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偽裝

  褪去偽裝

  荀柳微微一愣,抬頭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的姚氏,「什麼……怎麼想的?」

  難不成她也看出來了?

  「你莫是還不知?」

  姚氏似有驚色,「阿柳,男子為女子畫眉古往今來皆是夫妻情趣之事,更勿論方才二皇子看你的眼神……」

  她說著忽然頓了頓,「之前我未見過二皇子幾面,也不知詳情,但我聽世子說你跟二皇子根本不是親姐弟之後便開始奇怪你們之前的關係,直到方才才看明白了些什麼……阿柳,你可要想清楚了,二皇子若是將來成事,後宮多半不會只有一人,你若選擇跟了他,我便沒什麼好說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你若不打算入宮,平日裡便也需要注意分寸,縱然你再如何不拘小節,但多少也得考慮一下你自己的名節,明白嗎?」

  她說著似是憐愛一般撫了撫她的發,「這些話我本不該說……」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荀柳便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感激而溫暖的笑了笑,「我明白,世子妃,我心裡會替自己打算的,你放心。」

  「那就好。」

  姚氏安慰一般笑了笑,「你是個好姑娘,將來定能幸福美滿。」

  ……

  因為時間緊迫,所有流程都進行的十分倉促,但即便再倉促,畢竟是靖安王認義女,該有的規格依然是一件不能少,從昨晚起,世子便已經派人去請了族中的幾位頗具地位的老者,再加上碎葉城掌權的各個大官,皆被請到了王府內設立的宗祠中。

  眾人似乎也並不驚訝,畢竟靖安王對荀柳的喜愛向來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不過是多了個名銜,在大家看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荀柳被梳妝打扮好了之後,便跟著世子妃一道往宗祠走去,她還是頭一回經歷這麼大的排場,兩側有丫鬟夾道引路,一步一行間規矩也多的嚇人,就算進了宗祠之中,她也為了不給王府丟人保持著目不斜視的姿勢行禮跪拜。

  直到聽其中一人宣布「此女嫻德,自今日起與我族榮辱與共共享興衰。」

  然後再由靖安王親自提筆在族譜內加上了她的名字,這才算結束了。

  她向族中長老和靖安王敬了茶之後,這才剛抬眼看向四周,猝不及防便看到了坐在下面的軒轅澈,此時他正面帶溫柔笑意的看著她,被那雙眸子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便尷尬的扭過頭,卻又看到了另一旁一臉菜色的王景旭和方詩瑤。

  這可奇了怪了,這兩口子怎麼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不過也是,誰喜歡天天對著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叫姑姑來著。

  而她這頭緊張兮兮,卻不知自己落到了別人眼裡卻也是另一番景象。

  王景旭一看到她便想起前不久祖父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心裡多少有些不舒坦,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五年,縱然他心有遺憾,但也畢竟做了選擇,不會再像年輕時那般衝動行事,若是軒轅澈真能護她一世,倒也算是個好結果,但他若敢負了她……

  他想著雙眼微眯。

  如今他也似乎也有立場參與了。

  而方詩瑤則怎麼看荀柳都覺得看不順眼,一想到她如今還是自己的長輩,便更覺得心裡憋得慌,自然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

  而在場其他人則也是各懷心思,有人看中了荀柳如今背後的財勢,心有盤算的大有人在,但這都是後話了。

  儀式結束的很倉促,幾乎一出了祠堂,靖安王便收到了邊關急報,急報來自於西關州的邊陲臨沙城,那裡正是即將與西瓊開戰的地方,夏飛將軍和金武等人之前便駐守在那裡。

  急報上說前不久他們打探到敵情,發現西瓊軍中似有蹊蹺,尤其是戰車與兵器與以往大不相同,這次開戰恐怕與我方不利。

  這般靖安王本來打算再花一日時間詳細部署後再整兵出發的計劃便也立即改了主意,也準備今日出發。

  而荀柳聽到戰車與兵器的消息心中一動,立即攔住了靖安王要求一同前往。

  靖安王卻很不贊同,「你一姑娘家如何跟軍前往?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荀柳滿臉嚴肅,態度堅決,「王爺,你莫不是忘了鐵爐城的事情,那些兵器也只有我能認得出來,且急報中還提到了戰車,你覺得這整個大漢有誰比我更懂機拓?」

  見靖安王果然神色鬆動了幾分,她又繼續道:「再說我去了也只是躲在城中,不會有什麼危險,王爺大可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她說著又看了看正皺著眉的軒轅澈,「你們總不能真的叫我在這裡待著什麼也不做,其他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也就算了,但這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觀!」

  她在碎葉城生活了五年,早已將西關州當成了自己的家鄉,更無論她的親友們都在為此奔波賣命,她既有技法制約,又怎能坐視不理?

