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這邊話音未落,便感覺一陣疾風自身邊掠過,再去看時,面前哪裡還有戎錦的身影。
戎錦急著趕回王府去。
忠勇侯府這邊既已接到了聖旨,那戎辭必然也遣人去瑾王府了,眼下他不在府中,宮中內侍必會驚動慕雲卿。
想到這種可能,戎錦便催馬加鞭,只恨不得一路飛回王府去。
而實際情況也的確與他所料相差不遠,宮中來人,一兩他們瞞不住慕雲卿,便叫她知道了戎辭給戎錦和宋纖宜賜婚的事。
她聽著的時候神色倒還算平靜,只是轉身離開之際卻一腳踩空,險些跌倒,雖被一兩眼疾手快地扶住,卻臉色蒼白地嘔出一口血來。
她如今身上的病皆是從心上來的,最忌憂心思慮,戎錦被賜婚,她不是擔心他會變心,而是擔心他若抗旨不遵,那這件事要如何收場?
聖旨已下,如覆水難收。
慕雲卿從來不是軟弱之人,若換了從前,即便困難重重,她也能咬牙面對,可如今身子愈發不濟,她難免力不從心。
戎錦趕回到王府的時候,她人已昏迷了過去。
她的身子本就沒有好利索,如今再這麼一刺激,更是雪上加霜。
不幸中的萬幸,梅行思來了北齊,他倒是有法子醫治慕雲卿,只是所需的幾味藥材有些麻煩,旁的倒也罷了,只一味天山雪蓮,獨大梁皇室珍藏,他處難尋。
只要能醫好慕雲卿,戎錦就是硬搶也要得到那株雪蓮,就在他和梅行思商量此事時,一道身影卻悄然離開了房間。
陸成歡拉著心急如焚的周嬤嬤一路走出荷風苑,待到無人之處她才說:「請嬤嬤助我。」
「您有何事?」
「我想讓你安排人送我去大梁。」當然了,其實她自己也可以回去,只是她孤身一人在外,難免威脅,她倒不怕事,只恐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大梁京都。
周嬤嬤一聽她的話,立刻就想到了她是要去大梁尋那株天山雪蓮,忙道:「此事自有王爺操持,姑娘您就別以身犯險了。」
「戎錦若要得償所願,少不了大動干戈,但我若去,或許沒有那麼麻煩。」萬一沒醫好慕雲卿,戎錦再出點什麼事,那還叫慕雲卿活不活了。
退一步講,陸成歡覺得即便自己此去大梁沒有收穫也無妨,那時再叫戎錦硬碰硬也不耽誤什麼。
相反,他們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道理周嬤嬤也懂,只是她知道自家小姐向來重情義,必定不肯讓陸成歡為了自己的安危身涉險境,是以便沒有立刻應下。
陸成歡心知她的顧慮,也不為難她,只是說:「大梁一行,我非去不可,嬤嬤若能叫人給我保駕護航,我還能早些到那,否則說不定就死路上了。」
「姑娘……」
「我以為,嬤嬤當與我和戎錦一樣,沒了慕雲卿,我們活著便沒什麼意思了,是以不管千難萬險,我都一定要試著救她。」
她說完就走,甚至不給周嬤嬤反應的時間。
這若是慕雲卿還醒著,怕是叫人看著也不能讓她為了自己貿貿然地回大梁去,可慕雲卿如今人事不省,府里亂作一團,一時也沒人顧得上她,周嬤嬤知道這位小祖宗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無奈之下,只得叫楓實和木槿一路護送。
這三人披星戴月,晝夜兼程,馬都跑死了兩匹,可算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去了大梁都城。
陸成歡讓楓實和木槿在城外等她,她獨自進城去了太子府。
也是巧了,她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靖南王容凌來太子府找容澈,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將她好一番挖苦。
「你還有臉來!背信棄義的無恥之徒,虧我兄長還一心為了你們的婚事奔走,你可倒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話都沒留!」
「我警告你,你若不想死便離太子遠些,別再讓本王看到你!」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趕走,別弄髒了太子府門前的地界兒!」容凌語氣譏諷,眼中充滿了鄙夷:「還有,忘了告訴你,我兄長他恨透了你,不可能再見你了,你死了這條心吧,他就快要和尚書府的千金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