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海興高采烈,像是能夠得到媳婦的誇獎是一件極為值的炫耀的事情,他開心的笑彎了眉眼。
「媳婦,你放心我會變得更聰明的,會保護好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就連娘也不行。」
女人一生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足以。
消停了兩天,這日溫梅婷坐在藤椅上看醫書,誰知有人找上門來。
她還以為是誰,不曾想居然是程昱。
「程公子,什麼大風把你刮來了,有何貴幹啊?」溫梅婷還是看不上程昱,說話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語氣了。
程昱不像之前見到的那樣盛氣凌人,他整個人顯得特別的落寞憔悴,就像是中病了一場似的。
他皺著眉,垂著眸,「溫梅婷,賈春麗要成親了,新郎不是我。」
「是馬文才?」
程昱默不作聲,那應該是被她猜中了。
不知為何,溫梅婷此時此刻竟然有些同情他,「那我應該恭喜賈小姐,也應該恭喜程公子得償所願。」
程昱最想離開賈春麗的糾纏,現在他是如願了,可心裡一點也搞行不起來。
他攥著拳頭,臉色灰突突的,「溫梅婷,你罵我一頓吧,興許我心裡能舒坦一些。 」
「你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求罵的?」 溫梅婷問。
「我心裡難受,這些話也無人情愫。也只有你,能對我破口大罵。」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還有求罵的。
真是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不滿足他這麼賤的要求,都對不起花花草草。
「程昱,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純粹是自己作出來的,說的簡單點你就是活該。人家當初對你一心一意,可你怎麼對人家的。除了作踐她,羞辱她還給她帶來了什麼?你真當自己貌比潘安,賈小姐非你不可呀,做什麼春秋大夢,你是出門撞豬上了,腦子撞壞了吧。
現在好了,賈小姐懸崖勒馬終於想明白放過自己了。你又不甘心了,我就想問你憑什麼呀?你不在意的時候把人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在意的時候人家就要乖乖回來任你擺弄?嘖嘖,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要我說,馬文才比你強百倍,他明知道賈春麗身體天生不全,還一心一意的要娶她為妻,不但如此,這麼些年正妻的位置始終給賈春麗留著,但是這一點,你這輩子都比不上。
不過話說話來,程昱,你這輩子怕是都再也遇不上賈春麗這種死心眼,對你掏心掏肺的人了。我告訴你,女人的心是不能傷的。你以為的每一次傷害都算不上什麼,可她們會一點點的記在心上,等到那顆心被傷的在無法復原,也是對你傷心欲絕的時候。」
溫梅婷嘰里咕嚕說了一通,她還想說的更狠一點,可一看見程昱眼淚汪汪的樣子, 她還是打住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突然,程昱蹲在地上抱頭痛哭,那叫一個傷心呀。
這時,喬海打水回來,他還為程昱要找溫梅婷麻煩,幾個健步走過去,警惕的望著他。
「你來做什麼?」
程昱只顧著哭,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溫梅婷解釋道,「賈春麗與他和離了,準備嫁給馬文才為妻,程公子受不了了唄。」
「啊,賈小姐終於和離了,這是值得高興地事呀,程公子為什麼要哭呢?」
喬海憨憨的說,如一把刀子正中程昱的心。
溫梅婷冷笑,「應該是喜極而泣吧。」
「哦,原來是高興的啊。」喬海又想,「那程公子前來是為了同我們炫耀的?」
「許是如此。」
「媳婦,那我們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
如果賈春麗真的和馬文才成親,他們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畢竟,這一路上的艱難險阻一起走過,算得上是朋友了。
「嗯。」溫梅婷看向程昱,「程公子,你請回吧。」
程昱捂著臉,聲音哽咽,「明日他們就大婚,我不想回去。」
明日?
這麼匆忙。
賈春麗是有多想快點擺脫程昱啊。
「明日就大婚呀,那我們今天就要趕過去啊,不能明天出發肯定趕不上及時。」溫梅婷脫口而出。
程昱受到一萬點重擊,眼神里滿是怒氣。
「你瞪我也沒用,賈春麗是我朋友。」溫梅婷不理他,開始張羅起來自己的事情,「相公,我們收拾點行李出發吧。」
「好,聽媳婦的。」
說著兩人就要走,留下程昱在原地傻站著,「不是,你們就這麼把我扔下了啊。」
沒人搭理他。
又過了一會兒,喬海拿著包袱出來,溫梅婷走在身側,「我給娘留了字條,我們上路吧。」
兩人一拍即合,準備去賈家。
程昱屁顛屁顛的追上來也跟著跳上馬車,溫梅婷嫌棄他,「你幹嘛,怎麼不做你自己的。」
「我鬱悶。」
言外之意是需要繼續找嗎?
算了,罵人也是需要消耗體力的。
溫梅婷懶得管他,「隨你吧,不過,我勸你還是把重心放在怎麼養大孩子吧。」
忽然,所問非所答,「你知道嗎?那一年,那個小女孩給了我一顆蜜棗,是我前半生嘴甜的一顆,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葡萄大的黑眼睛對我眨呀眨,燦爛能與日月爭輝。」
溫梅婷聽著,程昱又說,「她是我心裡的太陽,我還在想,今生若是有機會碰見她,一定會把這世上嘴甜的蜜棗全都送給她。可是,我真的碰見她了,去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傷害和羞辱,你知道嗎?到死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那是他想要守護一生的女孩,最終卻是被他傷的遍體鱗傷。
黑眸睨著他自惱的臉頰,開口問道,「你沒和她說過嗎?」
「我已經不配在擁有她。」
所以,他沒說。
賈春麗至今心裡都認為程昱是厭惡自己的,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該說個給她聽。」
「沒機會了,不是嗎?」
明日她就要另嫁他人,被冠上夫姓馬,從此她只能被稱為馬夫人。一想到這裡,程昱就心如刀絞。
他們有一個最美遇見,卻有一個最悲慘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