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老是來事?」
徐懷安臉色大變。
啪啪……
他自扇了兩耳光。
周起一驚:「你幹嘛?」
「殿下,您不是怪我老是惹事嗎?小的知道錯了,以後不該問的,絕不多嘴。」
徐懷安指天發誓。
周起:「……」
我去,剛誇你機靈。
怎麼轉眼……
周起開始深深擔心徐懷安的智商問題。
不久,二人回到了百花閣。
此時,魏子渝已帶著劉安和劉溫等候多時。
一見兩人進來,三人立即起身。
「殿下。」
劉安走上前,撲通跪倒在地,滿是自責:「奴才昨晚鑄成大錯,害得殿下身處險境,罪該萬死,請殿下責罰!」
「不關你的事,而且我這不是沒事嗎,起來吧。」
周起望著眼睛泛紅的劉安,內心一陣忐忑。
下令不讓劉安上樓的,正是他自己。
「即使如此,奴才也有失職之罪,應受懲罰,請殿下賜罰!」
劉安倔強地不肯起身,這讓劉溫對他另眼相看。
忠誠的僕人難尋啊。
最近朝中流傳,太子性格突變,乖張暴虐,失去了賢德之名。
尚書僕射劉溫撫著短須,眼神似有若無地投向周起。
他想知道,面對規矩,周起會如何處理此事。
誰知,
「你這狗奴才!孤讓你起來就起來,不給面子是吧?」
周起大怒上前,連踢了劉安幾腳。
劉安未運功護體,被踢倒在地。
「好了,罰過了,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周起笑著抬手,示意懲罰結束。
劉溫眼裡閃過詫異,看看周起,沒說話。
「太輕了,請殿下重罰。」
劉安爬起,重新跪好,認真地說。
周起:「……」
我去,這太監難道有受虐傾向?
小爺可沒有那種變態喜好。
他突然抱住右腳,皺眉哀叫:「哎呀,不行了,疼疼疼……」
劉安急忙抬頭,關切地問:「殿下,您的腳怎麼了?」
「你這狗奴才,還好意思問,還不是拜你所賜,你一身硬皮,踢得我腳疼,哎喲……」
周起抱著腳,單腿跳到桌邊坐下,讓徐懷安扶住。
然後,瞪眼看向劉安,不耐煩道:
「蠢貨,還愣著幹啥,快來給孤揉揉?」
「可是……」
劉安遲疑。
還沒領罰,怎能起身。
「好大的膽子,連孤的話也不聽了!」
周起假裝生氣,指了指徐懷安:「你是想讓國公府的少爺替你嗎?」
「呵呵,殿下,我的身份不值一提,您一句話,小的心甘情願。」
徐懷安賠笑,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周起扶額。
這笨蛋,看不出我在給劉安台階下嗎?
他瞪了徐懷安一眼,吐出一字:「滾!」
徐懷安一臉幽怨。
太子殿下也太摳了,一點表現機會都不給。
本想抱怨幾句,想到路上的教訓,只好閉嘴。
該死的「勞斯萊斯」。
周起又瞪了劉安一眼:「還不來,難道要孤八抬大轎請?」
「奴才不敢。」
劉安這次學聰明了,趕緊起身跑來給周起揉腿。
「哎呀……真舒服,果然,這揉腿還得專業人士。」
周起裝出享受的表情,劉溫看在眼裡,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這位太子好像……
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
劉溫能夠當上尚書僕射,排在所有官員的第一位,眼光自然不是一般的銳利。
周起那惡劣的態度,能糊弄過徐懷安和劉安,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這位年輕的太子,顯然是在給那個小太監找個台階下。
從這就能看出來,外面傳的那些話肯定是不對的。
但是,這些都跟他沒關係。
劉溫的任務,是要趕緊找到太子。
以免消息泄露出去,朝廷里人心浮動,再引起一連串的麻煩。
大炎王朝坐落在東土大陸的核心區域,疆域遼闊,足足有百萬里之廣。
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文化繁榮。
從古到今,一直都是周邊勢力眼饞的寶地。
如果這次太子真的遇到刺殺遇難,或者是失蹤了。
為了爭太子的位置,皇上和大臣們之間,肯定又要開始新的一輪站隊。
想必到時候,免不了要有流血衝突。
特別是二皇子譽王和四皇子燕王這兩派勢力。
他們現在翅膀硬了,一旦爭鬥到了白熱化,恐怕就連炎帝也難以控制局面。
到那時候,要是周圍的強國趁機打進來……
北方的匈人野蠻部落,還有頭號敵人北莽國。
西邊那被一群神神叨叨的人控制的西梁國。
還有南邊,表面上和大炎交好,實際上各懷鬼胎的南黎國。
這些勢力,哪個不想分一杯羹?
以大炎王朝建國不到三十年的底子,能不能擋得住這些餓狼還兩說。
幸虧,老天爺開眼。
周起不僅沒事,還毫髮無損地回來了。
劉溫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定了定神,劉溫走向周起面前。
「劉僕射……您有什麼事嗎?」
周起這時好像才注意到他。
雖然身為皇族貴胄,除了皇上,他可以不給任何人面子。
但劉溫畢竟是尚書僕射,相當於宰相的百官之首。
誰敢不給點面子呢?
就連囂張的譽王,見到劉溫也要先站起來迎接,表示尊重。
可是周起呢...
他右腳踩在凳子上,不安分地晃悠,旁邊劉安還在幫他揉著,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這種態度,可以說是相當怠慢了。
不過,劉溫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敢問殿下,身體可還好?」
「多謝劉僕射關心,孤的身體很好。」
周起實話實說,順手從桌上拿了個干棗,扔進嘴裡。
「那就好。」
劉溫笑了笑,微微欠身:「既然如此,還請殿下啟程,隨微臣一同回去復命。」
「回去?這麼快……咳咳!」
周起吃了一驚,差點被棗核噎到,急忙吐了出來:「可是,孤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就是萬寶樓拍賣會的日子了。
他這會兒回去,經歷過昨晚的事,鬼知道炎帝還放不放他出宮。
這樣一來,豈不是耽誤了他的發財大計?
劉溫笑而不語,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