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去把沈婉叫過來……罷了，我親自去一趟清風苑吧。去端一盆冷水過來，再拿幾方帕子。」
「是。」
姜氏用了好幾盆冷水，讓臉看上去沒那麼紅了，才起身趕往清風苑。
沈婉此時正在房間裡，琢磨怎麼樣才能改良靈泉水外敷的辦法，聽見姜氏來了，就把東西都收了起來。
「大夫人，王妃到了，要見您。」外面傳來陳嬤嬤的聲音。
「知道了。」沈婉說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大夫人。」臘梅跟在一旁，輕聲提醒，「奴婢聽聞，王爺不知道為什麼，剛在晚香堂發了火，好像還打了王妃，大夫人留心些。」
沈婉嘴角一勾，康王竟然打了姜氏？
還真是讓人意外。
這麼精彩的戲份沒看到，真可惜。
她推門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見姜氏的臉有些隱隱發紅，故作關切的問道：「王妃的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
看見沈婉出來，姜氏剛要開口詢問聶雨晴的下落，聞言臉色一僵。
再看沈婉有些戲謔的眼神，頓時明白沈婉是故意的，臉色一冷，「你還會關心我這個母妃？」
「王妃說笑了，我就是隨口一問。」沈婉毫不客氣的否認，問道：「王妃來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姜氏還要儘快抓出聶雨晴，於是壓了壓火氣，命令道：「你現在去一趟你大姐沈娥那裡，把聶雨晴帶回來。」
沈婉眸光微動。
聽姜氏這麼篤定的語氣，聶雨晴應該是在馮府。
聶雨晴回到上京城，無處可去，的確只能去找馮平。
但是，馮平剛被發現養外室沒幾日，就明目張胆的把外室接進府里，簡直欺人太甚！
想到沈娥被馮平這麼欺負，她的眸光冷了下來。
「怎麼，你不願意？」姜氏看見沈婉目光變冷，以為是不想聽她的吩咐，當即板起臉色道：「聶雨晴在外面到處亂說，害芷伊名節盡毀，害王府丟臉，王爺正在氣頭上。你現在保護聶雨晴，莫非跟她是同謀？」
沈婉忽然笑了。
難怪姜氏急匆匆的過來找聶雨晴，被她懟了一句也不反駁，原來康王是因為趙芷伊丟臉的事打了姜氏，姜氏這才急了。
「你笑什麼！」姜氏冷聲責問。
「我還什麼都沒有說，王妃就說我不願意去見我大姐，說我是聶雨晴的同謀，有證據證明嗎？」沈婉反問道。
「你的選擇就是證據！你能幫王府找回臉面，卻不去做，那就是故意讓王府丟臉，跟聶雨晴所做的事毫無差別！」姜氏上綱上線，逼著沈婉點頭。
這件事，她不允許有任何失誤。
「王妃有證據，是聶雨晴在外面到處亂說嗎？」沈婉問道。
「抓到她，我自會讓她親口承認。」姜氏冷道。
「既然王妃沒有證據，也就是說康王府要強行抓人了？」沈婉再問。
姜氏神色微變，「不可胡言！聶雨晴是君澤的妾室，如今跑去外面，康王府把人帶回來，理所應當。」
「既然如此，那王妃不如親自帶人去抓，有理有據，反而更快。」沈婉雙手一攤，轉身就要回去，「我還有事……」
「站住！」姜氏叫住沈婉，眼裡的怒火已經要壓不住了，強行耐著性子道：「馮家畢竟是你大姐沈娥的夫家，我讓你去也是不想讓你和你大姐因此事產生嫌隙。」
沈婉搖了搖頭，「是因為聶雨晴當初給趙君澤做妾的時候，只是草草敬杯茶了事，並沒有真正給聶雨晴一個妾室的身份，所以王妃現在想抓聶雨晴也師出無名，才來找我。」
姜氏被說中痛處，語氣一滯，不承認道：「你在胡說些什麼？聶雨晴是君澤的姨娘，這件事全府上下無人不知！」
沈婉沒有時間繼續跟姜氏廢話了，直接擺手拒絕，「聶雨晴進了馮府，現在已經成了馮平的妾室，這件事不光馮府上下知道，鄰里知道，外面的百姓也知道，所以現在公認聶雨晴是馮平的妾，而不是趙君澤的妾室。我沒辦法幫王妃去要人。」
姜氏何嘗不知道這些，所以才來找沈婉，沒想到沈婉竟然快速的反應過來，一口拒絕，根本不給她機會。
「沈婉！」姜氏氣的徹底冷了臉色，打算要好好懲治沈婉一番，冷斥道。
「王妃。」沈婉站定，打斷姜氏的話，「我只是說不會去要人，但是我可以去查看一下情況。」
姜氏被康王打了，直接來了清風苑找她，臉上的紅腫都沒來得及消，可見是真的急了。
她現在還不想把姜氏逼的太急。
姜氏到嘴邊的話隨即消散，「好！你現在就過去，如果可以，一定要將聶雨晴帶回來！」
沈婉沒點頭，只說了句『要回去換件衣服』，就走了。
她的確要去一趟馮府。
馮平這樣對待沈娥，欺人太甚，她必須過去看一下情況。
姜氏也沒再停留，見沈婉回去換衣服，便離開了清風苑。
沈婉沒過多久也走了。
出了王府，急匆匆的直奔馮府。
她現在雖然不知道馮府內的具體情況，但是確定沈娥一定很傷心！
馮平這個超級渣男！
馬車到了馮府。
沈婉剛下了馬車，就看見有下人帶著幾個進了馮府。
朝著那些孩子看了一眼，沈婉心中微動，這些孩子會不會就是要過繼給沈娥的孩子？
她剛要過去仔細看一眼，門房的人主動上前，擋住了沈婉的視線，「趙大夫人，您是來看望夫人的嗎？奴才這就去通傳。」
那幾個孩子一轉彎，消失不見了。
沈婉收回目光，「告訴我大姐，我來看她來了。」
「趙大夫人稍後，奴才這就去。」
門房的下人回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又出來，帶著沈婉往裡走。
沈婉看見沈娥的時候，沈娥正坐在梳妝檯前面，手上緩緩的畫著妝容。
「婉兒，你來的正好，看我今日的妝容怎麼樣？」沈娥看見沈婉，這才勾起嘴角問道。
沈婉看見沈娥眼底有一抹強裝的堅強，也不點破，微笑著點頭，「不錯，清淡素雅，端莊矜重，很有當家主母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