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雨晴心裡知道趙芷伊是在故意激怒她，利用她來對付沈婉，但『趙霆宴也不會要你了』幾個字就好像刀子一樣扎在她的身上，鑽心的疼。
趙芷伊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樣的後果不該由她一個人來承擔！
「你說的對，沈婉就是不想我嫁給霆宴表哥，現在還害的我落入這種境地，我恨死她了！不過……」她朝著趙芷伊冷聲道，「如果你敢趁機傷害霆宴表哥，我不會放過你！」
趙芷伊笑了，「你大可以放心。我雖然不喜歡趙霆宴，但他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我當然不會傷害他！我只要沈婉下場悽慘，越悽慘越好。」
「好！」聶雨晴點頭。
趙芷伊看了一眼周圍，「這裡不是說話之地，去我那兒。」
聶雨晴離開湖邊，跟著趙芷伊走了。
幽香苑。
進了院子，趙芷伊就朝下人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小姐跟聶姨娘閒聊，不准人打擾。」
聶雨晴聽見趙芷伊對她的稱呼，不適的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是。」下人們紛紛退下。
趙芷伊這才帶著聶雨晴進了房間，反手將門關上。
「你這是幹什麼？」聶雨晴問。
「隔牆有耳，我們的談話不能被人聽見。」趙芷伊把門窗全都關好，這才來到聶雨晴面前。
「沈婉最近變聰明了不少，小心為上。否則被她發現，我們沒辦法成功不說，還容易被她反咬一口。」趙芷伊又解釋了一句。
聶雨晴覺得有道理，「你說有辦法對付沈婉？」
「當然。」趙芷伊把聲音壓低了些，「既然是沈婉害你失了貞潔，你也壞了她的清白。」
「壞她清白？怎麼做？」聶雨晴想了想，搖頭道：「霆宴表哥是她夫君，世子又不可能，除此之外就是府里的下人和侍衛，他們更不敢對沈婉怎麼樣。」
「那我們就從府外找。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人跟沈婉有些瓜葛，而且還好拿捏的？」趙芷伊問道。
聶雨晴想了半響，剛要搖頭，忽然眼前一亮，「幾年前，沈婉沒嫁給霆宴表哥之前，曾經想要嫁給一個俊俏的窮書生。那個窮書生被嚇跑了，很長時間都沒敢再出現。」
趙芷伊也來了興致，「窮書生？知道他是誰，住在哪裡，人現在還在不在上京城？」
聶雨晴搖頭，「不確定他還在不在上京城。只記得他好像叫孫洪，據說當年科考落榜了，之前是住在城西的菊花巷。」
「城西菊花巷？」趙芷伊嫌棄的撇嘴，因為那條巷子裡都是花樓，正人君子哪有住那裡的。
不過這也是好事，更容易壞了沈婉的清白。
「找人的事情交給我。等人找到之後，你想辦法把他弄到清風苑去。」趙芷伊直接道。
「好。」
……
馮府。
晚膳時間都已經過了許久，馮平才醉醺醺的回來。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沈娥知道馮平這樣大概是跟康王的為難有關，什麼都不問，只是安靜的給馮平寬衣。
馮平原本打算讓沈娥先開口問他，這樣他也能順勢逼沈娥答應去康王府登門道歉。
但是幾天下來，沈娥一個字都不問，他有些心急了。
「娥兒，你還記得跟我交好的孫少卿嗎？」馮平主動開口。
「記得。」沈娥應聲，並未多言。
「康王為難我這麼久以來，幾乎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唯獨孫少卿還願與我閒談。今日，我就是跟他在外面小酌了幾杯。」馮平道。
「患難見真情，可見孫少卿是真心對待夫君。」沈娥只以為馮平是喝多了，想要說話，之前喝醉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的妻子鄭氏，你有機會該去見一下，跟她請教一番。鄭氏堪稱為人妻子的典範。」馮平誇讚道。
沈娥的手頓了一下，還是第一次從馮平口中聽到他誇讚別的女子，還是有夫之婦。
「前幾日康王為難我，是孫少卿挺身而出，但是也被康王恨上了，最後還是他妻子鄭氏主動登門道歉，康王高興之下，這才饒過了孫少卿。如果娥兒你能替我分憂解難，去康王府登門認錯……」馮平開始試探沈娥。
「夫君醉了，先休息吧。」沈娥打斷了馮平的話。
馮平皺眉，猛地轉身看向沈娥，借著三分酒氣，沉聲問道：「鄭氏從未得罪康王，為了孫少卿都願意委屈自己，登門道歉，此乃榜樣。為了我，明日你就去一趟康王府。」
沈娥搖頭，神情嚴肅，「我也可以為夫君放下臉面。但我跟鄭氏不同，她沒有妹妹在康王府。」
馮平眉頭皺的更緊。又是沈婉！
「娥兒，你已經嫁入馮家，是我馮家的人。即便百年之後，葬入的也是馮家的祖墳。我不是讓你枉顧跟沈婉的姐妹之情，但你凡事該以馮家為先，而不是為了你妹妹，枉顧我的仕途。」馮平的情緒有些激動。
沈娥怔了怔，今晚的馮平讓她感到有些陌生。以往的馮平也會和她有不同意見，但絕不會如此。
「夫君……」她環住馮平的腰，試著安撫，但是話才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明日一早，你就去康王府請罪。」馮平的語氣很是冷漠，從未有過。
沈娥一時愣在原地，手都忘了鬆開。
還是馮平將沈娥的手用力掰開，冷聲道：「你若不去，我倒了，馮家便倒了。到時，你就是馮家的罪人！我還要去書房處理公務，你先睡吧。」
「另外，過繼的事情已經定下了，這兩日母親就會找你。孩子是母親從旁支里精挑細選過的，記在你名下，日後就是馮家的嫡子，也是馮家未來的希望，你要好生待他。」
說完，馮平拂袖而去。
沈娥的手還僵在半空，等馮平離去之後才慢慢回過神來。
看著門口馮平背影消失的地方，今晚的馮平和腦海中的馮平怎麼都無法重合到一起。
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一種從未有過的荒謬的念頭浮現了心頭。
之前的馮平就像是一個偽裝的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