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幫季竹君從京兆府的大牢脫身,想必費了不少力氣。」沈婉先朝著姜氏道。
姜氏心中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婉兒……」
沈婉直接打斷了姜氏的話,朝著康王道:「王爺仍舊很喜歡人云亦云,尤其是對王妃說的話深信不疑。如今,季竹君是王妃帶來的,王爺自然相信季竹君的話。」
隨後,她又看了一眼姜氏,唇角嘲諷的弧度十分顯眼。
姜氏哄騙康王多年,的確頗有手段。
康王看見那一抹嘲諷,臉色有些難堪,冷聲反問道:「本王不信她,難道還要信你這個寡廉鮮恥之人?」
沈婉冷笑搖頭。康王已經病入膏肓。
「沈婉,你不要轉移注意力,現在說的是你養小白臉的事。」季竹君立刻質問,眼底陰森狂涌。
她今天就要讓沈婉再無翻身之日!
「你急什麼?我現在就說到你了。」沈婉看見了季竹君眼底的陰森,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
季竹君被看的心頭慌了一瞬,但很快遏制下來。
就算沈婉有辦法應對,她今天也一樣要把沈婉踩在腳下!
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絕不會失敗!
「我有什麼可說?你無非就是冤枉我紅杏出牆,冤枉誠明不是沈衍的兒子。現在,孩子也滴血認親過了,證實是沈衍的兒子,這就是鐵證!是你滿口謊言,血口噴人。」季竹君直接搶先開口。
沈婉唇角一勾,竟是笑了,只是笑里的冷意讓人心驚,「既然你沒有跟人苟且,孩子也是我大哥的,為什麼還回不去沈家?不僅如此,就連季家你也回不去,因為你的親生父母都不相信你。你現在說的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
季竹君沒想到沈婉竟然連這些都知道,一時有些語塞,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繼續朝著沈婉身上潑髒水,「沈婉,你不用故意轉移注意力!我今天來到這裡,是為了揭穿你的醜惡嘴臉!我今天可以不管你陷害我,害我與你大哥妻離子散,但我一定揭穿你在外面養小白臉的事實!」
說完,她不敢給沈婉開口的機會,直接朝著康王和康王妃說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顧及當初的情分了。沈婉在外面養了一個小白臉,而且對方有權有勢。我猜她整日苛待趙大公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從康王府脫身,去找那小白臉去!」
她一口一個小白臉,一點都不擔心孔奕辰知道後會來找她麻煩。
她如今有康王妃做靠山,連孔尚書都不懼,更何況區區孔尚書的兒子。
康王的臉色此刻都要比鍋底還黑,眼神冷的能殺人,但是遲遲沒再開口。
心中有所遲疑,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會願意給沈婉做小白臉?
姜氏在一旁看著,見時機已到,便直接上前道:「王爺,季小姐口中的事無論真假,一旦傳出去都會影響王府的聲譽和臉面!沈婉已經不止一次有損王府聲譽,王爺不如當機立斷,做主休了沈婉,保王府安寧!」
自從進了清風苑之後,姜氏幾乎沒怎麼說話,就是一直在等待機會。
當初從季竹君口中得知沈婉養小白臉的事情,陳嬤嬤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她,更何況康王?
但是無妨,有些事並不是一定要讓人相信。
這一次,她相信康王不會猶豫。
果然,康王臉色一沉,直接揚聲下令道:「來人,準備筆墨!」
沈婉看著這一幕,不僅不擔心,反而神情十分平靜,平靜到連她自己都驚訝。
如果康王落筆,寫了休書,她就沒有理由留在趙霆宴的身邊給他治療腿疾。
趙霆宴應該不會怪她,而是遷怒於康王和姜氏。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提前開啟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想到這一點,她竟有些動搖,這個動搖讓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轉念一想,現在這個時機她不能走。
她必須繼續留在趙霆宴的身邊,治好趙霆宴的腿疾,然後再離開。
她決不能辜負爺爺的遺志,要對每一個病人都治療到最後一刻,絕不半途而廢!
想到這裡,她剛要開口,忽然感受有一道熟悉的目光盯著她,讓她如芒在背。
她微不可查的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發現趙霆宴竟然出現在房門口。
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有力氣自己爬上輪椅了?
不等她繼續多想,趙霆宴的聲音在院中響起,「住手!我是沈婉的夫君,只有我有權決定她的去留。」
聲音雖然不是很洪亮,甚至可以說是虛弱,但那句話就好像有魔力一樣,清晰的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個逆子,還敢出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康王頓時怒斥一聲。
雖然趙霆宴醒了是好事,但沈婉就是因為趙霆宴才嫁入康王府,惹來這麼多麻煩!追其根本,還是趙霆宴的錯!
姜氏看著趙霆宴坐在輪椅上,整個人似乎恢復的不錯,心裡更加急切的要解決掉趙霆宴。
科考在即,不容有失。
「沈婉是我的妻子,現在有人說她在外面與人有染,我自然要查清此事。」趙霆宴轉動輪椅,出了房間。
沈婉聽見動靜,過去握住扶手,推著趙霆宴前行,同時低聲道:「你出來湊什麼熱鬧,安心養身子不好嗎?」
這裡的情況,她輕輕鬆鬆就能解決。
趙霆宴卻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剛剛是想順勢被休,然後直接離開王府吧。」
沈婉心中一驚,趙霆宴這洞察力也太嚇人了吧!
她就是沒有立刻反駁季竹君和康王,趙霆宴就能發現這麼多?
幸好她最後反應過來,堅定了初心。
「你想多了,你的腿疾還沒有治好。」沈婉回道。
趙霆宴沒再說話,眸光有些複雜。
這話的意思就是等治好了腿疾,她就該走了?
她當初費盡心思嫁給他,現在卻又時刻想著離開?
沈婉把趙霆宴推到眾人面前。
趙霆宴也收回思緒,平靜的看向季竹君,卻能讓人感受到一抹冷意,「你說沈婉在外面養人?」
季竹君莫名感覺渾身一冷,心一沉,趙霆宴的氣勢怎麼這麼強?不就是一個癱子殘廢嗎?
「確有此事,是我親眼所見。」季竹君鄭重道。
「來人。」趙霆宴聲音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