋪子裡當了個管事,但容叔不是個能做事的,成日裡愛喝酒鬥狠,人又懶,有他在,鋪子裡的事反而做不好,總仗著老資格頤指氣使,看誰都不順眼,還愛占小便宜。

  但他沒犯過大錯,李輕顏便給了他一個不重要的閒職,月例倒是不少,還把他的兒子也安排在鋪子裡當差,他兒子倒是個老實勤快的,很快李輕顏便讓他在布坊里當了個管事。

  哪知,內鬼竟是容叔。

  「為什麼?」李輕顏不可置信地問:「我自問,待你一家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

  容叔愕然:「小姐在說什麼?老奴聽不懂。」

  李羅拿來證據,並叫來證人。

  「有人親眼看見你出事那晚提著油桶點燃了柴房。」

  「老奴……」

  李羅拿出一個錢袋,和賭坊的借條:「你好都,又好酒,你在堵坊欠了大量銀子,沒錢還,有人讓你點火燒了布坊是也不是?」

  容叔兩眼緊盯著那錢袋,滿眼貪婪:「那是我的錢,我的錢,拿來,拿來。」

  李輕顏將那錢袋裡的銀票抖落,竟有一千兩之多,以容叔每月五兩的月錢,一千兩從何而來?

  她細看那銀票,竟是官字銀坊的,容叔更不可能得到。

  「說,是誰給你的銀子?」

  「是……老奴也不認識,他給老奴銀錢,只是讓老奴放一把火,老奴真的缺錢啊,小姐,老奴再不還錢,賭坊的人就要打斷老奴一條腿,老奴不想沒了腿,成為瘸子啊。」

  他說得頭頭是道,甚至沒一點愧疚之心,幾乎不用審,就承認了他縱火的事實。

  「所以,為了一千兩,你燒了我的布坊,還燒死了十四個織娘?」李輕顏強忍著怒火問道。

  「小姐家大業大,這樣的布坊不下十座,燒了一間又何坊,若是你肯多給我些養老錢,我也不置於放火了,小姐,你可是吃了我家那婆娘的奶長大的啊,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不會為了這點子事,就處罰老奴吧。」

  「這點子事?你知道這間布坊值多少錢嗎?十萬兩銀子都不止。」

  「你又不缺這十萬兩,看看,這不又要重建了嗎?對了,小姐,重建要磚要泥沙,這進購磚沙的差事,交給老奴如何?老奴定會給您辦得妥妥的。」容叔恬不知恥道。

  「住口,來人,拖出去打死。」李輕顏大吼道。

  容叔這才大驚,奮力滾到李輕顏腳邊:「不能,不能啊,小姐,你忘了靜娘了嗎?你是吃靜娘的奶長大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你殺了人,你殺了十四個織娘,不該死嗎?」李輕顏怒道。

  「十四個賤婢罷了,命如草芥,死便死了,有什麼了不得的,以小姐的財力,再買幾十百把個來也不成問題,何必太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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