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寧凡早早地來到了北門,皇帝的鑾駕在此,四周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幾乎所有在京都的百姓都穿上了盛大節日才能夠穿的新衣服,一個個翹首以盼,歡騰盛世。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一位凱旋的將軍,而這位將軍恰恰就是平定西北叛亂的大將軍,陳橋。
寧凡如此作為,無形之間也給大康帶來了一股尚武之風。
原本當兵報國沙場作戰只是一個臭丘八,被人瞧不起,就算建功立業,也被那些文人壓得抬不起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建功立業,幾乎成了每一個年輕人心中的夢想。
不多時陳橋在幾位親兵的簇擁下,風塵僕僕地朝著凱旋門走來,當他看到高大肅穆的凱旋門的時候,整個人也呆住了。
定定地站在這座大門前,熱淚盈眶,他沒有想到這次回京竟然遭遇了如此高規格的接待,而且皇帝還派人專門建造這座大門。
陳橋並沒有立即通過凱旋門,而是望著那高大的凱旋門,熱淚盈眶,之後跳下馬就跪在地上朝著凱旋門三叩首。
之後陳橋就再不上馬,而是步行通過凱旋門,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們也通通從馬上跳下來,步行通過了凱旋門,步履整齊,眼神堅定,雖說只有五百人,但還是把所有的百姓氣勢都給壓下去了。
來到寧凡的車架前,陳橋更是早早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雖然是凱旋的將軍,但是此時的陳橋卻表現出了應有的謙遜。
寧凡從車架下走出來,到陳橋的面前,將陳橋給扶了起來,當初寧凡和陳橋也只有數面之緣而已,雙方的交往並不深,但是再見到現如今的陳橋,寧凡也明顯感覺對方的氣質變了。
四目相對,陳喬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慌亂,除了堅定就是對寧凡的崇敬。
寧凡對於陳橋的反應還算是滿意,雙方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後,寧凡就拉著陳喬的手,朝著皇帝的車駕走去。
「走,你跟朕一起乘坐朕的龍駕,一起回宮,朕要在天下人面前告訴所有人,朕對於那些對國家作出貢獻的人是何等的重視。」
寧凡拉著陳橋,快步朝著自己的車駕走去,但是陳橋卻被嚇了個半死。
坐天子的車駕,那豈不是找死?他雖然在西北打了勝仗,但是心中卻沒有絲毫驕傲的心思。
此時見到寧凡對自己如此禮遇,陳橋不但感動的熱淚盈眶,而且就地跪在了地上,朝著寧凡大聲道:「陛下能有此心,臣就感激涕零了,至於天子的座駕真是萬萬不敢逾越的。」
寧凡雖然再三請求,但是陳喬卻堅持不願意,寧凡最終也沒辦法,只能讓陳橋坐上了另外一輛馬車,然後車駕緩緩的朝著宮裡行駛。
兩邊的百姓歡呼聲不絕於耳,寧凡時不時打開帘子,朝著兩邊的百姓揮手致意,而陳喬則是坐在馬上,目不斜視。
「陳橋,這次西北的叛亂能夠在短短半年內結束,你是居功至偉。」
在寬大的宮廷里,寧凡背負著雙手,而陳喬則是坐在椅子上。
這是寧凡給予陳喬的殊榮,其他大臣要麼站著,要麼跪著,只有陳喬一個人能夠坐著,這就凸顯了陳橋的與眾不同,這也極大的滿足了陳喬的虛榮心。
「陛下,其實臣的功勞微不足道,都是將士們奮勇殺敵的結果,而將士們之所以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不顧一切,都是感念陛下的恩情,其實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勞,臣只不過是代替陛下而已。」
陳喬不敢露出絲毫驕傲的情緒,表現得中規中矩,老老實實,不但讓寧凡滿意,就連那些對於陳橋多有猜疑的大臣,此時也放下了心來。
「你跟朕說說,西北的情況,現在是個怎麼樣?」
西北是一片廣袤的土地,那裡有良田、沃野,甚至比江南還要更加的肥沃!
但是一來各代皇帝對於西北的控制力度都是遠遠不夠的,不但是因為西北民風彪悍,世家豪族林立,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西北靠近於匈奴人。
「目前西北的情況,只能用悽慘來形容,整個西北的人口短短兩年就銳減了三分之一,青壯年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下一些老幼婦孺而已。」
「今年的春播,有大片的良田荒蕪,要想徹底讓西北恢復到叛亂前的狀態,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而且陛下還必須要派遣一位能力足夠的官員才行。」
說到西北的情況,陳橋倒是當仁不讓,滔滔不絕把西北的情況,事無巨細,講得是十分清楚。
而且陳橋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像那些文官說話遮遮掩掩,生怕擔上什麼責任,陳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絲毫沒什麼顧忌,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這一點倒是讓寧凡十分的欣賞。
西北的情況寧凡了解了,但是西北的情況現在絕對不能夠交到陳橋的手中,畢竟陳橋的西北有著巨大的聲望,如果讓陳橋繼續接手西北的話,那麼很可能會培養出下一代西北王,到時候針插不進水潑不入,會給朝廷造成很大的麻煩。
想清楚了問題所在之後,寧凡有些難以決定陳橋的下一步去向。
最佳的結果當然是把陳橋作為猛虎留在京都了,就近監視,這樣才不會給王朝帶來不安定的因素。
但是一旦讓陳橋駐紮在京都,那麼他手下的十幾萬兵怎麼辦,這同樣是一個莫大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寧凡也並沒有糾結多久,第二天上朝,寧凡就正式宣布了對於陳橋的封賞,第一步當然是晉升為大將軍了,一下子從一位小兵變成和蕭重這種老牌將軍平起平坐的存在,陳喬還是很興奮的。
第二步自然是封陳橋的爵位了,爵位是侯爺,這一點從陳橋臉上洋溢著喜悅,就知道他已經很知足了。
寧凡的第三步,就是在京都賜給了陳橋一座偌大的宅院。
而陳喬在聽到這個賞賜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似乎他就預料到朝廷會這麼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