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千金坊的老闆實際上武功並不高強。
他雙手持刀,迅猛落下,既兇猛又蠻橫,看上去似乎有幾分功夫底子。
唰!
眼看就要得逞。
誰料,羅元洲忽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馬邦彥心裡咯噔一聲,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羅元洲如同鬼魅般側移一步,剛好躲過了這一刀。
但這還沒結束。
在他原來站的位置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袍人。
這黑袍人臉白如紙,殭屍一般,二話不說,抬手就發射了三根鋼針,快如閃電。
叮叮噹噹……
畢竟距離太近。
馬邦彥倉促應對,勉力擋住了兩根,仍有一根鋼針穿透了他的肩膀。
這一切都被周起看在眼裡,他微眯著眼,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發射鋼針的手法,和昨晚那個用匕首的殺手極為相似。
當然,這個黑衣人不可能是昨晚那個殺手。
兩人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如果說,昨晚那個殺手是個菜鳥。
那這個黑衣人,則是個實打實的武道高手,動不動就能取人性命的那種。
一股血花噴濺而出。
馬邦彥痛呼一聲,腳下一連串輕點,急速後退。
到了這時候,他哪裡還不明白。
這個黑衣人,顯然是羅元洲為了對付他,特地安排的。
他如今武道修為已達到四品,來之前也曾多次探查過千金坊。
自認為這裡沒有人會是自己的對手。
可現在,他甚至連黑衣人出手的速度都未能看清。
即便對方占了先機,也說明對方實力不容小覷。
至少是四品以上,五品,甚至可能是六品。
如果是五品,馬邦彥還有一線逃脫的希望,但如果是六品……
他頭皮一陣發麻。
那已是另一個境界,絕無生還可能。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馬邦彥後退,黑衣人也開始追擊。
黑衣人的啟動速度奇快,如同夜行之梟,後來居上。
只是一瞬,就已經逼到馬邦彥跟前,戴著皮手套的手掌伸出,帶著一股腐敗的氣息。
「屍毒!」
馬邦彥大驚失色,猛然揮刀欲將對方逼退。
這種從屍體上提取的簡單毒素雖不致命,卻能透過皮膚滲入體內,使五臟迅速衰弱,免疫力下降,實力大減。
一旦中招,非兩三個月難以徹底清除。
但此時黑衣人展現出了馬邦彥難以企及的實力。
只見他突然變換招式,手掌一翻,巧妙地避開刀鋒,當的一聲拍在刀身上。
馬邦彥承受不住,長刀脫手,隨即驚呼:「六品!」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化作一團黑影貼近,陰森笑道:「既然知道,還不乖乖跪下。」
說話間,他一掌拍在馬邦彥的胸口。
嘶啦……
破碎的衣物如同飛舞的蝴蝶。
馬邦彥口中鮮血狂噴,身體如軟麵條般跪倒在地,雙手捂胸,上半身癱軟在地。
勝負已定……。
「少當家的……」
馬邦彥意外敗北,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清河幫的兄弟們,在戰鬥中還試圖衝過去支援他。
「活膩了!」
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閃,殺氣騰騰,讓人如入冰窟,手一揮,飛針嗖嗖射出。
瞬間,又有兩位清河幫的兄弟倒下了。
大家被黑人的氣勢震懾,腳下一頓,猶豫著不敢再上前。
「哈哈哈……」
這時,羅元洲才大搖大擺走上前,笑聲填滿了整個大堂。
黑衣人守護在他身旁,沒有再出手。
但是,主將一折,清河幫的士氣大挫,敗局已定,只是時間問題。
「馬少當家,你剛剛不是豪言壯語,說要滅了我們千金坊嗎?沒想到這麼快就輸了,是吧?」
羅元洲居高臨下地看著馬邦彥,臉上滿是戲謔和嘲笑。
「我只是大意了一下。」
馬邦彥心裡極不甘心,抬頭看到黑衣人,眼睛一縮,急中生智道:「這位武林朋友,羅老四給了你多少,我出三倍,只要你幫我拿下羅老四,怎麼樣?」
他記得千金坊里可沒這樣的高手。
應該是羅元洲花大價錢請來的。
他能花錢,為什麼自己就不能拉攏呢?
「你出三倍?」
黑衣人愣了愣,與羅元洲交換了個眼神,眼底流露出諷刺。
「怎麼,不夠的話,五倍,五倍也行……」馬邦彥開始提高價碼。
黑衣人依然無動於衷。
馬邦彥還想開口,忽然聽見羅元洲陰森森的笑聲:「看樣子,馬少當家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呢。」
他彎腰撿起馬邦彥掉落的鋼刀,手指輕輕一抹,讚嘆一聲「好刀」。
接著,慢條斯理地將刀架在了馬邦彥的脖子上。
馬邦彥身體立刻僵硬,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恐懼萬分,強裝笑顏道:
「羅老……羅四爺,有話好說,您這是什麼意思?」
剛剛還在白秀芳面前樹立了熱血男兒的形象。
不能垮掉。
「呵呵……」
羅元洲戲謔道:「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帶著一幫人到我這裡打打殺殺,還問我什麼意思?」
啪!
他突然變臉,狠狠扇了馬邦彥一耳光,怒喝:「老子就是這個意思!」
「你!」
馬邦彥又吐了一口血,還掉了兩顆牙。
他狠狠瞪著羅元洲,眼神像要吃人,但因那把刀,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放狠話:
「羅老四,你敢這麼羞辱我,信不信等我爹知道了,帶人踏平你們千金坊!」
羅元洲毫無懼色:「那就讓你爹馬勝那老傢伙來,看看最後是誰踏平誰。至於你……嘿嘿……下輩子投胎找個好人家吧。」
他猛然雙手握刀,做出要砍下的架勢。
馬邦彥嚇得魂飛魄散,聲音都變了調:「別殺我,別啊!」
之前是為了面子硬撐,現在命懸一線,立刻原形畢露。
此刻,一陣清脆的女聲響起。
「羅四爺,請手下留情。」
羅元洲轉頭一看,是周起身邊的白秀芳,眼珠一轉:「姑娘為這小子求情,難道也是清河幫的?」
「小女子白秀芳,既非清河幫人,也不是長安人士。」白秀芳上前一步。
「既然不是,我勸你少管閒事。」
羅元洲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當然,如果姑娘肯答應羅某一事,我也可以考慮放過他,怎麼樣?」
「不會又是送去百花坊吧?」
話音未落,便聽見周起意味深長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