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就跑,好似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她一樣。
只不過,溫梅婷再一次被拎著後頸拖回原地,「聽不懂我說的話?媳婦。」
噗,媳婦。
為什麼從前不覺得喬海說話這般陰森,他完全可以去給鬼片配音呀,絕對能成為特別好的聲優。
「聽,聽得懂。可我擔心你的身體還沒康復,這長途顛簸勞累,萬一累壞了可怎麼辦?」
溫梅婷俄心虛,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放心,累不壞,走吧。」
隨後,喬海又洋洋灑灑走在最前面。
無奈,溫梅婷也只能跟隨其後,哎,心情更加鬱悶低落。
現在的喬海可沒有從前的好脾氣,放以前,他哪裡捨得她勞累呀,那都是背著走一路的。
再看看眼下,男人步伐沉穩有力,像是羽箭一樣那個快啊。溫梅婷跟在身後特別的吃力,兩條腿都發軟。
溫梅婷氣喘吁吁,「喂,那個,能不能慢一點走,我跟不上了。」
「這就跟不上了?」
「你以為我是你呢?健步如飛?」
溫梅婷懟了一句,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走到喬海身邊,對他說,「你一個大男人,就不懂憐香惜玉?慢一點,讓我跟上你的步伐也行呀。」
「豈不是耽誤時間?」喬海一本正經的回答。
溫梅婷又不會了,她真想一個大嘴巴抽過去,好好讓他知道什麼是人間險惡。
但是,她不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就在她打算堆滿微笑面對他的時候,驟然,喬海彎腰伸出長臂將她騰空抱起。
「啊……你幹嘛?」
「你不是讓我憐香惜玉嗎?抱著你走,豈不是更好?」
喬海說的冠冕堂皇,冷清的眸子裡居然有一抹笑意,只是不易察覺而已。
溫梅婷毛骨悚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前她可以坦坦蕩蕩的享受他的好,現在怎麼就如此忐忑呢?就好像下一秒,喬海就要給她賣了似的。
不但無法放鬆,還要打起十二分的淨勝。
「還是算了吧,我最近吃胖了,太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溫梅婷嘻嘻一笑。
這次輪到喬海冷笑,「從前不都是我背你嗎?現在怎麼不行了?」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這個根本就無法用語言去描繪的好嗎?
溫梅婷咬著唇沒有開口說話,而後,喬海寬大的步子就走了起來,耳邊是風,鼻尖是屬於他的味道。
「以後你要慢慢習慣,這才是真正的我,可以保護你的我,讓你成為依仗的我,明白嗎?」
這一番慷慨陳詞,聽的溫梅婷心裡小鹿亂撞。
然後,這位可以依仗的大男人,很快就打臉了。
趕路消耗不少體力,到了鎮上喬海就餓了,尤其是聞到街上的包子香,餓得前胸貼後背。
然後,他身無分文。
「給我點銀子。」
方才還要當她依仗呢,這會兒就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了?
溫梅婷想笑,「你一大男人問女人要銀子,不丟人?」
「你是我媳婦,你的就是我的,有差別嗎?」喬海說的理直氣壯,這會兒更餓了,「快點,真餓了。」
也不能真的餓了他,溫梅婷還是善良的,給了喬海一定銀子讓他自己去買。
與往常一樣,十個拳頭大的肉包子,湯汁濃郁肉質鮮美,就連包子皮都宣軟可口。沒一會兒,十個包子都進了腹中。
明明他吃東西慢條斯理,很有官家男子的優雅大氣,怎麼就一眨眼的工夫就剩黃色牛皮紙了?
「還吃嗎?」
「的確是沒吃飽。」
……
溫梅婷嘿嘿一笑,沒吃飽也忍著,誰慣得你臭毛病?
終於走到慈善堂,一進門就看見了趙小鳳,他正在給客人抓藥。看見溫梅婷的同時,頷首打了招呼,繼續按照方子抓藥。
直到配齊了幾副湯藥後,客人拿著湯藥離開慈善堂,溫梅婷才走上前去,「白掌柜呢?」
提到白玉堂,趙小鳳的神態有些不自在。
「在後院休息呢。」
「休息?白掌柜病了?什麼病呀,嚴重嗎?」溫梅婷是打心眼裡關心白玉堂,從情緒表情和眼神里皆可看出。
然而一旁的喬海卻見不得溫梅婷這種態度,「梅婷,差不多就行了。」
「什麼查不到就行了,白掌柜是我朋友,你別打岔。」溫梅婷打斷喬海的話,又說,「小鳳,你帶我去找白掌柜吧。」
「那好,溫姑娘這邊請。」
趙小鳳帶路,繞過幾處景觀後來到了後院白玉堂的住處,清雅淡漠,還有一股藥香。
「公子,溫姑娘和喬公子看你了。」趙小鳳打招呼喊道。
只聽房間裡『碰』的一聲,像是什麼打翻的聲音,趙小鳳急匆匆的衝進去,溫梅婷也緊隨其後追上來。
進屋一看,原來是白玉堂一不小心碰翻了茶盞,茶水撒了一地。
「公子。」
趙小鳳湊過去,心裡滿是擔憂。
在溫梅婷的記憶里,白玉堂雖然文弱了一點,可是也不至於是現在這種弱不禁風,甚至可以用孱弱形容。
「白掌柜,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病的這樣重?」溫梅婷詢問。
白玉堂面色憔悴,整個人都憔悴的瘦了一圈,沒等開口說話就拼命的咳起來了,臉憋得通紅一片。
趙小鳳急忙又去倒了一杯茶水,「公子,潤潤喉。」
喝了茶水,白玉堂才好一些,
但依舊是病態的,「偶感風寒,無礙。」
「偶感風寒會這麼嚴重?你不是神醫嗎?怎麼自己病了就束手無策了?」溫梅婷靠近,她想去給他把脈,被白玉堂直接收回了手。
「無礙,吃幾服藥就能好。」
「醫者不能自醫,雖然我是個婦科大夫,可發燒感冒還是可以看得。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脈。」
溫梅婷沒想到,白玉堂居然拒絕的如此徹底。就好似溫梅婷是什麼髒東西一樣,下意識躲開了。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牢溫姑娘費心了。」
語氣又冷又硬,從前白玉堂絕對不會是這種態度,他永遠都是白衣飄飄的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