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秋桑白蘇番外7

  給秋桑和白蘇的孩子起名字,慕雲卿可謂是相當的上心。

  詩詞歌賦被她翻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中找到這世間最美好的詞彙,可惜人心難填,得隴望蜀,總是找了一個還期待下一個。

  這日夜裡,慕雲卿和往常一樣拿著幾個起好的名字給戎錦看,詢問他的意見:「戎錦戎錦,你看這幾個名字哪個好聽?」

  戎錦對於給別人家的孩子起名毫無興趣,但是慕雲卿開口了,他總不會置之不理的。

  於是,這位王爺殿下仔細看了看,十分中肯的給出意見:「逸興……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你是望他胸懷壯志,寓意極好。」

  「至於溫玉,自來便有『溫潤如玉』的意思,自然也不錯。」

  「浩川這個名字嘛,倒叫我想起『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浩蕩百川流』一句,何其波瀾壯闊。當然也無處可挑剔。」

  簡而言之一句話,都是好的。

  慕雲卿:「……」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她皺眉推了推戎錦的胳膊:「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的意見,你怎麼這樣敷衍我?」

  戎錦神色錯愕,隨即正襟危坐,分外認真的望著她說:「卿卿說這樣的話可有半點良心?我何時敷衍過你?」

  「……一、一時失言。」忽然有些心虛。

  「這些名字各有各的特色,但無論哪一個都能看出你對那孩子所寄予的厚望,哪裡挑得出不好的?」

  聞言,慕雲卿瞬間垮下臉來,愁容滿面的說:「那怎麼辦呀?」

  戎錦作沉思狀。

  慕雲卿還以為他是在幫自己想辦法或是直接想出一個最好的名字,誰知他沉默片刻後居然來了句:「不然閉著眼睛隨便摸一個,摸著哪個是哪個?」

  慕雲卿:「……」她果然還是不能對他抱有太大的期待。

  因夜已深沉,戎錦恐她休息不好,是以不許她再琢磨這件事,便隨手將那些名字擱到了床邊的小几上,攬過慕雲卿鎖在懷裡。

  他行事霸道,慕雲卿也拗他不過,只得聽話的先睡覺,只是心裡終歸惦記著這點事。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慕雲卿睡的並不安穩,連夢裡都是起名字這點事兒。

  還真別說,她還沒白夢,翌日晨起忽然就有了主意。

  早膳時分等秋桑過來的時候,慕雲卿激動的拉過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笑著問她:「秋桑,你覺得慕秋白這個名字怎麼樣?」

  「慕秋白……」秋桑輕聲重複了一遍,眼前驀地一亮:「是分別取了我和白蘇名字里的頭一個字!」

  「不錯。」

  「而且,你生產那日剛好是霜降,有詩曰『葉上秋光白露寒』,倒也應景。」

  秋桑立刻起身:「奴婢多謝王妃,也替孩子謝過。」

  慕雲卿握住她的手拉她過來,佯裝不悅道:「為了這名字,我不知累的怎麼著,你還作這生分的模樣來慪我!」

  「是是是,奴婢知錯了。」秋桑笑意盈盈的說道。

  至晚回去自己和白蘇所在的院子,秋桑便將慕雲卿給起的名字告訴了白蘇。

  白蘇聽後自然也是欣喜,抱著自家的大胖兒子「小白白」、「小白白」的喚個不停。

  一直到了該安歇的時候,孩子才交由乳母抱走了。

  秋桑自己雖然也餵養,但她奶水沒有那麼多,何況有時不得閒,白蘇恐她辛苦,便早早請好了乳母,也免得夜裡餵奶打擾秋桑休息。

  她才出月子沒多久,還是應當好生休養的時候。

  白蘇別的事情不捨得她做,但有一件事,他卻忍心任她「操勞」。

  熄了燈,帳幔也隨之撂下,白蘇在秋桑身邊躺下後,立刻就欺到了她面前。

  二人成婚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秋桑哪能不明白他這個意思,可即便如此,她也仍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你今日早早的就起身了,忙了一整日還不累嗎?」

  「累。」

  秋桑剛想說「那你還不趕緊睡」,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聽白蘇緊跟說道:「累的睡不著,所以想找點樂子。」

  秋桑:「……」找樂子找到她身上來了是吧?

