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的淚就噙眸中,泫然欲滴。
趙鴻昱牽著李輕顏到了,林婉容哀怨地望著他,趙鴻昱冷著臉道:「去後面那輛。」
然後扶著李輕顏一道上去,放下的門帘甩到林婉容的臉,她閉了閉眼,淚,無聲下落。
馬車緩緩駛動,自她身邊駛離,她仍站在原地,淚如雨下。
齊嬤嬤勸道:「側妃又是何必?」
林婉容兇狠地瞪著齊嬤嬤,齊嬤嬤皺眉退下。
趙鴻昱帶著李輕顏去見皇帝,皇帝早等在御書房了,夫妻二人給皇帝見禮,皇帝微顯激動地下來扶起二人,拉著二人的手道:「好好好,總算成親了。」
皇帝送了李輕顏一支鳳凰如意,趙鴻昱臉色一肅,李輕顏雙手鄭重接過,皇帝沒有多餘的話,賜了如意後就揮手讓二人離開。
走出御書房,趙鴻昱就沒鬆開李輕顏的手,唇角一直洋溢著微笑,李輕顏卻心事重重,鳳凰如意,這喻意不要太明顯,皇帝已經有了決斷了嗎?
看著意氣風發,意志滿滿的趙鴻昱,心中微微嘆息,這是他想要的吧。
腰上一緊,原來她走神,沒看腳下的門檻,差點摔,被他及時摟住了。
「專心點。」溫柔的語氣,聲音壓著一絲揶喻:「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不真實?」
李輕顏道:「一步步來。」
趙鴻昱聽懂了她的意思,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他笑起來也很好看,如風雪正在隔化的冰凌,晶瑩閃亮,給人欣欣向榮的希翼,生機勃勃。
這讓她想趙鴻晟,他的笑很美,像星光下的煙花,燦爛無比,極致的炫爛後,是灰飛漸落,墜入塵埃的寂蓼。
心,驀地一酸,到底對不住他的真心,還是有愧的。
太后正等著,趙鴻昱帶著李輕顏過來,未及行完禮,老人就下來牽起了李輕顏的手:「好好好,總算是進了門,以後你就是哀家的重孫媳婦了,可要多來陪陪哀家這個老太婆。」
前次被皇后氣得又病了一回,老人不肯讓太醫院的人來看診,非讓李輕顏來,李輕顏給她開了藥,又悄悄告訴她:「院首大人是阿顏的大師兄,醫術與經驗皆在阿顏之上,您可以相信他。」
太后道:「他沒有烏丹丸。」
李輕顏無奈道:「烏丹丸不可多吃,一年只能一顆,再多反而對身體不好的。」
太后:「真的嗎?你可別唬我。」
「不會,您的身體底子是好的,每天多在院子裡走動走動,修修花枝,養養小狗小貓,或者小鳥兒也成,多吃清淡,但魚肉一定要多吃,多吃豆漿,別貪涼……」
「哎呀呀,你這孩子,比哀家這老太婆還囉嗦。」太后一邊嗔怪,一邊讓身邊的宮女全都記下:「世子妃說的,可都記著了?」
宮女笑道:「是,世子妃說的每一句奴婢都記得清清楚楚,會每日提醒主子的。」
太后拉著李輕顏的手往院子裡去:「你瞧瞧,哀家還是種了不少花的,你看,哀家的繡球花開得正好呢。」
李輕顏點頭:「都是您修剪的?繡球在北方可不好養,還有啊,不能放在大太陽底下,要半陰半陽才行。」
太后:「咦,花你也會養?」
「很多花也可以入藥的,自然要了解它的習性。」李輕顏正說著話,就見趙鴻軒同李玉顏和林婉容一起來了。
「十七弟,路上遇著你家娘子,擔心她走錯路,就一起帶過來給皇曾祖母親安。」
林婉容自小在宮裡走動得多,豈有會迷路的道理。
看他殷勤小心地伴在林婉容身邊,反倒李玉顏落後兩步,看著他與林婉容倒是一對夫妻,李玉顏是妾室。
趙鴻昱臉色微沉。
林婉容乘另一輛馬車,慢了幾步才進的宮,眼睜睜看著趙鴻昱一路牽著李輕顏的手往前走,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心中越發酸澀難受,正好遇見趙鴻軒,林婉容姿容絕佳,既便有同樣美麗的新婚妻子李玉顏在側,趙鴻軒仍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直道:
「李姑娘如此神仙人兒,十七郎是怎麼捨得讓你傷心的,美人垂淚,本世子看著都心疼啊。」
竟是當著李玉顏調戲自家小嫂。
李玉顏卻不以為意,像是沒看見一般,這夫妻二人之間沒有半點互動,冷冰冰的像一對陌生人。
林婉容本要生氣,見此倒是笑了:「世子倒是個憐香惜玉的,只可惜,婉容有眼無珠,沒看上世子爺。」
這話說得,明明在貶低人,趙鴻軒卻生不了氣,他反正臉皮厚,哈哈笑道:「是嗎?唉,天下有眼無珠之人,又豈止姑娘一人。」
「是啊,李四娘子也是其中之一呢。」林婉容道。
李玉顏喜歡趙鴻昱並沒遮掩,甚至還鬧得沸沸揚揚,林婉容當然是知道的,趙鴻軒也知道,所以,林婉容這話,他當是在罵趙鴻昱,更是伸出鹹豬手:「新婚之日,姑娘孤苦零丁的,走吧,正好本世子也要去見皇曾祖母,一起吧。」
林婉容故意與他並著肩一道,心想,趙鴻昱不把我放在眼中心上,天下男人眾多,總有知道我的好的,也正好給李玉顏一點排頭吃,也算落了李家的面子。
太后指著林婉容:「阿軒,這是你新娶的媳婦兒?」
趙鴻軒愣住:「皇曾祖母,您不認得了?她是林相的女兒,皇祖母的內侄孫女兒。」
太后皺眉:「林相的女兒,哀家自然認得的,只是沒想到,她嫁給你了,不是說喜歡阿昱的嗎?」
「太后娘娘,喜歡十七郎的,也不是都嫁給他了啊,比如說這位,寧王世子妃,就喜歡阿昱哥哥,可惜卻成了他的嫂嫂。」
太后皺眉道:「難怪阿昱不娶你,這般不明事理胡言亂語,你配不上我家阿昱。」
這話簡直就是導火索,一下點燃了林婉容的怒火,她也不哭了:「您說得對,所以,臣女後悔了,臣女就不該嫁的。」
太后笑道:「這可不成,雖然你林家權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