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幾個官員看到龐建如此咄咄逼人，都是驚訝極了，寧凡再怎麼平易近人，但那也是堂堂的親王。
一個二品的工部尚書就敢如此質問一個王爺，簡直就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甚至有幾個同僚已經暗地裡朝著龐建使眼色，讓他趕緊閉嘴不要說了……
「問得好，這個問題我正想說呢。」
寧凡哈哈一笑。
這些工部官員平時做事殷勤，但是要徹底調動這些人的積極性，還真要進行一番思想教育。
寧凡正愁瞌睡了沒人送枕頭，沒想到龐建就送來了。
「龐尚書，你說得很好，問得也很好，我可以問問你。」
「不過，我首先要問你一個問題，社會的進步，靠的是什麼？」
寧凡問道。
龐建堂堂二品大員，當年殿試的第二名榜眼，學問自然是沒問題的。
但是面對著寧凡的發問，還是如臨大敵，不敢馬虎。
「社會的進步，靠的是明君治理，靠的是政治清明，靠的是聖人言的指引！當然，也要依靠上天庇佑，風調雨順！」
龐建絞盡腦汁地說道。
寧凡聽了卻直搖頭：「錯了，大錯特錯！我問你，上古之民，他們吃什麼？」
「茹毛飲血。」
龐建回答。
寧凡點頭：「那咱們如今能吃上飯菜，靠的是什麼？」
「靠的自然是皇恩浩蕩！」
龐建幾乎不假思索。
寧凡一臉苦笑，不住地搖頭：「我直接說答案吧，社會的進步，靠的是生產力的發展！」
「生產力？」
龐建一臉疑惑，周圍的官員們更是表示不懂。
「生產力，其實就是工作效率！比如沒有鋤頭之前，人們種地要靠木棍石頭等等，但是有了鐵質的農具，種地是不是方便很多了？」
「沒有馬車，人們搬運東西是不是要靠肩扛手拿？」
寧凡問道。
周圍的官員們恍然大悟，他們不笨也不傻，相反這些人能做官都是這個時代最聰明的一群人。
所以寧凡只是簡單的講解，這群人就明白了。
「話題說回來，龐尚書問那些農夫被機器取代了之後能夠做什麼，我這裡告訴你們，他們可以操縱機器賺更多的錢，也可以去干更精細的機器做不了的事情，比如刺繡。」
「總之，他們賺的只會比以前更多，而不是更少。」
寧凡笑著說道。
龐建連連點頭，但是牛脾氣也上來了，他繼續問道：「殿下，這天下的物產就這麼多，一個人占有的多了，另外一個人就要少占有！畢竟風調雨順的年景可不多……」
寧凡此時終於有些佩服龐建了，這腦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問出的問題，也很刁鑽，但是觸及到了問題本質。
「隨著各種工具的發明，種地的效率也會提高！比如以後依靠機器種地，一個人一天就可以耕種上百畝！大片的荒地都可以改造成良田，這樣，咱們的物產不就極大地豐富了？到時候，每個人都有衣服穿每個人都能吃飽飯。」
寧凡解釋說道。
「這，是真的？」
工部的一種官員都傻眼了。
他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終極答案。
但是今日，寧凡似乎一下子就解釋清楚了。
「殿下，我終於知道怎麼做了！」
龐建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餘工部官員也都自覺跪下，看向寧凡的眼神充滿了佩服和崇拜。
「我編寫不少教材，大家沒事的時候可以看一看學一學，今後的工作中都會用到。」
寧凡趁機說道：「看了這些書之後，大家以後也會和我一樣聰明，也能發明各種工具。」
一眾工部官員已經被寧凡徹底洗腦了，此時聽到寧凡這麼說，頓時爭先恐後地表示要看。
寧凡絕對不懷疑這個時代知識分子的治學態度，他們能夠把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自然也能把各種數學語文地理化學的基礎知識弄懂弄通。
……
從工部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寧凡來到了二零二二商會。
這家商會從選址到開業，寧凡其實參與的不多，但也給出了極少的意見。
比如店裡的格局，比如店裡的裝飾等等，總之，這家店的裝飾和周圍的店鋪那是格格不入。
仿佛是憑空從未來搬運過來的一家商行一般，店裡的衣服、化妝品日用品等等，擺放的格局都是按照寧凡的規劃出來的。
幾個新來的夥計自然不認識寧凡，但卻第一時間熱情地迎了上來，杜月升看到寧凡的時候，他已經正在掏錢買自己的東西了。
「殿下！」
杜月升震驚的臉色都白了。
幾個夥計更是直接嚇傻了，剛才，他們竟然向自家主子兜售東西？
「裡面說，找你有事。」
寧凡見到身份被識破也不墨跡，直接朝著裡間走去。
「殿下，幾個下人不懂事，還請殿下莫怪。」
杜月升一進來就跪下了。
寧凡趕緊把人拉起來，現在的杜月升可是財神，每月都要支撐著工部巨大的開支呢。
「你這幾天籌備一家書堂，也可以叫報社，咱們的活字印刷很快就弄好了，到時候就開始做報紙。」
寧凡吩咐道。
杜月升之前就聽寧凡說過這件事情，聞言立即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面帶難色地說道：「殿下，屬下分身乏術，到時候這報社總要有人打理吧？」
聽到杜月升這麼說，寧凡也犯難了。
這件事情，還真是要物色一個合適人選呢。
突然，寧凡眼神一亮想到了一個人——蕭鈴汐！
蕭鈴汐文采斐然又有一顆正義的心，做一個大康媒體人實在是太合適了。
到時候向讀書人徵集合適的稿件和各種民間故事新聞的稿件發布出來，相信這報紙一定可以大賣。
「你就先買下合適的店面，要一進一出的院子，後院還要留有印刷機器的空間！剩餘的事情，不讓你操心了。」
寧凡物色好了人選，也就不發愁了，簡單吩咐幾句就出來了。
明日就是秋狩，寧凡要好好計劃一番。
當然，打獵倒是難不倒寧凡，但是安全問題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的。
上次的刺殺，已經給寧凡敲響了警鐘，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不過寧凡倒也不怕，作為一個特種兵，野外生存科目簡直就是小兒科，太子和四皇子那兩邊如果有什么小動作，寧凡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