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胡氏,孫氏還有趙氏,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幾個心軟的貴女,已經拿手捂住了眼睛,不忍看到路蓁蓁就此被毀容。
說時遲那時快,路蓁蓁順手操起旁邊桌上的茶盤一遮,一擋,然後順勢再一拍——
於家大奶奶發出了一聲慘叫,就看到捂著臉,手指頭縫裡有血順著流下來。
「啊——」周圍的貴女們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老天爺!她們不過是來參加個生辰宴,怎麼就見血了呢?
一干金尊玉貴養大的貴女們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幾個秉性柔弱見血就暈的,當場就暈了過去。
旁邊的丫頭婆子嚇了個半死,一邊扶著自家的主子,一邊喊著救命。
後花園這一塊亂成了一鍋粥。
附近的丫頭婆子見勢不妙,有立刻上來幫忙的,也有立刻去稟告自家主子的。
於家大奶奶本以為十拿九穩的抓花路蓁蓁的臉,沒曾想,那路蓁蓁居然反應那麼快。
一茶盤先擋在了面前,自己那十個指甲全抓在了茶盤上。
當場就劈了兩個指甲,鑽心的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那茶盤就呼到臉上了,只覺得鼻子一陣酸痛,眼淚當場就下來了。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指甲更疼,還是鼻子更疼。
手捂住了臉,察覺了不對勁,有什麼在往下流淌?
鬆手一看,一手的血,鼻子痒痒的,溫熱的血液正是由此流出。
她這是被打破相了?
於家大奶奶不同一般後院的女眷,這流鼻血沒能嚇住她,反而激起了她早年間骨子裡的兇悍之氣。
想當年,她也是他們那條街上有名的虎丫頭,性子虎,一言不合能把自家兄弟揍得哇哇哭的那種。
此刻只想以牙還牙,也讓路蓁蓁見見血才好。
忍著痛,一雙眼睛四處尋找了一番,看到了旁邊不遠住處繡凳。
幾步竄過去,直奔繡凳而去。
有幾個眼尖的貴女已經看出了於家大奶奶的目標,頓時驚呼:「快攔住她,她要拿凳子砸人!」
旁邊堪堪趕到的幾個婆子,立刻沖了上去,行要攔住於家大奶奶。
打頭的那個婆子,一邊攔著,一邊還厲聲喝止:「於家大奶奶,這可是王府,不得隨便傷人!快把手裡的凳子放下!」
已經紅了眼睛的於家大奶奶,可聽不進去那個婆子的話。
揮舞著手裡的繡凳,虎虎生風。
一時幾個婆子都無法靠近。
甚至幾個離得近的貴女,為了躲避繡凳,只顧著後退,沒妨撞倒了人,好幾個一起疊羅漢一樣的摔在了地上。
這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們,平日裡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摔倒了,多丟人啊!
一時間,尖叫聲,哭嚎聲四起。
場面那叫一個混亂。
於家大奶奶手裡揮舞著繡凳,嘴裡還亂七八糟的喊著:「都給我讓開!不然我手裡的這凳子可不認人的!擋了姑奶奶的路,砸花你們的臉,可就別怪我了!」
有了這句話,本來就如驚弓之鳥的千金小姐們,更是慌作一團,做鳥獸散。
生怕這凳子不長眼的砸到自己身上了。
就是胡氏幾妯娌,也忙忙的找位置要躲起來。
見路蓁蓁還站在原地不動,胡氏幾人躲在柱子後頭,拼命的喊她:「四弟妹,快過來!你還傻愣著幹啥?等著被砸嗎?」
路蓁蓁只笑著擺擺手,示意胡氏幾個人躲得遠一些。
海棠和茉莉兩個丫頭,嚇得渾身發抖,這個時候還強忍著害怕,擋在路蓁蓁的面前,想要替她擋住於家大奶奶的凳子。
路蓁蓁一把推開兩人:「你們倆也躲遠些,一會可別被誤傷了!」
說完,掂量了手裡的茶盤,瞄準,丟——
就看到那茶盤在空中划過一道曲線,然後「啪」的一聲正好砸在了於家大奶奶拎著繡凳的那隻胳膊上。
於家大奶奶慘叫了一聲,胳膊一軟,不由自主的手一松,那繡凳哐啷一聲,一半砸在了地上,一半砸在了於家大奶奶的腳上。
於家大奶奶一蹦三尺高,單抱著一隻腳,滿地的亂跳亂蹦。
本來就一直胳膊軟趴趴的舉不起來,又單腳跳,於家大奶奶沒掌握好平衡,很快就摔了大馬趴。
這邊的動靜太過嚇人,除了婆子和丫頭,就連護院都趕了過來。
更不用說王府的主人了。
世子妃聽到消息後,都顧不得上門的客人了,道了聲抱歉,匆匆趕了過來……
王府正院。
蜀王妃她們也正好說到了路蓁蓁。
門口的婢女正在稟告:「四奶奶出門的時候,應該聽到了王妃跟三夫人說話,臉上顯出了擔憂之色。擦汗後失手帕子飛了出去,趁著婢女去拾帕子的時候,又聽了幾句,整個人就放鬆了許多,沒有拖延的跟著其他幾位少奶奶走了。」
蜀王妃斜睨了蘭氏一眼:「喲,你這兒媳婦倒是擔心你!」
蘭氏笑著道:「蓁蓁是個好孩子,伺候我極為用心,我這輩子只有易哥兒一個兒子,拿蓁蓁當親閨女呢!」
又嗔怪蜀王妃:「你也是的!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本來膽子就小。剛才拜見你的,你還使臉色給人家看!若是把這丫頭嚇出個好歹了,我可不依的。」
蜀王妃喊起天冤來:「蘭岫雲,你有沒有良心啊!我使臉色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
「你一貫最是溫軟的性子,不然也不會被我那三哥欺負成那樣了。你這兒媳婦,第一次來,我不得替你考驗考驗?若是娶進來個攪家精,你那日子可怎麼過?」
這話剛落音,就對上蘭氏不贊同的眼神,頓時敗下陣來,立刻改了口:「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會子再給你那心肝寶貝兒媳婦親閨女補上一份見面禮,算是我的賠禮,總行了吧?」
蘭氏這才露出笑容來。
蜀王妃見蘭氏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扭頭看到了金氏和秦氏,描補了一句:「兩位嫂嫂也別覺得我偏心三嫂嫂,實在是我那不成器的三哥太過分了!我這都是替他賠罪呢!」
金氏和秦氏互看一眼:糊弄誰呢?誰不知道你跟蘭氏兩人是打小的手帕交,比親姊妹還親。你那好三哥在你眼裡不敵你這手帕交一根手指頭呢!
你這麼些年來,偏著蘭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早就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