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榮譽進入內閣,倒是沒有人覺得奇怪,更沒有人敢提反對,畢竟周群的成績就在那裡。
真正讓群臣感覺不解的就是寧凡在聖旨之中第二塊提到的內容,那就是準備新建一個科舉制度用來選拔人才,原本的推舉制度徹底廢除,天下所有的讀書人都將會被一視同仁。
這無疑在朝堂上扔下一顆深水炸彈,畢竟從古至今,無論哪個國家哪個朝代,上層的貴族都是抱團取暖的,都是一個固定的階層,從來就是排他的,盲目的是不允許下層階級變成上層階級的。
但是寧凡此時的一番聖旨就直接把百官都給打懵了,聽清楚寧凡聖旨內容的人在內,心裡已經有萬馬奔騰了,畢竟寧凡的政策一經實施,那麼所有的普通人都有機會進入到試圖之中。
現如今的大康官場,講究派系,講究門閥,講究身份,講究爵位,唯獨對於那些普通的黎民百姓是殘酷的。
普通的老百姓要想擠入到士大夫階層,幾乎不可能無異於痴人說夢。
但是現在寧凡的一通聖旨,就將那曾經舉孝廉的制度徹底掃入了歷史的垃圾堆,科舉宣誓正式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而且寧凡在朝會一開始就宣布了聖旨,擺明了這件事情不是要徵詢百官的意見,而是獨斷專行已經決定了的事情,百官雖然多有意見,但是此時卻不敢說話,畢竟寧凡之前強勢的手段,在文武百官的內心之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相信這個時候去打擾寧凡,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百官不說話,但是並不代表著百官對於寧凡開創科舉制度的支持,因為有很多人內心立即就覺察到了這條政策對於大康未來的影響。
如果說在這之前,當官坐宰是被門閥世家所壟斷的話,那麼很有可能科舉制度實行之後,普通的官職就將飛入尋常百姓家。
讓這些自以為是、自以為高貴的當官的人和普通的老百姓平起平坐,猛然對他們來說是很難受的事情,所以當聖旨宣讀完畢之後,百官竟然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的,一個個都站在那裡沉默以對。
沒有明確反抗,但是卻擺出了一副姿態,那就是不答應,不配合,不作為。
寧凡沒有大發雷霆,更沒有因此而憤怒,因為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現如今大康朝廷的文武百官,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各大世家門閥。
這些人從小就生活在富貴的環境裡,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根本就沒有經歷過風霜雨雪,更不知道百姓疾苦,在他們眼中普通的百姓就是賤民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在他們眼中普通的百姓,沒有文化,不認識,只不知道天地道理根本沒資格做官,更沒有資格治理這個世界。
所以當寧凡宣讀聖旨,要讓普通百姓的子女也有通道進入上層的時候,這些文武百官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憤怒,第二個反應就是沉默。
「大家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不說話我就認為你們贊同了。」
寧凡冷笑。
不可否認這些文武百官代代世襲,他們身上是擁有著某種技能的,但是在寧凡的心目中,這些文武百官的道德基礎是不牢固的。
他們沒有悲天憫人的心思,只有特權。思想如果讓這些人繼續治理大康,那麼大康未來必然是一個死氣沉沉,沒有未來的社會。
整個國家的資源會越來越集中,財富會越來越集中,最終只能集中到最少部分人手中,而絕大多數人則是在一日一日的辛苦勞作之中,逐漸走向死亡,最終整個統治階層呈現出一種崩潰的狀態。
任何朝代都逃不過歷史周期律,而寧凡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逆天而行,將整個大綱在歷史周期律之中平民崩潰的鏡像徹底拉回來。
雖然說大康的朝政到了寧凡的手中沒有進行朝代更替,但是卻和朝代更替沒什麼區別,寧凡現在要做的就是改朝換代的事情。
在寧凡說完那番話之後朝堂上仍然是鴉雀無聲,所有的官員一聲不吭站在那裡沉默一對,他們用沉默來表示對抗,用沉默來表示對君王的不滿。
寧凡的目光看向了內閣,內閣目前有十五位大學士,但是參加朝會的足足有十位大學士,而這個時候當寧凡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以內閣首輔程維為首的大學士們齊齊出列表態。
「陛下為萬世做表率,開前所未有之先河,臣等佩服。」
內閣眾人齊聲地支持寧凡。
有了內閣的支持,寧凡的這道聖旨也算是擁有了合法性,至於那些默不作聲的文武百官,寧凡則是冷冷一笑大袖一揮就宣布退朝。
如果有可能的話,寧凡想要一天之內就把這些文武百官全部換掉,把這些腦袋裡裝著腐朽思想的官僚們一腳踢飛,但是寧凡理智的時候也知道這樣不可能。
他還要依靠這些人,每天機械地執行整個朝廷的運轉。
在沒有找到更好的替代者之前,這些百官們目前對於整個大康的運轉還是很有用處的。
「這些人就是明擺著給朕臉色,看他們不同意他們憑什麼不同意,難道讓他們世世代代千秋萬代,都做官嗎?讓他們的子女都享受著特權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嗎?」
回到文華殿的寧凡大發雷霆。
抓起桌上的水杯一下子砸在了地面上,怦然破碎的聲音讓所有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雖然年輕,但是脾氣一向溫潤如玉,像今天如此大發雷霆的景象,這些宮女太監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就連二狗也沒有見過寧凡如此憤怒的一面。
「陛下息怒,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呢,他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看問題。」
在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的時候,只有二狗敢站出來勸說寧凡。
自從二狗來了之後,李春安幾乎不在內廷里出現了,他專門在宮裡找了一處偏僻的所在,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