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我也沒用,不洗手不准吃。」溫梅婷不退讓,守著桌子上的飯菜像護幼崽的老鷹似的。
不情願也沒辦法,誰讓他饞呢,誰讓他不爭氣呢,誰讓他想吃呢。
嘟著嘴,跑去洗手。又快速折回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去夾他早就看上的那一口臘肉。
喬海吃飯本是很斯文的,不過,今天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明顯吃的很急,還沒咽下去,就想著下一口了。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溫梅婷嘟囔一句,心裡很享受。
因為所有人都希望被認可,她辛苦做了午飯,喬海吃的開心,那就證明她的手藝很不錯。
喬海吃的打飽嗝,拍拍圓鼓鼓的肚子,「壞女人,晚上我還要吃。」
「想吃還叫我壞女人?」溫梅婷瞪他。
喬海哼了一句,也不說話了。氣呼呼的跑屋裡去休息,都進屋了,還聽見他故意哼了一聲。
真幼稚。
溫梅婷坐在那,看向門口。
喬寡婦面帶喜色,「梅婷,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可比我強多了。今後有你在,我也能省不少心。」
她用白蘿蔔和臘肉做了湯,白蘿蔔吸收臘肉的油脂,臘肉染上白蘿蔔的清香,二者融合在一起味道是出其的鮮美。
那臘肉飯也是香噴噴的,每一粒米上都包裹著肉香,臘肉經過晾曬風乾肥而不膩,一口咬下那滋味滿口留香。
再配上爽口的鹹菜,別說是喬海,哪怕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老爺們,也會讚不絕口。
面色一紅,溫梅婷不好意思,「就是家常菜而已,日後娘若是想吃什麼,儘管和我說就成。」
其實,二十一世紀的溫梅婷除了醫學,對做飯最有研究。可能是因為從小就是孤兒的原因,她十二歲就會煮飯。
而這個時代的溫梅婷也有一雙巧手,女工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做的一手好菜,還會投壺,若不是溫朝陽出了事她成了種地的能手,估計現在也是盛京炙手可熱的名門閨秀,提親的人還不得踏破門檻。
「好。」喬寡婦慈愛的說了句。
洗碗筷的活自然是落在溫梅婷身上,喬寡婦和喬海累了一天,晌午是要好好休息,下午才能有力氣幹活。
她幹活利索乾淨,灶台上連一滴水漬都沒有。
做完這些後,溫梅婷輕慢的走進屋,她打算把醫案拿出來,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看一會兒。
誰知,前腳進門,後腳就聽見喬海的聲音。
「等你半天了,你可真磨蹭。」
喬海從床上翻身下地,很認真的看著她。
溫梅婷怔了一下才道,「你不睡覺,等我幹啥?」
他還原地不動,倒是伸手招呼她過去,「你過來。」
又是一愣,溫梅婷對他突如而來的轉變感到不適應。當然也不會聽話的走過去,誰知道這傻子又在想什麼歪主意。
「有事你就說,沒事別叫我。」溫梅婷拿到醫案,甩甩手,就要離開。
突然,溫梅婷感覺一陣風從她身邊划過,就瞧見喬海已經站在她面前,嚇得她連連後退幾步。 .
「你,你幹嘛?」
喬海腦子不好使,定然不會對她產生邪念。可不代表不會產生要打她的衝動呀。他人高馬大,這一拳下去還不得把她打死。
能不怕嗎。
喬海悶聲不吭,下一刻猛地拉住她手腕,眉心緊蹙,表情猙獰,內心好像經歷了千種萬種的掙扎。
最後,匯成一句話,「……媳婦。」
「啊?」
溫梅婷更驚悚了,喬海一直叫她壞女人來著,咋稱呼都變了。
以為她沒聽清,喬海又叫了一遍,「媳婦,媳婦,媳婦,媳婦……」
「停停停……」溫梅婷臉都白了,「我耳朵不聾,你到底要幹嘛?」
喬海歪著腦袋,有些生氣的樣子,「你不是說不叫你壞女人,你晚上就還給我做的嗎?難道你想耍賴,說話不算話?」
為了一張嘴,喬海真是太難為自己了。
那雙真摯認真表情,著實讓溫梅婷心裡打顫,「……你先鬆手。」
「媳婦,你還沒答應我。」喬海一根筋,不達目的不罷休,催促著,「快答應我呀。」
男人力氣大,還不會控制,溫梅婷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擰斷了。
她只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總行了吧。」
很快,喬海鬆開她的手。怒氣被喜悅取代,還得意洋洋的模樣,似乎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都是光芒。
「你走吧,我要睡覺了,困死了。」
這男人太可惡了吧,過河拆橋可沒他樣的。
雖然溫梅婷根本就沒想在屋裡待,可被喬海攆走,心有不甘,她也賭氣說,「這也是我的屋子,憑什麼你能在這兒睡覺,我卻要出去?」
說著,趁喬海不注意,飛快竄到床上去。以「大」字型占領整個床,「喬海,娘沒告訴過你,好男不跟女斗,謙謙君子要讓著女子嗎?再者說昨天你睡床,今天就算是輪也該輪到我了。」
喬海臉都綠了,氣呼呼站在床邊盯著溫梅婷,也不說話。被如此盯著看,溫梅婷感覺壓力山大。
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吃人的目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梅婷迷迷糊糊都有些睡意了,就聽喬海自言自語嘀咕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看來喬海想明白了,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終於可以睡床了,軟軟的,真是舒坦。
可她還沒美上一會兒,就聽喬海的聲音放大,口中吐出的熱氣都鋪了過來,「但你算哪門子女人?不溫柔,不善良,長得醜,還凶我,哼,你根本就不是女人。」
她耳朵要震聾了,翻身要去找喬海算帳。恰好他在那彎腰,伸著脖子對著她耳朵說話,溫梅婷的額頭正正撞在喬海的的大白牙上。
疼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實在止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溫梅婷哭了,喬海愣住了。
他杵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你,你咋還哭了呢。」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溫梅婷哭的更凶,根本不去回答他的問題。
喬海怕了,不知所措,於是伸出粗糲厚實的大掌去給溫梅婷擦眼淚,「呀,你別哭了。你溫柔,你善良,你長得美,最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