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價格已經到頂,再競拍也漲不了多少。
而且,他對這位白秀芳印象還不賴。
既然是要繳智商稅,那就讓這位劉老爺來繳好了。
錢寶寶沒吱聲。
太子殿下開口了,她哪敢有異議?
再說,這個價格她已經很知足了。
白秀芳好奇地看向周起:「不知道梁公子為何這麼說?」
「這也是為白小姐的人身安全考慮啊。」
周起故作正經地說:「你想,京城這地方,龍蛇混雜,白小姐又非本地人,要是讓人知道了你在萬寶樓一擲千金的事,後果……」
說著,不動聲色地向白秀芳使了個眼色。
白秀芳也是個機靈的,居然明白了周起的意思,裝作恍然大悟:
「梁公子言之有理,錢財不露白,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
她轉身面向劉老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再參與競拍,恭喜劉老爺。」
「那就多謝白小姐成全了。」
劉老爺傲慢地點點頭,嘴上說著感謝,眼神里卻滿是鄙夷。
買不起就買不起唄。
找啥藉口?
比銀子,這輩子他還真沒怕過誰。
「那麼,交易達成,我宣布,這把帝王劍正式歸劉老爺所有,恭喜劉老爺!」
錢寶寶笑眼彎彎,一錘定音,親自下台,將斷劍交到了劉老爺手上。
「恭喜劉老爺……」
周圍一片阿諛奉承之聲。
劉老爺滿臉紅光,得意洋洋,捧著劍逐一還禮。
這次拍賣,不僅彰顯了他的雄厚財力,賺足了面子,
還得到了這把難得一見的寶劍,足夠作為家族傳承之寶。
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愉快的呢?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風光過了。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不裝裝樣子,心裡就不舒坦。
劉老爺眼神傲視群雄,很快鎖定了周起,假笑說道:「說起來,今天老頭子最該感謝的,應當是梁公子。」
周起不明白他為何又扯到自己身上,頗感意外:「感謝我?」
「對啊。」
劉老爺眼裡帶著戲謔:「如果不是梁公子妙手回春,讓帝王劍重煥光彩,這劍又怎能成為稀世珍寶?」
「若不是梁公子勸退白小姐,我又怎會如此輕鬆得到此劍。」
「這一切都是梁公子的功勞啊,我從未見過如此大方無私之人,真是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啊,哈哈……」
說到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笑。
什麼令人佩服。
分明是在嘲笑周起一番忙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的傻事。
「哈哈哈……」
誰知,周起非但沒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比誰都笑得開心。
眾人反而不笑了,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小子該不會是氣傻了吧?
可憐,真是可憐極了。
周起笑完,望著眾人:「忘了告訴大家,其實我還知道這劍的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劉老爺聽他語帶諷刺,心中驀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反正買賣已經做成了,周起也不再遮掩,指著那斷劍:
「這劍嘛,雖然確實是帝王用過的,但實際上就是一把很普通的青銅劍,不過是皇宮兵器庫里淘汰的廢品。」
「這種貨色,宮裡一抓一大把,應該不值幾個錢。」
「你胡說!」劉老爺自然不信,「要是不值錢,那你幹嘛還要來競拍?」
「我不是說過嘛,我喜歡收藏寶劍。」
為了避免被誤認為是內托,周起早有應對之詞:「為了愛好,我可以不在乎銀子,可你呢,也是如此嗎?」
劉老爺:「……」
「不行!你肯定在瞎說,瞎說呢!」
劉老爺半信半疑,氣得反而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心裡不平衡,嫉妒我比你有錢啊?」
「你說那把帝王劍只是尋常貨色,那為啥它能變回原來的顏色?」
他越說聲音越大,好像在給自己壯膽:「我活這麼大歲數,還從沒聽說過這麼稀奇的事兒!」
「稀奇?」
周起嘴角掛著一絲嘲笑,指了指那個土盆:「你隨便找塊青銅扔進去試試。」
那酸液還剩下不少,
足夠再變幾個青銅器的魔術了。
劉老爺盯著土盆好一會兒,還是不死心:「試就試,我就不信這邪門歪道。」
他不信其他青銅器也能復原。
心裡認定,那是帝王劍獨門的奇妙本事。
劉老爺朝著錢寶寶喊:「錢小姐,你們這兒還有老舊的青銅器沒?」
錢寶寶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有人搶著說:「不用麻煩了,劉老爺,我這兒有個剛拍的青銅杯子,不值啥錢,您拿去試試吧。」
「那可真是多謝了。」
劉老爺也不客氣,接過那人手裡的青銅杯,大步走到土盆旁邊,挑釁似的瞅了周起一眼:「瞧好了。」
說著,他就把青銅杯整個泡進了液體裡。
周圍圍了一圈人,
都想看看周起說的是真是假。
周起在一旁站著,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懂點初中化學的都知道,結果已經明擺著了。
果然,
「亮了,真的亮了!」
「天哪,銅鏽沒了,變金色了!」
「太神奇了,那些藍色的絮狀物是什麼東西?」
大家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周起心裡嘀咕,那是硫酸銅。
不過他估摸著,就算說了他們也不懂。
這時,原本自信滿滿的劉老爺,臉色變得跟死了爹媽似的,慘白一片。
他嘴唇直哆嗦,怎麼也不願相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是假的,假的!」
「誰……誰還有青銅器?快借給我。」
「劉老爺,我這兒有個青銅手鐲……」
劉老爺立刻衝過去,一把奪過手鐲就往土盆里放。
結果還是一樣,
沒過多久,青銅手鐲也變成了金色。
「這怎麼可能……不對頭,不對頭啊,不是只有帝王劍才行嗎……」
劉老爺失魂落魄,全身都在發抖。
十一萬兩啊!
就買了把普通的青銅破劍,還斷了。
這……換誰受得了啊。
眾人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同情,也有幾個心裡暗自竊喜,
只是畏懼劉老爺的勢力,不敢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