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你猜他能憋多久

  「霜夫人,到時還請賞個臉,」言卿笑著說,

  本來她是打算忙完手邊的事情,就立即跟銀霜談談的,但,

  大抵是某個白毛本就很有幾分惡趣味,又或者是心眼子太小,記恨著銀霜曾擄走言卿,害得他們幾個提心弔膽的事情,

  而小五那個愛拱火的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連江孤昀都在那兒笑不露出地說:「左右夜將軍過陣子便要來青山,所以不如讓她二人相見之後再細談。」

  反正這事兒算是容後再議了,

  銀霜此刻根本不知她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她嘆了口氣,「好……」

  心裡還在想著,若是夜十九還活著,王女成婚這樣的大事,怕是定要親身道賀的。

  只是銀霜也不太明白,

  「說起來……他們為何總是喚你為卿兒,而不是鶯兒?」

  她當初從青山擄走的,應是那位鶯王女才對,可怎麼?

  言卿:「……」

  其餘人:「……」

  到最後,是言卿輕笑一聲。

  「因為,」

  「我是夜卿,」

  「不是鶯兒。」

  銀霜:「??」

  總之,就這麼,

  仇翼晟、姚千音,還有言卿等人一起離開了濮陽城,先是陸地,然後水路,接著又開始走山路。

  這一路上就跟遊山玩水似的,每到一地總要停下來轉轉,

  直至一個深夜,

  黑暗之中,江小五捧著一根蠟燭,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小牆角兒跟他四哥和六兒一起小聲蛐蛐。

  「你們說他到底還能忍多久?」

  六兒沉吟片刻,「看起來……好似忍不住了?」

  前兩天在一家客棧落腳時,大半夜聽見砰地一聲,等大伙兒趕過去一看,就見他三哥面無表情的,

  但一旁的桌子叫三哥給拍碎了,以至於事後二哥直無語,還賠了人家客棧一張桌子的錢。

  小五嘖嘖稱奇:「我看他就跟噸噸噸喝了一壇千年老醋似的,發現沒?他最近都快變成一張怨夫臉了。」

  他四哥皺皺眉,然後瞅了小五兒一眼:「那還不是你害的?明知道三哥在一旁看著,還往妻主身邊兒湊……」

  「嘖,我這是為自個兒爭取為夫者應有的權利!你別公報私仇,爭寵爭不過我就在這兒噴我。」

  他四哥唰地一下黑了臉,「我看你想死!」

  然後一把勾住小五兒的脖子,攥拳直鑽小五的腦殼,疼得小五吱呀直叫喚。

  六兒微微後退兩步,心裡不禁直搖頭,

  ……真是越來越不想承認這倆玩意兒是他親哥了。

  然後他回頭一看,就見二哥手中拿著一本書,不知在此旁聽了多久,就連大哥那邊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小六兒愣了愣:「大哥、二哥?」

  這倆人怎麼也在這兒?

  他還以為是在妻主屋裡呢,

  他二哥一副清冷模樣說:「閒來無事,便出來看看。」

  至於他大哥則一臉好笑,「好歹是兄弟,總得幫忙製造點機會,不是麼?」

  六兒一愣,

  「……機會?」

  什麼機會?

  與此同時,

  他們今夜也是住在一家客棧中,這地方離嵊唐已經很近了,再過兩三日就能回到嵊唐縣了。

  而樓上一個房間中,

  一個沉默的身影佇立在門外,

  他反覆地舉起手,又反覆地放下,

  好半晌之後,聽見屋子裡傳出一道清淺的呼吸聲,似乎早就已經熟睡了。

  屋裡只有一個人,

  只有言妻主一人。

  江雲庭抿了抿唇,又沉默了好半晌,

  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那扇房門。

  沒敲門,因為怕把人吵醒。

  屋裡沒點燈,

  而那床帳之中,那位妻主睡得正熟。

  江孤昀又猶豫片刻,才步履無聲地悄然走去,

  他坐在床邊,看了那人許久,

  又過了好半晌,他才悄悄一屏息,試探著伸出手,小心地輕碰那人的臉頰。

  「嗯……」

  那人睡夢中蹙了蹙眉,也發出些模糊的聲音,

  江雲庭:「!」

  身形一僵,一瞬驚住,整個人都僵硬了,還以為言妻主被他弄醒了。

  可接著,那人無意識地偏了偏頭,用她自己的臉頰蹭了蹭江雲庭的掌心。

  江雲庭:「?」

  又是一怔,旋即才緩緩的,慢慢的,稍稍鬆開了半口氣。

  …

  言卿睡得很沉,大抵是因為白日時小五兒拽著她在這個小縣城裡逛了一下午,實在是把她累夠嗆。

  真就納悶兒了,小五怎麼就那麼能逛呢?

  迷迷糊糊時,好像有什麼人走進這個房間,但她正處於昏沉之中,不用猜都知道,

  要麼是江虞羲,要麼是江孤昀,要麼是小五江雋意……

  最近那幾個總喜歡往她屋裡鑽。

  她漸漸又睡得更沉了一些,

  但不知過了多久,滾燙的氣息有些粗重,似乎有人在徐徐彎腰,俯身而來,那太過濃烈的氣息充滿了陽剛之氣,炙熱又好似深藏著幾分攻擊性,

  接著有人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唇,她哪怕是在睡夢裡,但下意識地抬起手環住那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回吻了過去。

  可不知怎的,那人整個人僵硬僵硬的,似乎被嚇住了,竟然都不敢喘氣兒了,

  而她吻著吻著就又困了,可就在她迷迷糊糊地想要鬆開手時,

  忽然那人氣息變得粗重許多,吻得很生硬,卻也好似能將她整個兒生吞了……

  那些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身上,她恍惚間察覺有人緊緊地抱住了她,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那雙鐵一樣的手臂越收越緊,

  就好像想將她緊緊地鑲入懷中,想把她揉進骨血里才好,

  可她有點兒不舒服,

  「江虞羲……」

  「疼,鬆手……」

  她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感覺好像有哪兒有點違和,但睡夢中的腦子渾渾噩噩像個擺設,難以理清這份違和到底是從何而來,

  而那人像是愣住片刻,忽然僵硬起來,

  又緩緩的,慢慢的,漸漸鬆開手,

  漸漸地放開了她……

  …

  「哈欠~~~」

  「怪了,我昨兒好像做了一個夢?」

  翌日天亮,言卿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她伸了個懶腰,見窗外陽光正好,

  小六兒捧著一盆洗臉水走進門,江孤昀則是拿起一張帕子弄濕了些,然後走過來輕輕為她擦拭著臉頰。

  言卿順手接過那張帕子,胡亂地往臉上蹭了蹭。

  「夢見什麼了?」江孤昀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