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殿下,且慢,我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或許對案情有幫助。」
凌盛追了出來。
寧凡站住腳步,背著雙手轉身看著凌盛,眼神帶著探尋。
「魏濤是太子黨不假,但是他的身份地位,還不足以直接和太子接觸!那麼太子和魏濤之間,就一定有一個中間人!只要找到這個中間人,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凌盛分析道。
聽到凌盛這麼說,寧凡的心裡有泛起了幾分希望。
三天的時間,這是最後的破案期限。
最終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雖然不至於被天安帝責罰,但也會將之前好不容易積攢的印象分全部敗光。
所以,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寧凡還是希望能夠想辦法揭開此事。
一旁的李文德看到凌盛主動節外生枝,臉上露出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其實這個案子查到現在查無可查,才是符合各方利益的,可惜凌盛年輕氣盛不懂這個道理。
「凌捕頭,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寧凡朝著凌盛詢問道。
凌盛眼神里露出思索之色:「咱們可以對外宣稱已經把魏濤抓住了!那麼他背後的人勢必會狗急跳牆,到時候一網打盡,就可以了。」
凌盛淡淡一笑,就說出了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寧凡點點頭,他轉頭看向了李文德。
寧凡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極具壓迫感。
短短几秒鐘,李文德額頭上的汗水都下來了。
「下官願意全力配合殿下!」
李文德俯下身子說道。
寧凡點點頭,頗為欣賞地看了凌盛一眼:「凌捕頭,人都說你是京城第一名捕,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你,李大人負責配合你!出了差錯,我要奏明父皇,拿人問罪!」
寧凡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戴上了幾分威嚴了。
正所謂恩威並施,寧凡一直都是以和善的面目示人,但是在關鍵的時刻,也需要拿出自己的威風來。
果然,聽到寧凡這麼說,李文德和凌盛雙雙跪倒。
寧凡離開之後,李文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想要責備自己的愛徒凌盛,卻又有些說不出口。
凌盛太耿直了,聰明只是用在斷案上,似乎對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
「凌盛,這件事你就按照六皇子的吩咐去辦,這是我的手牌,你要調集人手儘管便宜行事。」
李文德把自己的令牌直接遞給了凌盛,對於這個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李文德是又愛才又覺得無奈。
「是!」
凌盛躊躇滿志,臉上帶著幾分屬於年輕人獨有的意氣風發。
而李文德看到這一幕,則是微微搖了搖頭。
凌盛這一次如果真的把這事兒辦成了,今後就會打上了六皇子的烙印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別人都會認定他凌盛就是六皇子的人。
倘若有一天太子繼位,那麼凌盛的下場就堪憂了……
不過有些話,李文德說不出口,也沒辦法提醒。
長樂宮中,歌舞昇平。
上百個白衣舞女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太子寧慶吃著番邦進貢的水果,神色喜悅地欣賞著歌舞。
而這,這不過是這位帝國太子枯燥而乏味生活之中,最普通的一天了……
一個太監穿著雪白的襪子小碎步走上前來,附耳說了幾句,太子寧慶的臉色就變了。
「消息確鑿?那魏濤,當真被順天府捉住了?」
太子冷聲道。
「千真萬確,咱們在順天府的內線傳回來的消息。」
太監臉上帶著畏懼的神色。
寧慶臉色一瞬間就變了,揮揮手,舞姬們便自覺離開了。
剛才還歌舞翩躚的宮殿裡,此時瞬間變得安安靜靜,幽暗深邃。
「去,把閻無道給我叫來。」
太子臉色很差,語氣也很嚴厲。
須臾,一身黑袍帶著斗篷的年輕男子湊了進來。
取下斗篷,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
臉上無肉,顴骨突出,嘴唇殷紅,眉毛光禿禿的,看起來整個人陰沉。
「你去想辦法,把魏濤給殺了!不能讓他開口。」
太子寧慶直截了當地說道。
「魏濤應該是走了,順天府這是設下陷阱等咱們自投羅網呢。」
閻無道臉上並沒有表情波動,深邃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聽到閻無道這麼說,太子寧慶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思索:「能確定嗎?」
「只是猜測。」
閻無道平靜。
轟!
太子猛然站起來,直接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猜測?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閻無道,無論如何都要確保魏濤開不了口,說不了話。」
太子寧慶嚴厲的說道。
「太子的意思,是要劫天牢?萬一落入對方的圈套,會很麻煩。」
閻無道依舊很平靜。
「什麼圈套?直接放一把火,把順天府燒了!這樣,咱們不會暴露,一切都解決了。」
寧慶陰惻惻地說。
周圍幾個太監嚇得臉色慘白,都被寧慶暴虐的手段給驚呆了。
僅僅是為了栽贓陷害六皇子,竟然前後要死這麼多人?
要知道,順天府的地牢里,可是關押了數百名囚犯!一把火下去,那就是數百條人命。
「是。」
閻無道轉身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出異議。
……
夜幕漸漸籠罩下來,幾團烏雲遮住了月亮。
偶爾飛過一直老鴰,發出一連串瘮人的叫聲。
閣樓上,寧凡一身黑衣,腰間掛著長劍,在他的身側,則是站立著京都大名鼎鼎的第一神捕凌盛。
「你就這麼肯定,這幫人會來劫獄?」
寧凡看著下面陰冷的街道,臉上帶著幾分茫然。
「倘若是你,再不能確定真假的情況下,你會來嗎?」
凌盛似乎成竹在胸。
「你別忘了,他們其實沒必要劫獄!」
寧凡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頓時頭皮發麻。
「是什麼?」
凌盛奇怪的看著寧凡。
「他們可以直接掀桌子!如果不能確定被捕是真是假,他們也許會鋌而走險,直接把殺光地牢里的人!」
寧凡腦海里蹦出一個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寒而慄的想法。
凌盛臉色變了,變得蒼白:「對手真的這麼狠毒嗎?」
寧凡呵呵笑了幾聲,憤懣道:「你可別忘了王家九口人,除了老弱婦孺還有什麼?他們連有孕在身的女人都不放過,你覺得還有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