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這個老妖婆,下手太狠!你用我父親威脅我,不就是想讓我替你賣命嗎?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做了,你竟然還想發賣我!你太過分了!」小海朝著姜氏,直接開噴。
趙霆宴眼眸略微深了深,看了看小海,又看了看康王和姜氏,似乎是誰說話小海就罵誰。
「你這藥……」他朝著沈婉低聲開口。
「你這會兒別說話,就等著看好戲吧。」沈婉同樣聲音極低的回道,看著眼前的一幕極為興奮。
她這藥效果真不賴!
「大膽,不可胡言!我何時吩咐過你做事,分明是你被我懲罰過後,懷恨在心,跑去了清風苑!」姜氏義正言辭的呵斥,隨即朝著趙霆宴道:「霆宴,你此事做的也不妥。小海是晚香堂的人,犯了錯,你不該隨便收留他,讓我日後如何管教府中下人?」
「老妖婆,我就知道你不敢承認!你派我去清風苑,不就是為了害大公子嗎?大公子能參加科考了,你認為他對世子構成威脅,所以讓我給大公子下毒,讓他徹底癱瘓!我全都做了,你快放了我父親!」小海見只有姜氏說話,盯著姜氏狂噴。
「一派胡言!」姜氏臉色都變了。小海這是怎麼了?什麼都往外說?
她擔心的看了一眼康王,發現康王的臉色也有些變了,連忙解釋道:「王爺,不要相信小海的胡言亂語!他被我罰了,對我心存怨懟,故意詆毀我!他瘋了!」
康王皺眉不語,盯著小海看,不時的還會看趙霆宴一眼。
姜氏見情況不妙,連忙吩咐道:「陳嬤嬤,快把小海帶下去!他明顯是瘋了,盡說一些瘋言瘋語!」
「是!」陳嬤嬤早就想動手了,立刻過去堵住了小海的嘴。
如果小海供出是她幫王妃傳信,王爺也許不會對王妃怎麼樣,但是她就完了。
從外面又進來兩個下人,幫著陳嬤嬤一起把小海拖了出去。
趙霆宴神色如常,甚至都沒看小海一眼,但是小海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落下,一雙冰冷的眼眸看向姜氏。
姜氏看出了趙霆宴眼中的冷意,並不在意,「霆宴,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是你的母親,怎麼會害你?你不會真的相信小海的瘋話吧。」
趙霆宴眼中冷意更甚,「你不是我母親。」
「……」姜氏眸光一厲,很快柔和下來,「我知道你思念你的生母,但逝者已矣。我這麼多年待你如同己出,難道還不配做你的母親嗎?」
趙霆宴輕蔑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姜氏,側頭看向沈婉,「我們走吧。」
姜氏原本要喝口茶,展示優雅和不在乎,但這會兒死死的抓住茶杯,恨不得直接捏碎!
趙霆宴!
那個賤人已經死了那麼久,趙霆宴還念著不忘。
沈婉則有些意猶未盡。如果趙霆宴剛才能攔住陳嬤嬤,讓小海再罵幾句的話,就更精彩了。
不過也沒關係,有人能當面痛罵康王和姜氏,已經讓她看的很爽了。
「行,走吧。」沈婉推著趙霆宴直接離開。
李振和伏褚連忙朝著王爺和王妃行了禮,朝著大公子快步跟了上去。
姜氏冷冷的目光看向遠去的趙霆宴。
她堂堂王妃,康王府的當家主母,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趙霆宴也要尊稱她一聲母親!
不承認又如何!
眼珠一轉,見康王還在沉思低著頭不說話,委屈的開口道:「王爺,霆宴和婉兒似乎不滿我就這麼處置了小海,已經回去了。」
康王回神,見下面的確是沒了人,又看向姜氏,眼中帶著疑惑,「小海……」
「王爺放心,無論小海是出於什麼原因,如此當眾頂撞王爺,罪無可恕!我已經讓人把他發賣出府,永不錄用!這種事必須嚴懲,否則王爺威嚴何在。」姜氏立刻道。
「王妃做的很好。」康王習慣的誇了一句,腦子裡都是小海剛才的話,有一種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姜氏的感覺,「我有些累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他需要好好想想。
「好,我服侍王爺休息。」姜氏柔聲道,隨後招呼下人過來幫忙。
……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借著月色,沈婉推著趙霆宴緩緩前行。
伏褚和李振遠遠的跟在後面。
「這種讓人患上失心瘋的毒藥,是服藥的人看著誰,就會罵誰吧。」趙霆宴忽然問道。
沈婉腳步頓了一瞬,笑道:「你倒是敏銳,這都能發現。」
「你難得主動要去晚香堂。」趙霆宴又平靜的道。
「這個就是純屬巧合了。」沈婉訕笑了一下,辯解道:「當時李振和伏褚押著小海去晚香堂,我看沒人推你去我才提出來一起去。」
「哦?」趙霆宴挑了一下眉。
「對了,毒藥的銀子你還沒給,不多,一百兩。」沈婉趁機轉移話題道。
趙霆宴嗯了一聲,「日後還要從你手中買復健之法等物,屆時一併算。」
沈婉也不是真的要銀子,「行。」
……
翌日。
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明媚的陽光照在清風苑。
「大公子,該換衣服了。半個時辰後,您還要出府赴遊船之約。」李振看見大公子讀書忘了時辰,出聲提醒到。
「嗯。」趙霆宴點頭,這才放下書,開始換衣服。
片刻後,趙霆宴穿著妥當,由李振推了出去。
沈婉正讓翠竹和臘梅收拾東西。有幾天沒回娘家了,她回去看一看娘的身子,順便看一看沈衍。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看了過去,眸光一亮,就移不開了。
只見趙霆宴穿著青色長袍,上面用細如牛毛的金線繡著繁複的雲紋,顯得溫文爾雅又尊貴非凡。
雖然面容一如既往的清冷,但黑眸明亮,舉止從容自信,宛如清風霽月,能吹散心頭的煩惱。
「沈婉?」趙霆宴對上沈婉的目光,輕啟唇瓣。
沈婉回神,但也沒急著移開視線,又看了一眼才開口道:「難得見你穿的這么正式。」
「朋友相約,一起遊船。許久不出門,也不知要穿什麼,就隨手挑了一件。」趙霆宴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