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周起嘲諷道,「我沒那閒工夫,陪你們再來一場。」
「也不必再賭。」
「哦?」
「說白了,就是這位梁兄揍了蕭大小姐的僕人,大小姐想要個說法罷了。」
張昌指向地面:「既然大家扯平,不如由在下做個和事佬,只要梁兄願意跪下,給蕭大小姐磕三個響頭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這……」蕭文馨皺眉,思考許久,最終點頭,「我同意。」
本來想先禮後兵。
沒想到原本穩操勝券的計劃,卻被周起徹底攪黃。
只能仗著身份耍賴,才勉強扳回一城。
現在關鍵是要保全面子。
至於翠香的仇,只能暫時放下。
反正來日方長,蕭玉顏和冬兒逃不掉,總有報仇的機會。
在她的示意下,翠香只能含恨退下,臨走前狠狠瞪了冬兒一眼。
仿佛在說,今天放過你,以後慢慢算帳。
誰知……
「我不同意。」
周起的回答,讓眾人頗感意外。
在他們看來,蕭文馨只要求周起磕頭道歉,沒動用暴力,周起已占了大便宜。
這小子,還想得寸進尺?
張昌認為周起太不識抬舉。
雖然他出面主要是為了幫蕭文馨挽回面子,但也算是間接救了周起一命。
周起一口回絕,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這還了得?!
他是什麼身份,一個奴僕也敢給他臉色看?
張昌火冒三丈,厲聲道:「姓梁的,別給臉不要臉,到現在,蕭大小姐已寬宏大量,還不快跪下道歉!」
「我憑什麼要跪?」周起抱著膀子,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張昌冷笑一聲,居高臨下道:「就憑你只是個奴僕,懂嗎?」
「奴僕怎麼了?奴僕就得給你們下跪?」
「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們相提並論?」
張昌挽起袖子,露出兩條結實的胳膊,不善地看著周起:
「既然你不肯下跪道歉,那我就替蕭大小姐好好教訓你!」
「你突然插進來,繞來繞去半天,恐怕,這才是你的真實意圖吧?」
周起一眼看穿張昌的心思。
這傢伙,估計早就想替蕭文馨出頭。
這不奇怪。
畢竟,舔狗不分古今。
果不其然。
張昌握緊拳頭,與蕭文馨交換眼神,耳邊傳來後者的聲音:「張公子,這人打傷我家兩名家丁,有些功夫,還請小心。」
今天這口氣,蕭文馨無論如何要出。
張昌動手,正好免了她被安國府追究的風險。
一聽蕭文馨提醒自己小心,張昌扭頭看向周起,輕蔑一笑:「就他?」
「在下自幼師從名師,練得一身好功夫,如今已達武道三境,豈是一個奴僕能比?」
說著,走到園子邊緣,撿起一塊三指厚的鵝卵石,用手掂了掂,變掌為指,猛地擊下。
啪!
比巴掌還大的鵝卵石,瞬時斷裂成兩半。
再看張昌,氣定神閒,除了掌心微微泛紅,別無異樣。
「張世兄好身手!」
「這掌力,足以碎石了吧?」
「早聽說張兄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眾人一邊奉承,一邊有意無意地看向周起。
仿佛,已看到周起被打得骨折筋斷,倒在地上慘叫的畫面。
周起也被嚇得不輕。
那可是三指厚,超過五厘米的鵝卵石啊。
居然像拍豆腐一樣拍碎了。
這要是砸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穿越?
不過好在,他並非毫無對策。
周起暗中警惕,臉上卻裝出驚訝:「佩服佩服,真猛男也,我這個人很公正,你的手一定很疼吧?不如這次暫停,改日再戰如何?」
張昌:「……」。
說實話,周起對能否對付得了張昌,心裡確實沒底。
雖然他藉助噬魂珠,吸收了那位黑衣殺手的內力。
但是,那名殺手的實力畢竟有限,相比張昌,強不了多少。
並非完全獲取其內力的周起,自然無法與張昌匹敵。
至少周起自問,讓他去拍那塊鵝卵石,絕對是拍不斷的。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全身而退,只能依賴智謀。
常言道,驕傲之人必敗。
因此,他決定先裝弱示敵,以麻痹對方。
「怎麼,你怕了?」
張昌果然中計,認為周起畏懼自己,臉上滿是嘲諷之意。
「開玩笑,我會怕你?」周起眼神閃爍,「我是怕傷到你,這是為你好,別不領情。」
這樣的神情,在張昌眼中,更證實了他的判斷。
他指著周起放聲大笑:「哈哈……就憑你,還能傷到我?」
「你真能傷到我,算你有能耐。」
「別這麼說,打打殺殺真不好。」
周起邊說邊把手縮回袖子裡,悄悄捏住幾根銀針,勸道:「要不聽我的,咱倆暫時停戰。」
「哼!你算什麼東西,本少爺憑什麼聽你的?」
張昌揮起拳頭,步伐矯健,步步緊逼,氣勢駭人:「實話告訴你,蕭大小姐的事,本少爺今天管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不乖乖下跪認錯。」
他一字一句:「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他用力一蹬腳,徑直撲向周起。
瞬間,勁風撲面而來。
「不行!」
蕭玉顏驚叫出聲,試圖阻止。
然而,張昌一心要在蕭文馨面前顯擺,哪會顧及她的感受。
儘管這位蕭家二小姐貌美如仙,又是三大才女之一,引得眾多青年才俊仰慕。
但她終究只是庶出。
怎能比得上,有權有勢的蕭文馨誘人?
作為外人,想要攀附蕭家這棵大樹,該選誰,一眼便知。
面對蕭玉顏的喝止,蕭文馨只是冷笑一聲,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
越是蕭玉顏關心的,她越要摧毀。
你不是關心這個姓梁的朋友嗎?
我就偏要在你面前,好好教訓他一頓。
什麼時候,一個奴才,也敢在我頭上囂張?
此刻,與她想法相同的,不在少數,大多是幸災樂禍。
面對張昌的突然發難,由於早有準備,周起顯得十分鎮定。
他彎腰沉身,穩穩站定,雙眼微眯,專注凝視。
丹田之內,一股氣流疾速涌動,灌注全身,身軀瞬時充滿力量。
經歷了昨夜的生死危機,他已經大致明白,如何調動體內的這股力量。
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