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元慶在安平重兵把守,現在又有寧凡這位偽帝在安平坐鎮,要想打下安平,恐怕要費上一番功夫。」
汾陽王眉頭緊皺,雙目之中露出了深深的思索之色。
對於是否要攻打安平,汾陽王這個小集團內部紛爭不斷,大家各執己見,都不肯妥協。
尤其是這個時候,汾陽王才深深的明白,整個小集團里其實就是一個鬆散的大雜燴,大家彼此之間思想並不統一,行動也不統一,有事的時候想要做決斷其實很難。
「大家都聽我說,都閉嘴。」
汾陽王抽出腰間寶劍,一劍砍斷了桌子。
而這突然間的動作,頓時將整個吵吵鬧鬧的會場給驚得鴉雀無聲,大家都抬頭看向了汾陽王,眼中又驚又怕。
「當初起事的時候,是你們幾個推舉我為主事,現在我說什麼你又卻不聽,這個差事我不幹了,你們誰愛干誰干。」
汾陽王這個時候突然扔下寶劍撂挑子了,他直接朝著營帳外面走去,沒想到趙王和陳王趕緊衝上前去抓住了汾陽王的左膀右臂。
「王兄,你這是又為何?咱們大家有事好商量,何至於此?」
陳王和趙王是真的驚了。
造反這件事情,歷來都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開始就沒有結束,倘若造反失敗了,那麼大家的身家性命就全部完完蛋,腦袋搬家,那是鐵定的,所以這件事情可不敢一拍兩散。
當初造反的時候,大家又是喝雞血酒又是指天發誓,現在如果有人要退出,那麼情況就有些複雜了,力量削弱一分是一分,恐怕到時候被分頭針對,大家這個鬆散的聯盟徹底垮塌,那就只能等死了。
陳王和趙王都不是傻子,能夠坐上王位,並且在自己的封地經營數十年風風雨雨都不倒,說明都是精明人。
眼看著這個時候汾陽王要撂挑子,陳王和趙王自然不幹了。
其實汾陽王自己心中也十分的清楚,明白此次的撂挑子,那就是找死,如果不將這個鬆散的聯盟徹底改組統一指揮權的話,到時候大家都是死路一條。
「兩位弟弟,你們仔細想想咱們現在成什麼了,互相掣肘,互相阻礙,沒有統一的意見,一件小事都要討論好幾天,你說咱們這樣的效率怎麼和朝廷的軍隊打仗?」
汾陽王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撂挑子,再得到兩位弟弟的真心挽留之後,他就回過神來,朝著趙王和陳王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麼淺顯明白的道理,大家其實心裡都很清楚,趙王,明白陳王心裡也明白,只是徹底交出手中的兵權,他們心有不甘。
「王兄,這是我的虎符,你拿著我回一下的軍隊,任憑你調遣,誰敢不聽令,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趙王爺略微思索之後,就從懷中掏出了虎符,直接遞給了汾陽王。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如果首鼠兩端的話,最後的結局肯定是悲慘的,趙王爺雖然沒什麼統兵的能力,但是為人還是很精明的,他這個時候必須要拿出一個態度。
眼看著趙王都痛快的交出了虎符,一旁的陳王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同樣掏出了一方印章遞給了汾陽王表明自己的態度。
汾陽王在得到兩位弟弟赤膽忠心的支持之後,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現在三王的兵力合併一處,他已經有了和安平一戰的信心了。
「這樣才對,大家記住,將來得了天下,咱們八個兄弟平分著天下。」
汾陽王痛快的說道。
一旁的陳王和趙王對視一眼,同時臉色都有些變化了,平分天下,那根本就不可能,那只是一個說辭而已。
其實當初八位王爺聯合起兵造反的時候,他們心中就清楚,明白有人不是那塊料子,根本無法一呼百應,汾陽王之所以可以脫穎而出,那就是汾陽王本身有著雄才大略的能力。
「王兄,千萬不要這麼說,咱們當初起兵討賊也並非是為了這天下,而是那寧凡小兒,實在是把咱們這幾個叔叔逼的沒辦法了,收了咱們的田地,又封了咱們的商鋪,甚至削減咱們的封地,你說讓咱們還怎麼活?」
「但凡有一點點辦法,咱們幾個也不至於拼出老臉,來和你自己的侄兒對著幹。」
「我反正是沒有太大的想法,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上,有吃有喝,兒孫安享平安就行了,將來得了天下就讓王兄做皇帝吧。」
趙王率先表態。
一旁的陳王也是這個態度,連連表示:「我和趙王一樣,都支持王兄。」
看到兩位弟弟支持自己,汾陽王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等陳王離開之後,只剩下趙王和汾陽王在營帳中了。
「剛才多虧了王弟,否則的話陳王未必肯交出兵權。」
汾陽王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狡詐的表情。
原來剛才那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戲,根本就是汾陽王和趙王之間唱的雙簧,而陳王,則是那個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稀里糊塗地交出了兵權。
「哈哈,陳王這個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把自己手中那幾萬兵馬抓的緊緊的,他難道不知道大家現在都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嗎?有什麼事情如果不支持王兄的話,咱們互相掣肘難成大事。」
趙王臉上露出了冷笑。
「王兄,我聽說您最近截獲了一批書信,這批書信有沒有查出反賊?奸細?如果有的話請您隨便動手,千萬不可姑息。」
趙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朝著汾陽王說道。
聽到趙王這麼說,汾陽王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猜疑和憂慮,最近他的確截獲了一批書信,而且這封書信全部都是朝廷和自己手下這些將領還有其他幾位王爺的往來。
「你也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咱們總共有八個人,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心不在咱們這邊,他們總想著兩邊都討好處,兩邊都不吃虧,兩邊押寶,但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汾陽王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