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二選一?

  小五江雋意也不知他自己這是一個什麼命,

  本來歡歡喜喜地試穿新衣裳,打算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回頭好用來爭寵,

  可誰知濮陽信那不識相的竟然拿著他的信物找上門,真事兒事關二哥,實在太難辦了一點兒。

  但江雋意這人信奉言出必行、言而守信,若只是按他自己的意思,這救也就救了,左右他本人與那濮陽信並無什麼難以化解的恩怨。

  可問題是他二哥江孤昀那邊,二哥的父親、祖父,當年死在濮陽信手上,二哥那位姑祖母也是為了營救二哥才過世,這中間橫跨著三條命,且還全是至親之人。

  他哪怕不考慮二哥那邊的想法,也總得顧忌一下妻主那邊。

  不然若只因這麼一件小事而翻車,萬一害得自己從此眾叛親離被妻主厭惡,那顯然是不划算的。

  心裡琢磨著這些,他步履如生風,

  但等他來到主院這邊時,就發現本就發堵的一顆心,立即變得更堵了。

  「呦!!是大哥呀~~」

  「大哥一走就是好幾天,平日神出鬼沒的,大哥還知道回來呀~~~」

  他簡直像個陰陽怪氣的喪批,耷拉著眉眼遠遠瞧著那飛檐迴廊下,正從後方攬住妻主的腰肢,與妻主耳鬢廝磨,倆人壁影成雙的大哥。

  至於江虞羲則是眉梢一挑:「你這又是從哪兒吞了一腔火氣?」

  「哼唧!」

  江雋意把頭一甩,然後抬手撐在欄杆上,就那麼輕鬆一躍跳了過來。

  等走向妻主時,他心裡依然酸溜溜的。

  而言卿一見她過來就下意識地推開了江虞羲,

  江虞羲:「……」

  剎那之間那臉面一沉,那神色也陡然冷寒了下來。

  他面帶不善地看向江雋意,

  而江雋意轉了轉眼珠兒,忽然心底那點子怨氣竟是憑空消散了。

  不但那口怨氣散了,他還出溜一下,一臉壞樣兒地滑行至言卿的身後。

  「妻主您看呀!大哥他瞪我!」

  「嗚嗚嗚五兒我可真是可憐呀,我也沒幹什麼呀,怎麼大哥就厭了我呀~~」

  他像沒了骨頭似的,身子一軟就跟個樹袋熊似的半掛在了言卿的身上。

  言卿:「??」

  只覺身旁這個黏糊得厲害,而方才還一直摟著她的江虞羲也是冰冷得厲害,

  一時間她腦瓜子疼得都快跟爆炸了一樣,

  趕忙如法炮製,像之前推開江虞羲那樣推開了江雋意,然後又挺直腰背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竟然還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經樣兒。

  「我剛看你臉色不對,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江雋意:「……」

  肉眼可見地又心煩上了,

  反觀他大哥,見他同樣在妻主這兒沒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是呵呵一聲,那心情竟是一下子美了。

  甚至還頗有閒情逸緻地給他自己沏了一杯茶,就那麼慢悠悠地坐下品起了手中的香茗。

  江雋意:「……」

  噘了一下他自己紅通通的小嘴巴,然後才憤憤不平地說道,

  「還不是那濮陽信害得,妻主您都不知道,就在剛剛……」

  他一手把著言卿的臂彎,一邊振振有詞,很快就把方才的事情給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而言卿也漸漸地皺起眉來,

  「……他想請你救他那位妻主?」

  江雋意點著頭,又接著說:「算是,但我覺得,他或許並不是希望我把人治好,而是……想讓我喚醒他那位妻主。」

  「那人心存死志,本身也半死不活。」

  「我方才細觀他面相,看似中氣十足,實則氣血兩虧,似乎常年殫精竭慮,心血損耗過度,那身子也早已垮了,如今也不過是強撐……」

  換言之那濮陽信其實是個短壽之人,就算只這麼放著不管,他也未必能活得了多久。

  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年五年,但總歸是活不到壽終。

  言卿又思量了片刻,「我總覺得那人沒那麼簡單,迄今為止那濮陽信不顯山不露水,似乎也並未對我等造成什麼實質性危害,但濮陽忻已經死了,那位少城主哪怕不是他親生的,也是他名義上的子嗣。」

  「他或許並不仇恨,對那濮陽忻也並不重視,可此前在濮陽城,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就算不是他默許,也是他那些放任所造成的結果……」

  這濮陽信對言卿來講絕對稱不上什麼好人,更何況還有獨孤家的那些事情混雜在其中。

  又過了片刻,言卿才道:「讓人喚孤昀過來,且看孤昀是什麼意思,」

  救有救的法子,不救亦有不救的招數,但總歸濮陽信那人還是防著些為妙。

  言卿覺得那人心機有些深,

  好歹也是一個有城府的主兒。

  …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襲玄衣的江孤昀行色匆匆地走進這靈馨苑中。

  此刻一行人已移步花廳,不但江虞羲江雋意在場,就連江雲庭、江斯蘅,還有小六兒江雪翎,這幾人也已聚集而來。

  「劉管事讓人給我傳信,聽說事關那濮陽信?」

  待進門後江孤昀便開門見山。

  而言卿點了點頭,「如信中所言,那人想讓小五出手喚醒他那位平民妻主。」

  江孤昀沉吟著,而後微微地眯起一雙狹長清冷的丹鳳眼,

  不知怎的他竟忽然一笑,

  「也不是不行。」

  「嗯??」

  小五江雋意一瞪眼:「你當真一點也不記恨?難道還真要讓我幫他不成?」

  江孤昀卻雲淡風輕,

  他飲了一口茶,旋即才鎮定自若地說道:「執著於過往那些恩怨沒任何意義,但眼下他有求於你,也總不可能讓他占這麼大的便宜。」

  「所以出手是可,但前提是將我方利益最大化。」

  「換言之,他必須給出足夠的籌碼。」

  而以當下這個時間點,那濮陽信所能給出的籌碼又是什麼?又要如何才能彰顯他求醫問診的誠意?

  答案也已不言而喻。

  「當下府城一片亂象,那濮陽家為四大世家之一,世家之間如今負隅頑抗,而按妻主的意思是想儘快肅清這一切。」

  「所以你不如這般回他,」

  「二選一,」

  「看他到底是選擇他那位平民妻主,還是選擇出賣那濮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