  這時候軒轅澈也嘆了一聲,開口道:「王爺,讓她去吧。」

  他說著走近她,「我讓莫離通知莫笑他們過來,記住,萬萬不可以身犯險,護衛之事也全由他們安排。」

  荀柳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的安全,便點了點頭,但又想到昨晚和今早畫眉的事情,她又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似是故意和他拉開距離一般。

  「我、我知道了。」

  「阿姐你……」

  軒轅澈眸光忽而幽深,伸手欲扯她的手腕,卻被她輕巧避開。

  「那個……王爺,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荀柳忽而轉身問向靖安王,表情很是刻意不自然,倒是讓靖安王愣了愣,「大約一個時辰後……誒,你這丫頭,怎現在還王爺王爺的叫?

  喊幾聲父親來聽聽。」

  荀柳俏皮的咧了咧嘴,「以後再說,我先收拾收拾換身行頭去。」

  如此轉身也不管背後人是什麼反應,便往自己的院子跑去了。

  軒轅澈卻看著她莫名疏遠的背影面色微沉,直到莫離準備好了一切事務,和他一道上了馬,他的臉色也絲毫未放晴。

  莫離自然察覺到自家主子自打今早起神色便有些不對勁,方才他出去一趟傳信讓莫笑等人過來後,便發覺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他不明就裡,見主子等在王府門口半晌,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

  他一想這才發覺,這次主子好歹也是赴險,平日一向最緊張主子的姑娘今日竟然沒出來送主子一步,這實在是蹊蹺啊!

  他腦瓜子一轉,又突然想到昨晚姑娘問自己的那幾句話,下意識以為是因為這件事出了岔子,猶豫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主子道:「公子,屬下似乎做錯了一件事情,還請公子責罰……」

  軒轅澈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又挪到了王府門口,「什麼事?」

  作為暗部中身手數一數二的護衛,莫離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緊張,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頭道:「昨晚姑娘來找過公子,見公子不在,便對屬下問了……幾句話……」

  這句話終於引回了軒轅澈的目光,他轉頭看向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莫離的頭低的更低了些,「姑娘問屬下,公子以往在明月谷,是不是經常畫女孩子的肖像……」

  軒轅澈目光微閃,聲音低沉道:「你如何答的?」

  「屬下回答,公子自始至終筆下之人只有姑娘,從無旁的女子……」

  他說完恨不得將頭扎到地縫裡去,卻不料半晌換來的卻是主子的一聲愉悅至極的低笑。

  「原來如此。」

  他稍稍抬頭看去,只見主子看著那王府的漆紅大門,口中細語呢喃:「昨夜果然是有人在裝睡呢……」

  他忽而翻身下馬,利落將韁繩甩給了莫離,只留下一句「原地等著」便快步跨進了門。

  荀柳剛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男裝,跨進前院看見靖安王和世子正在談話,剛湊上去沒說幾句話,卻見不遠處一道人影步伐獵獵如風,走過來不由分說的抓了她的手腕,衝著一旁的莫名其妙的靖安王和世子二人客氣道:「抱歉,在下有事需借人片刻,行軍前準時送還。」

  說完也不管她情願不情願,抓著她的手腕便往外帶,中途或許是覺得太慢,乾脆攬住了她的腰直接帶進了懷裡邁出了王府大門。

  而大門外,莫離帶著一干暗部眾人,似乎也為自家主子的舉動感到震驚,然而軒轅澈並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直接摟著她腳尖輕點,便躍上了馬背,且將她牢牢箍在懷裡。

  荀柳只覺得自己的一張老臉今天是要丟光了,她掙扎著要下馬:「小風,你在幹什麼?

  還不快放我下來!」

  軒轅澈卻利落的從莫離手中扯過韁繩,又留下一句「東城門外等候,半個時辰後出發!」

  ,然後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駕」的一聲帶著她往城外奔去。

  馬兒跟主人一般發了瘋似的拼命往前跑,荀柳只覺得耳朵灌風,路旁的景色她都沒心情看,因為馬術實在太垃圾,她生怕自己摔下去,便只能緊揪著身後人的衣服,恨不能把自己塞進他舒適安全的披風裡。

  「小、小風……小……軒轅澈!你快停下,你這是打的哪門子的雞血?

  你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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