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沈婉有些不太尋常,行事跟以往也有些不同,讓他看不清。
就像是受到了姜氏的點撥,必須儘快除掉,留著就是禍害。
李振大驚,「大公子……」
「不必多言,」趙霆宴的聲音越發沉冷,眼中的堅定駭人,「你今夜悄無聲息的潛過去,趁著她熟睡,直接了結她的性命。做的乾淨些,偽裝成她自殺。」
「大公子放心,奴才一定完成任務!」李振應下。夫人如此苛待大公子,早就死有餘辜!
「下去準備吧。」
「是。」
趙霆宴安排好一切,眼裡是一片冰冷的深沉。
……
深夜,月黑風高。
李振謹慎的頭戴黑巾,悄無聲息的來到沈婉房間的窗外,伸手打開窗戶,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整個過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借著月光,他看見沈婉還在床上熟睡。
輕手輕腳緩緩來到床邊。
攥緊手中沾了蒙汗藥的帕子,眼神一狠:夫人不要怪大公子,若是做鬼就來找我李振!是我殺了你,與大公子無關!
然後就拿手中帕子朝沈婉的嘴捂了上去。
只等把沈婉弄暈,然後再掛在房樑上製造上吊的假象,這樣就能萬無一失!
然而,還沒等帕子碰到沈婉,異變突生。
沈婉一個翻身坐起,一腳就踢飛了李振手中的帕子。
「啊!」
李振悶聲痛呼。
沈婉眸光凌厲的看去,在窗戶被打開的時候她就醒了,想要摸清來人的目的才沒有行動。雖然對方黑巾遮面,但她一眼就認出那雙枯黃骨瘦的手,是李振!
趙霆宴……
又想殺她?!
李振沒想到沈婉竟然醒了,心頭一慌,彎腰撿起手帕沖了上去。
不能讓沈婉喊出聲!
沈婉眼中泛著冷意,身形閃躲,每一次都能準確躲開李振。
李振見自己竟抓不到沈婉,甚至都沒注意到沈婉不該有這麼好的身手,一咬牙直接亮出匕首!
「你想找死啊!」沈婉眯起眼,臉色徹底沉下來不說,眼神更是冷的嚇人。
李振有一種被蛇盯上的感覺,脊背發涼。
他連忙回神,緊握匕首猛刺。
沈婉躲了幾下,看準時機一腳踢飛匕首,又一腳踹在李振的心窩,將李振踹倒。
李振大驚。
夫人竟然身手這麼好!
以前竟然半點兒沒顯露出來。
咬了咬牙,立刻翻窗逃走。
「呵,真是防不勝防!」沈婉嘴角抽了抽。
沒追上去。
來到窗前向外看去,深夜之下,李振跑的很快,已經沒了蹤影。
忽然想起書中的情節,沈婉又是止不住的嘴角抽了抽,隨手關上窗戶。
趙霆宴啊趙霆宴,還真的是日思夜想的要她死。
「夫人?」門外傳來翠竹的低聲詢問。
她隱隱聽見夫人房間內有聲響。
「我沒事,回去睡吧。」
沈婉說完,便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天大地大,趙霆宴就算是再想讓她死,她也要吃好睡好活的好!
睡覺!
……
翌日。
清晨。
趙霆宴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似乎身體有些與往日不太一樣。
沉了沉眸,朝著外面喚了一聲,「李振。」
「奴才在。」李振推門進來,手裡拎著食盒,「大公子,早膳已經送來了,要用膳嗎?」
「嗯。」趙霆宴洗漱了一番,開始用膳。
「大公子昨夜休息的看樣子不錯。」李振說。
自從大公子出事之後的這一年裡,大公子經常夜裡做噩夢,以至於面色蒼白。
不過他看大公子今早的臉色不錯,應該是昨晚休息的尚可。
「嗯。」趙霆宴話音落下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怪他感覺有點不太一樣,原來是昨夜竟沒做噩夢。
自從殘了之後,他也記不清究竟有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李振有些意外,很高興的說:「太好了!大公子的身子果然在好轉。」
緊接著,想到了昨天晚上——
他立即愧疚不已,「昨天晚上……」
失敗之後就想來稟報大公子,但大公子昨天晚上難得睡的沉。
「失敗了?」趙霆宴掃了一眼窗外。
如果沈婉被發現自殺,現在就不會這麼安靜。
「奴才辦事不利,請大公子責罰。」李振一臉羞愧。
「為何會失敗?」趙霆宴繼續用膳,平靜的語氣讓人摸不清他的情緒。
李振便將昨晚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奴才沒想到夫人竟然有些功夫,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腳。奴才擔心動靜鬧大,引來下人,便立刻離開了。」
趙霆宴手上動作微頓,眼中的冷意陡然銳利,「她會武?」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奴才今夜可以再過去一趟,定能取她性命。」李振堅定道。
趙霆宴擺手,「她如今已經有了防備,此事不急,過幾日再說。」
說完,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微微一頓,這粥的味道怎麼和昨日的不一樣?
片刻之後,李振收拾碗筷的時候發現,不僅菜像往常一樣剩了一些,粥也剩了。
哎!
大公子今天又沒什麼食慾了。
……
一個時辰後。
沈婉才遲遲起床。
洗漱一番後,打開門走了出來。
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幕,她似笑非笑的朝著趙霆宴的屋子看過去。
半開的窗戶,正好看到了趙霆宴。
趙霆宴也看見了沈婉,幽深的眼眸頓時滋生寒意和厭惡,立即移開了視線。
沈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討厭她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除不掉她!
「夫人。」
就在這時,翠竹從外面歸來。
因為走的急,額頭上還帶著一層汗。
沈婉問:「事情已經辦妥了?」
「是。」
「進來說。」沈婉回了房間。
翠竹連忙跟了進去,取出銀票,「夫人,那幾處產業已經變賣出去,這是銀票。」
沈婉很滿意翠竹的辦事效率。
這才不過兩天的功夫,不僅該賣的產業都賣了,而且還多賣了不少銀子。
就是原主將翠竹欺負的太狠了,讓翠竹每天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事。
本身有能力,但沒什麼機會施展。
「做得好。」沈婉誇了一句,心裡想著要找機會儘快把臘梅要回來,否則身邊只有翠竹一個人,遇到事情根本忙不過來。
「這……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翠竹怔住。
夫人這是第一次誇她。
不是責罵她。
她回來的路上就在害怕,真的不能賣更多銀子了,她也努力找買家,結果沒想到夫人沒苛責,反而還誇了她。
夫人今天……
「長嫂好威風啊!」
門外忽然傳來不善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