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這是……
就在這時,一名背著藥箱的中年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沈婉又慢條斯理的看著姜氏說:「王妃,我擔心臘梅受傷,所以請了一位女郎中過來,已經給臘梅看過了,目前臘梅還是完璧之身。」
聞言,姜氏臉色陡然一變,沈婉竟提前請了郎中?
女郎中朝著王妃躬身,「見過王妃。大夫人說的沒錯,那個叫臘梅的丫鬟只是受了些驚嚇,如今還是完璧。」
姜氏微微頷首,臉色冷的厲害,「嗯,人沒事就好。」
隨後擺了擺手,讓女郎中退了下去。
接著看向沈婉,姜氏的眉心不著痕跡的皺了皺,旋即散開,「難得婉兒做事如此周到,我很是欣慰。既然臘梅沒事,你就回去吧,記得好生照顧霆宴。」
「我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說著,姜氏就打算起身離開。
弘伯連忙讓人去把賈浩架起來,打算趁機離開。他怎麼也沒想到沈婉竟然會想到請女郎中給臘梅診治。
一個下人而已,沈婉之前都不在意,被王妃派去了三小姐的院子裡,怎麼突然在意起來了。
趙芷伊看著眼前一幕氣的嘔血,怎麼又沒懲治了沈婉,真是可惡!
沈婉眸光流轉,將在場眾人的神色都看了一遍,唇角輕輕扯了扯,「王妃留步。賈浩強行將臘梅帶出府,意圖不軌,幸好我及時發現。雖然沒有釀成惡果,但臘梅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王府上下所有丫鬟也全都在看著。」
聲音陡然變得冷厲:「賈浩作惡,必須嚴懲。否則,王府上下所有丫鬟都要害怕哪一天也被賈浩帶走!」
她今晚過來只有一個目的,殺雞儆猴!
別以為她的人那麼好欺負!
姜氏腳步頓住,皺眉看著態度強勢的沈婉,頓了頓開口道:「婉兒說的在理。你打算如何處置賈浩?」
弘伯心頭一緊,連忙求救的看向姜氏。他的兒子已經被打暈過去了,大夫人怎麼還得理不饒人呢?不能再罰賈浩了,臘梅又沒什麼事。
沈婉直視姜氏審視的目光,堅定的態度沒有絲毫鬆動,「按照京兆府的律例,應當壓入大牢,重打五十大板。既然這件事發生在咱們王府內,壓入大牢就不必了,但五十大板還是要的。」
弘伯差點沒氣的昏過去。五十大板?那不是等於要了賈浩的命嗎?大夫人也太狠了!
不等他開口求情,沈婉補充道:「打完之後再按照王妃說的逐出王府,不得再進入王府半步!」
弘伯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姜氏的臉色越發難看,但只能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來人,重打賈浩五十大板,逐出王府!」
立刻有人進來,把昏迷的賈浩帶出去,直接開打。
沈婉雙手環胸,站在一旁觀看,一直到打完才走。
隨著沈婉的離開,晚香堂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姜氏此時臉色陰沉。沈婉自從嫁過來,哪一次不是被她輕鬆拿捏,今日竟然讓沈婉掌握了主動。
然而就算沈婉變的聰明了,也絕不可能做到剛才那般反應靈敏。
「陳嬤嬤。」姜氏低聲喚道。
「老奴在,王妃有什麼吩咐?」陳嬤嬤立刻上前。
「去查一下沈婉最近都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事無巨細,全部都要查清。」姜氏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原本以為是臘梅那丫頭在教沈婉做事,但今天看來應該不是,必然還有別人在暗中教沈婉怎麼做事怎麼面對她。
「王妃放心,老奴一定查清此事。」陳嬤嬤應聲。
……
翌日,雨水過後天朗氣清。
臘梅忙了活計之後來到了沈婉面前。
直接雙膝跪倒,重重的磕頭,「奴婢多謝夫人,如果沒有夫人,現在奴婢必定身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聽別人說起才知道,夫人昨夜去晚香堂,竟讓王妃打了賈浩五十大板,還將賈浩逐出王府了。
她還以為自己沒出意外,賈浩還會逍遙法外……
翠竹說的沒錯,夫人真的變了!
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沈婉聞言,就知道這丫頭心中的疑慮消除了,嘴角彎了彎,「起來吧,你是我的人,被人欺負了,我當然會幫你報仇。不過有一個要求,你和翠竹必須做到。」
「夫人請說,奴婢一定做到。」臘梅聽話的起身。
「那就是不要總在我面前動不動就下跪。有事說事,站著說也一樣。」沈婉直接說。
這倆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動不動嚇得渾身顫抖的下跪。
原主的陰影對她們影響太深了。
「是,奴婢記住了!」
正說著話,院子裡忽然傳來腳步聲,一道文質彬彬的男子聲音響起,「霆宴兄,我今日無事,特來探望你了。」
沈婉光是聽著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黃清河。
在趙霆宴癱了之後,唯一還來探望他的故友就是黃清河。黃清河的父親是禮部侍郎,官職不高。
就有人說黃清河是存著趙霆宴未來還能一飛沖天的僥倖心理,才在趙霆宴癱了之後還能三番五次的來探望。
後來趙霆宴站起來之後,黃清河一家的確跟著水漲船高,那些嚼舌根的人紛紛後悔當初沒有跟黃清河一樣,給趙霆宴雪中送炭。
實際上,黃清河是真的把趙霆宴當朋友,也很佩服趙霆宴。
沈婉朝著半開的窗外看去。
黃清河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郎中。
這是帶郎中來給趙霆宴治療腿疾來了?
沈婉垂眸靜思一瞬。
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她的計劃是幫著趙霆宴儘快站起來,消除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仇恨,等著日後二人分開之後,最起碼趙霆宴不會對她和沈家動手。
所以她不能讓其他人來給趙霆宴亂治病。
她剛剛走到門前,房間裡便傳出來黃清河一如既往的關切詢問。
「霆宴,你的腿疾恢復的如何?我聽聞老家出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郎中,便請了過來。」
「章郎中,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康王府大公子。一年多以前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趙霆宴擺了擺手,「不必麻煩了,清河你坐。小海,上茶……」
話音沒等落地,趙霆宴就看見了站在門前的沈婉,臉色陡然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