  兩人依偎而躺,湯匙一般,她小小的一團窩在他懷裡,她腰間的大掌輕撫著她玲瓏的嬌軀,意思不言而喻。

  雖說秋桑孕期的時候白蘇也不是足足曠了八九個月,但掐頭去尾,的確也是苦的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挨到她出了月子,他的忍耐力也就隨之告罄了。

  方才低頭吻了秋桑一下,白蘇正欲深入,不妨忽然聽見外面「轟隆」一聲。

  是雷聲。

  白蘇的動作頓了頓,等他還欲繼續時,秋桑卻說:「你還來?」

  他不解:「怎麼了?」

  「外面打雷了。」

  白蘇還是沒懂:「所以呢?」

  「可能是老天爺在給你示警,不要太過沉湎於男女之事。」

  「……」怎麼著,聽她這意思是他要是繼續下去,老天爺會一個雷打下來劈死他不成?

  白蘇才不管那些個呢,循著心意繼續。

  不過是一個綿長熱情的吻,便讓秋桑徹底繳械投降了。

  兩人最初成婚的那段時日,白蘇幾乎夜夜拉著她廝鬧,毫不誇張的來說,他對她身體的了解遠比她自己都清楚。

  所以只消幾個動作,便讓她軟軟的躺在他身下化為春水,任他予取予求。

  可待她情動,他卻又忽然放緩了節奏,只尋了她的唇慢慢啄吻,卻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秋桑一彎新月般的眉緊緊蹙起,掐在白蘇胳膊上的手漸漸收緊:「白蘇……」

  「嗯?」

  「你、你……你怎麼……」她一時想不出合適的說辭。

  白蘇明知她想問什麼,卻偏偏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甚至還反過來問她:「我怎麼了?桑兒想說什麼?」

  聽出他話中帶著笑音,秋桑恍然他就是故意的,便忍不住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嬌嗔道:「說你不討人喜歡!」

  這樣也要捉弄她。

  「真的?」白蘇磁性的嗓音低低道:「桑兒厭了我?」

  雖說是被他捉弄了,秋桑想的確也回以點顏色給他瞧瞧,但「厭惡他」這種話,即便是玩笑,她也不願意說。

  心軟到這種程度,白蘇哪裡還捨得繼續逗她。

  「桑兒別惱,不過是想哄你玩的。」他的話語還未落下,熾熱的手掌便迅速穿過她胸前的衣襟,仿佛能夠將她那一片細膩如玉的冰涼肌膚灼開。

  他的聲音帶著暗啞,隨著他吹拂出的熱氣,敲擊著她的耳膜,讓她的心臟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在他的攻勢下,秋桑的嘴唇顫抖著,再也無法承受,她的喉嚨在雨聲中發出一聲無法抑制的溫柔呻吟,低沉柔婉的聲音飄在潺潺的雨聲里,細弱得讓人聽不見。

  秋桑螓首微搖,青絲在枕上鋪陳開來。

  屋外雨聲甚急,屋內搖動的帳幔卻逐漸慢了下來。

  秋桑呼吸十分急促,額上滿是汗珠兒,整個人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見狀,白蘇不免覺得好笑:「就累成這樣?」

  秋桑神色慵懶倦怠,一句話都懶得說似的,只抬手推了推還壓在她身上的人。

  可白蘇卻不動,指腹輕輕摩擦著她光滑的肩頭,其意不言自明,氣氛也頓時就變的旖旎起來。

  秋桑的身子頓時一僵,驚疑的看向白蘇:「你不會是還想……」

  白蘇揚了揚眉,仿佛她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依桑兒對我的了解,難道這就夠了?」

  「不、不夠嗎?」

  「當然不夠!」他一副「這才哪兒到哪兒」的表情。

  在秋桑唇角吻了一下,白蘇滿臉寫著「興致勃勃」,問她:「難不成你夠了?」

  誰知,秋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白蘇:「……」合著欲求不滿的就他一個唄?

