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人生初見,因為眉心一點紅痣,讓他動了佛緣的念頭,讓他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那麼後來經歷的種種,卻讓他越來越喜歡魏無雙。
士農工商。
姨母總說商賈之女絕對登不了大雅之堂,也絕對配不上辰王府這樣的皇親國戚。
但只有秦煜此刻在暗自慶幸。
像是一不小心挖掘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像魏無雙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讓她秦煜心動和喜歡的女子!
「你做得很好。」
甚至都忍不住誇讚熄風道,「以後有什麼消息,就傳。」
熄風看著主子有點興奮又有點焦急的樣子,簡直有點不懂了。
怎麼回事。
怎麼好像更加堅定了主子喜歡這個女子的決定?
這樣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子,主子竟然一點也不嫌棄?
「對了,賑災糧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秦煜回過神問道,「新徵集的是否能夠順利到達雲州?」
熄風低聲道:「在路上遇到了流寇搶劫,恐怕到不了了。天子聽聞此事,聽說當時就一口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怕是,怕是……」
熄風沒敢說後面的話。
「流寇搶劫?」
秦煜站起身,負手而立,面帶譏諷,「晉王還真是個蠢材,怪道陛下對他不放心,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
熄風不解:「如此一來,太子若是生氣,想必身體會更差,對晉王豈不是十分有利?畢竟他可是接替太子位的不二人選。」
「誰說太子死了,那位置就一定是晉王的?」
秦煜搖搖頭:「民間有句話,叫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第一次運送賑災糧,說是被暴雨淋濕沖走,這一次又說是流寇。
朝廷運的的糧食,既有專門的人保駕護航,又有明確的包裝印記。
什麼流寇能搶劫這麼多糧食?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他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的?」
「那如今……」
「晉王此人,難登大寶。」
秦煜一語中的,「不值得扶持,也不值得投靠。」
熄風默了默:「奴才會注意一下皇太孫那邊的動向。」
「皇太孫……」
秦煜手指瞧敲著窗欞,若有所思。
「只能說,他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
熄風驚訝,主子竟然敢這麼評價未來的儲君?
「因為,他不一定有機會活到成年。」
秦煜目光沉沉,看向遠方的天空:「陛下啊,陛下……您一生戎馬,殺伐果斷,如今遇到這種前怕虎後怕狼的事情,又會如何做呢?」
東宮。
太子一口血噴出來昏迷後,他的隨侍官就趕緊將此事報告給了夏文帝。
文帝正在看奏章,聞言,身子搖晃一下,奏章落地。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
「沒事,扶我去看看太子。」
樂公公趕緊著人抬上坐攆,將文帝送去東宮,裡面此時的人已經跪了一地。
書房的桌案上,一灘還新鮮的紅色血跡,還有一本尚未批閱的奏摺。
「陛下饒命!」
太子的貼身伴讀,如今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他立即匍匐在地:「是我等勸阻遮掩不及時,才讓殿下摸到了奏章,才讓他深受刺激,吐血暈倒,還請陛下降罪!微臣罪該萬死!!」
崔阿彪人小力氣卻大,動作也粗魯,使勁兒一晃門板,竟然直接將門板給推開了。
「哎呀,你這個孩子!」
崔老爹氣的踹了崔阿彪一腳,「淨給我闖禍!我怎麼跟你說的!給大小姐辦事的時候,咱們就代表著大小姐,你這麼沒輕沒重的!」
崔阿彪委屈的撓撓頭::「這門板送了」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噗通」一聲水聲。
轉而道:「但知州與我師父有交情,」
魏無雙冷漠應對,「有什麼事改天再約吧。」
「哎呀!你以為我衝著」
這個魏晴艷別的都好,就是花痴,特別花痴。
雲州城但凡有名頭的美男子,就沒有不被她「騷擾」過的。
甚至聽說她還花了大價錢,在小魚館裡長期和幾個帥氣的小倌往來。
美其名曰,談論風雅。
為這事,二伯魏東嶸真是氣的多次掀桌子,但奈何他經常不在家,魏晴艷的生母又對她很慣縱,所以總是讓這種行為「死灰復燃」。
她們姐妹兩個,在整個雲州城,一個花痴犯賤,一個極限舔狗。
是完全可以齊名的臭名昭著。
魏無雙捂了捂頭。
她覺得,這樣看來,一定是魏家這邊有什麼奇怪的傳承,才會讓她們姐妹倆都變得這麼不正常。
說著,就要往船上來。
魏無雙橫插一腳,攔住她的去路。
「今天我包了船,和法師有要事相商,妹妹你有什麼日,改日再說吧。」
「要事相商?」
阿狸因為「醉酒」被人送回了魏府。
魏老爹雖是兄弟情深,關鍵時刻甘願豁出性命救兄弟骨肉,但也是賞罰分明,直言這次損失需要大房直接負責,未來幾年的分紅都要先填補這次的損失。
魏東崢父子倆自然是毫無異議。
如此一來,雖然損失還是沒有避免,但有個最好的情況就是,魏老爹沒有因為這次的災難而發作心疾。
這也是魏無雙最開心的!
沒白費她謀劃這麼久!
秦煜張了張口,眉心微簇,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
上一次這幅扭捏做派還是對著魏義庭那個表少爺。
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這次又是對著秦公子。
不過秦公子可比那個表少爺好一萬倍。
她絕不會允許小姐再回頭找那個討厭的男人了。
於是春桃直接下了猛料:「法師作為國僧,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如今大災,要都守著那些規矩,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何況法師你出去占個位置,就有人少一分位置,法師只要心中沒有齷齪想法,和小姐共處一室又何妨?」
秦煜其實是個聰明人。
他身為世子,卻頂著那樣不祥的預言出身,在蓮音寺一呆就是十八年。
中間心懷鬼胎的,想殺他的,想打探他的,也算是絡繹不絕。
但他一直風輕雲淡,看起來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