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犯規

  皇帝倒鬆了一口氣。

  「晟兒,你好生養著,朕……」

  趙鴻晟扯住他一片衣角:「阿顏呢?」

  皇帝臉一僵,他昏迷之前,皇帝還答應了他與李輕顏的婚事,如今又又又反悔了。

  「那個阿晟啊……」

  「她為何不來看我?」病好了的趙鴻晟,說話也不似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也不再惜字如金,流利多了。

  「她為了研製解藥,通宵達旦,熬了好幾日,朕讓她回去休息了。」

  好像不算慌言,李輕顏確實熬了好幾日,為誰就不用說太明白了,反正如今兩個孫兒都被救了,皇帝沒那麼討厭她了,卻仍覺得這丫頭是個麻煩精。

  「哦!」趙鴻晟眼睛亮亮的,滿足地閉上眼睛,消耗過甚,太累了。

  新釀的梅子酒確實好喝,酒味不濃,還甜甜的,十分好下喉,不知不覺就喝了一大壺,李輕顏似乎興致很高,她不讓趙鴻昱多喝:「你身體還未復元,不宜多飲酒,這一壺要五兩銀子吶,你別喝了,看著我喝就好。」

  趙鴻昱含笑點頭,夾了筷子鮮藕放入她碗裡:「別只顧著渴酒,吃菜。」

  京城新鮮藕可不多,若是江南,正是藕節與蓮藕上市的季節,鮮脆爽口,她記得前世,湘北有道名菜,叫洞庭三鮮,用蓮藕、菱角米、還有新鮮蓮子米清炒,只放點大蒜子和蔥花,當真鮮香得很呢。

  可惜,她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吃過。

  一時懊惱,好想回去啊,回去了就不用被這麼多條條框框束縛著,想嫁就嫁,不嫁就不嫁,愛誰誰,姐只要有錢,天南地北,哪不能去?自由自在,多好啊。

  舉起酒杯,又覺得不對勁,嘟嚷:「怎麼沒有高腳杯?夥計,夥計,換高腳杯來,玻璃的。」

  夥計被她叫來,卻一臉懵,趙鴻昱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我家娘子醉了,莫怪。」

  夥計問:「客官,要不要再加幾個菜?」

  趙鴻昱看菜有點涼了,指著幾盤油重的,讓撤下去,換幾個清爽點的小菜上來,手卻被捉住,某位雙頰砣紅,媚眼如絲的色眯眯地看著他:

  「誰是你家娘子?」一邊說一邊起身,揪住他的胸襟:「你別胡說,我們沒領結婚證,那就不算。」

  結婚證是什麼?婚書?

  不是!

  「李輕顏,你又要反悔?」他反握住她的,似笑非笑,眸底卻在噴火,一把摟住她的纖腰:「不吃了,回去。」

  李輕顏雙手胡亂捶打:「放開,放開我,我還要喝,不回去。」

  腦子裡一片混沌,不知身在何處,眼前有兩個影子在晃動,一時是趙鴻昱,一時又是趙鴻晟,啊呀,都是盛世美顏,好難取捨啊。

  「小孩子才做選擇,老娘全要,你作大,他作小不行麼?」她捏著趙鴻昱的鼻子,呲牙咧嘴地控訴:「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們女人就不能有小三小四,姐喜歡小鮮肉,喜歡小鮮肉不成麼?」

  趙鴻昱面若冰霜,一隻手制住她搗亂的小手,一隻手捂住她胡言亂語的小嘴。

  「哎喲。」哪知這丫頭就勢一口咬下,痛得他一呲:「你屬狗的嗎?」

  她茫然抬眸,認真地看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告訴你,我以前是屬狗的,現在屬……龍……」

  說完,她頭一歪,倒在他懷裡,很快就聽見小呼嚕聲起。

  「爺……」女暗衛閃身跪在面前:「屬下將三娘子送回府去?」

  「不用。」趙鴻昱抱起懷中的人兒,暗衛擔心他的身體,向前兩步,防備他摔倒或者脫力。

  李輕顏睡了個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一醒來就見大嫂坐在床邊,翻身環抱住嫂嫂的纖腰,撒嬌:「嫂嫂,我要吃水晶餃子。」

  「都要用午膳了,快起來吧,懶貓。」

  李輕顏伸了個懶腰,摸著沉沉的腦袋,有點記不起昨日發生的事情。

  「以後再不可喝那麼多了。」徐氏道。

  李輕顏摸了摸後腦勺,醉酒的後果就是腦子會變遲鈍。

  「祥福公公來了快一個時辰了。」徐氏道。

  李輕顏立即坐起,跳下床就去洗漱。

  「怎麼越發毛毛燥燥了。」要讓老太太看見,又會一頓斥責。

  「主子以後可真不能再喝多了,昨日你……」芍藥一邊幫她拿牙戳一邊欲言又止。

  昨日怎麼了?李輕顏將冷水浸濕的帕子敷在臉上,讓自己變得清醒點。

  「昨兒個我怎麼了?」

  「您揪著世子爺的衣襟不放手,非要人家侍寢。」芍藥臉都紅了,她那穩重賢雅的姑娘哦,怎地突然像變了個人。

  「你說誰?我嗎?扯著趙鴻昱不放?」

  不可能,不可能!

  李輕顏在心裡催眠自己,那麼糗的事……不會是自己!

  捯飭了一番,讓臉上宿醉的痕跡淡了些,這才去見祥福,行了一禮:「公公!」

  祥福:「哎喲我的三娘子哎,您可總算醒了,快同奴才去見小主子吧。」

  李輕顏沒動:「公公,我婚期在即,此刻出去見外男,不合禮數。」

  祥福愣住,你李三娘子幾時講過禮數?與小主子的那點事,咱家又不是不清楚。

  「三娘子,解藥……」

  「解藥有問題?他如何了?」李輕顏緊張地問。

  祥福搖頭:「不太好。」

  「金院首呢?」

  「院首大人自是在的,可是,解藥不是三娘子您制的麼?副作用也只有您清楚。」

  副作用?

  「您快說說,他有什麼症狀?」

  祥福搖頭:「老奴口拙,形容不出,娘子還是親自去瞧上一眼吧。」

  逃避不是辦法,總要做個了斷的,既然決定了,就該當面說清。

  可是……

  她膽怯!不敢去。

  不敢看那人深情又專注的眼睛,那個眼裡只放下她的男子,她怕自己會動搖。

  為了救他,她給趙鴻昱下毒,逼迫皇帝與晉王不得不徹查當年之事,羅才人只是個試驗品,那種毒當是無色無味,又不會當時發作,毒效究竟如何,當然要拿人當小白鼠,羅才人正好撞槍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