  低聲喟嘆了一聲,白蘇低頭將下巴抵在秋桑的頸間,不死心的說:「可我還想要。」

  見秋桑不吭聲,他便自顧自的繼續念叨:「桑兒也不想想,咱們都多久沒親熱了,就這麼一次,你就把我打發了?」

  「而且啊,自從孩子出生,你整日不是在王妃那,就是回來看那個臭小子,都不好好理我一理。」

  「桑兒,我還難受著呢。」

  說著,他摟緊秋桑沉了沉身子。

  秋桑的小心臟猛地一跳,她的頸邊被一股熱氣所吹拂,臉頰泛起紅暈,不敢回應,而慌張的喘息聲卻愈發急促。

  白蘇語氣略帶著一絲玩味,壞心眼兒的問她:「秋桑,為夫可以繼續了嗎?」

  秋桑:「……」他明明就已經開始了,還問!

  她也是嫁了這人之後方才發現,他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子,壞的很。

  楚楚可憐的看了白蘇一眼,秋桑囁嚅道:「那、那你這次不要再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呢?

  秋桑沒有說完,白蘇卻十分瞭然的接著說:「好,我這次一定輕輕的,再慢一些,這樣好不好?」

  秋桑水眸盈動,微微頷首。

  這可憐巴巴的嬌樣讓白蘇愛得更加深了。

  因為她只會在他的面前展現出這一面,獨一無二……唯有他能見到的風情萬種。

  白蘇情不自禁地將臉龐埋進了她暗香瀰漫的潔白細嫩的頸項里,緊緊地吮吸著她那凝脂似的嫩肉,親吻著一個個暗紅的吻痕。

  窗外雨聲潺潺,帳內嬌吟輕溢……

  秋桑意識不明,渾然沒有發覺白蘇只承諾了會很溫柔,卻沒有說會溫柔幾次。

  於是,她就被足足折騰到了後半夜。

  翌日一早,她險些就起遲了,還好自己心裡揣著事兒,這才像往常一樣按時睜開了眼睛。

  其實這一日並非秋桑當值,只是她不習慣睡懶覺,而且她之前要繡給孩子的衣裳還差一點就全都繡好了,不想再拖。

  她開始做活的時候,白蘇才收整好準備出去辦事。

  見秋桑再給孩子做針線活,他心中艷羨,便不免多看了幾眼,卻什麼都沒說。

  做這些既累手又傷眼睛,從前她還沒生孩子的時候他便不願讓她多做,更何況她如今剛生完孩子不久,正是該好好調養身體的時候。

  可是讓白蘇沒有想到的卻是,過了沒幾日,秋桑居然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了一件她親手為他縫製的衣裳,事先也不曾量過尺寸,但是白蘇穿在身上的時候,卻恰好合身。

  他心下感動不已,險些落下淚來。

  其實白蘇之所以這般表現,並不是因為秋桑待他不夠好,偶爾展露關切他便受寵若驚。

  事實恰恰相反。

  秋桑對他很好,是所有人都會羨慕的那種好。

  只是他偶爾會有些恍惚,不知道她對他好是因為打從心裡喜歡他,還是只是因為他們成了親,她覺得應該對他好。

  簡而言之,他不確定她是拿他當「白蘇」這個人來看待,還是作為她「秋桑的夫君」來看待。

  直到有一次,白蘇奉戎錦的命令出外去辦事,一去便是一個多月,回來時受了些傷,其實在白蘇和南星他們這些人看來,那都不能算是傷,用一兩的話來形容就是:「得虧他回來的快,再慢一點怕是那傷口就要在路上癒合了。」

  可偏偏就是那麼一個小傷疤,嚇得秋桑淚眼漣漣。

  她默默地坐在那裡,淚水無聲地流淌,卻沒有說出一句話,這才讓白蘇恍然大悟,有些情感並非必須傾訴,但卻實實在在存在。

  秋桑從來都不是那樣個性豪爽的女子,會毫不掩飾的向他傾訴心中之情。

  縱對他心有牽掛,卻只是默默替他打理好日常。

  她記得他吃飯的口味,知道他喜歡穿素色的衣裳,會在入夏前為他縫製好裝著驅蚊的草藥的荷包,會在天寒下在他回房後為他斟上一杯熱酒,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比那一句外露的情話要更加讓人心動嗎?

  一直以來,白蘇自己也說不清他喜歡秋桑究竟是怎麼個喜歡法兒,然而他唯一能確信的是,只要秋桑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一抹倩影便會成為他心中、眼中唯一的存在!再也看不到其他!

  縱有奼紫千紅,不過都淪為她的背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