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了男人的心就真的是贏了嗎?
為什麼李輕顏一點都不在乎?
她從小就愛同李輕顏比,事事都不想比李輕顏差。
清娘嚇得不敢再說,默默退了出去。
林婉容沒了看書的心情,起身走向院子。
王府里,燈籠高掛,紅紅的,滿走廊都是,新婚的喜慶還在,她卻沒有半點新婚的甜蜜,她信步往前走,不知不覺卻到了蒹葭院,李輕顏正坐在涼亭里吃葡萄,見了她一臉驚訝,忙招手:「你怎麼……」
林婉容學著她的樣兒盤腿坐在軟椅上:「有葡萄怎麼不給我那關雎院送一點兒?」
李輕顏:「私房錢買的。」
「小氣,也沒多少錢,你是富婆。」
李輕顏:「是是是,我錯了,一會帶點回去?你這麼一說,王爺王妃院裡不都得送一點過去?哎呀,我也沒買多少。」一副肉疼的樣子。
明明五萬兩銀子眼睛不眨就拿出來了,幾顆葡萄小氣得要死。
李輕顏沒問她為何趙鴻昱沒去關睢院,她們最近養成了默契,就是在一起時,儘量不提他。
二人吃著葡萄閒聊,就聽見院牆那邊有爭吵聲,蒹葭院一牆之隔的是許側妃住的白鷺院,墜兒是個愛聽八卦的,聽那邊聲音越來越大,便搭了梯子爬牆上聽。
林婉容見李輕顏也不管,笑道:「你也太縱著她們幾個了,若是在相府,我娘定是要給她一頓板子的。」
李輕顏道:「小丫頭比咱倆的年紀還小几歲呢,正是活潑愛玩的時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管那麼嚴幹嘛?」
「在外頭也這樣,可是要讓人說道的。」
李輕顏道:「她們有分寸,在外頭有禮數,講規矩。」
她院裡的丫頭一個個水靈活潑,精神頭足得很,再看看自個身邊的英兒秀兒,一個個喪眉耷眼的,尤其學了清娘那一套,日日為著自己沒圓房還操心,在自個身邊也從不敢大小聲,不像李輕顏院裡,遠遠就能聽到輕快的笑聲。
「娘子,娘子,那邊打起來了。」墜兒跳下梯子,滿臉興奮道。
芍藥瞪她:「幸災樂禍啦?」
墜兒道:「側妃屋裡有男人,一個女人正在揪側妃的頭髮。」
林婉容與李輕顏對視一眼,有男人?這是不小。
「別吵吵,小聲些。」李輕顏道。
與林婉容同時起身往白鷺院去。
許側妃是個性子沉悶寡言的,嫁進來第二天一早見過後,就很少再見,李林二人接手管家,事情繁雜,一時也沒空管別院裡的事兒,所以,與許側妃還不熟。
按說,白鷺院裡的事,她們二人也不該管,畢竟算長輩嘛。
但後院來了除王爺以外的男人,還揪側妃的頭髮,這事不能不管。
王妃不愛管王爺的幾個妾室,這李輕顏打小就清楚,所以,她雖小時就常在王府跑,與這位許側妃就不是很熟捻。
過了月洞門就到了,她們到時,許側妃已經坐在正堂里了,地上還坐上一個婦人,看著同許側妃差不多年紀,正拍手拍腳地哭。
大腹便便的男人袖著手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世子妃……」丫環驚訝地喚道。
許側妃抬頭,看見她二人來了,也很震驚,眼中滑過一絲煩躁,也沒起身,冷淡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李輕顏道:「原是歇下了的,可您這邊聲音也太大了些,還有,不知這位是……」
那男人道:「你是昱哥兒新娶過門的媳婦兒?我是你舅舅。」
李輕顏還沒說什麼,林婉容卻呸了一聲:「原來是許員外郎,你與側母妃都不是親兄妹,不知算世子妃哪門子的舅舅。」
坐地上的婦人蹭地跳起來,指著林婉容道:「別一口一個側妃,你不也是側室嗎?瞧不起誰吶?」
林婉容道:「是啊,我是側室,可我沒讓我哥冒充世子妃的哥吧,攀親戚前,也要稱稱自個兒的斤兩。」
那婦人怒道:「什麼斤兩,一樣的給人當妾,有什麼好拽的?你出身再高貴又如何……」
「啪!」林婉容甩了她一記耳光。
「你……你敢打我?」婦人擼袖子就往前沖,李輕顏對著她的膝蓋就是一腳踹去,婦人撲通跪下。
「再鬧,就先打你十板子再說。」林輕顏道。
「你個二嫁的,有什麼資格……」
林婉容又是一耳光甩過去。
許側妃畏畏縮縮地道歉:「世子妃,世子側妃……」
林婉容甩了甩自己的手,剛才一巴掌力氣用大了些,手痛。
「員外郎,你此番又輸了多少?又是找側妃來要錢填虧空的?」林婉容道。
李輕顏:「他是個爛賭鬼?」
林婉容自家爹是丞相,兄長正好在戶部當差,因為要嫁進晉王府,就早早王府成員作了調查,她那親哥甚至還把這些人的生平過往興趣愛好缺點壞事書寫下來製成了冊子,讓林婉容可以溫習。
「是呀,因為側妃娘娘是他家的養女,當年側妃母家遭遇仇殺,父母親人全都被殺了,只留了側妃一個孤女,許父是側妃娘娘的好友,救下了側妃並收養了,許家原是商賈,這位員外郎也非正經科舉,只是個秀才,能在戶部當差,也是側妃求了王爺才有的差事。」
那婦人道:「你說得沒錯,你們的這位側妃娘娘若不是妾身的公婆收留,這會子不知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能嫁這麼好,幫襯幫襯養兄不應該麼?」
「自是應該,可員外郎好賭成性,側妃已經幫了你們不少了,你們也該懂得適可而止,不能不知饜足。」林側妃道。
「多管閒事,又沒找你要。」婦人不滿道。
「王府護衛看守漏動太大,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把戚管家請來。」李輕顏道。
「哎,你什麼意思呀,誰是阿貓阿狗啊?」許柳氏指著李輕顏的手罵道。
雲娘捏住一扭,那根手指應聲而斷,痛得慘叫連連。
許側妃擔憂道:「世子妃……」
「側母妃,你先進屋吧,以後若有人敢在王府對您動手,大可讓侍衛趕出去。」
「終究是一家人……」許側妃囁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