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一頭黑線,「爸媽,你們少看點三流電視劇!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冷瑜帶大,我能對他有什麼想法?」
冷瑜漲紅了臉,「我出生你才三歲!你這個話不成立!」
林衍白了他一眼,「成立,我跟你們說一聲,我挺喜歡那人的,定下來了就帶回來給你們看看。」
冷女士放下心,林衍喜歡人,是一定要給名分的。
「行,冷瑜呢,你說話說一半?」
冷瑜哼了聲,神情萎靡,懨懨地抱著碗,「人家看不上我。」
冷女士送了他一個白眼,「你是人民幣?人見人愛?喜歡就去追,不付出努力就想讓人看上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林衍皮笑肉不笑,「追不上就換一個,吊死一棵樹,不是個好習慣。」
林父補刀,「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冷女士頷首。
冷瑜不敢再說話,怕真的出櫃了。
「那你說的是誰,能給我們透露一點?」冷女士微微低頭,滿臉笑意。
林衍怔了瞬間,明明是扔出的煙霧彈,可真被問起來,他眼前竟然只有祁馴的模樣。
林衍蹙眉,看來還是他經歷得太少,才會一想到一輩子,就只有這個人。
「等我安定下來再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冷女士也不問了。
這頓飯就算是有驚無險地吃過去了。
臨走時,林衍還是沒忍住,又給了壽星一個爆栗。
等從家裡出來,林衍開車到了祁馴別墅外。
他坐在車裡,刪刪打打半天,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貓給我?
借貓給我?
能不能借貓給我?
怎麼看都像是在撩騷。
欲擒故縱,給甜棗他都行。
可現在,真要他跟祁馴正常說話,林衍發現自己竟然辦不到了。
張嘴就帶刺,明明都已經報復了一半,卻還是沒能把心緒撫平。
林衍嘆氣,收起了手機,準備去貓咖買一隻回去。
手機卻突然亮起來。
屏幕上偌大的祁馴二字,林衍果斷摁滅。
他手指還懸在手機上,準備繼續掛斷,可等了足足兩分鐘,手機都安靜如斯。
林衍微微挑眉,不打了?
他抬起頭,車門前一張人臉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
林衍一把推開車門,下車抓著祁馴衣領子,「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你想跟我說什麼?你一直在輸入。」祁馴眼神定定看他。
林衍被他問得沒脾氣了。
誰家好人堵著人問,你為什麼我的微信聊天界面一直輸入,直白得讓人臊皮。
林衍轉身取了支煙出來。
「對身體不好,別抽。」祁馴還是給他拿掉了。
林衍回頭,靠在車門上,仰頭看了挺久月亮,「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祁馴皺眉,「不好。」
林衍低笑,這倒是真話。
祁馴又補充,「但你之前對我很好,所以現在不好,我也可以接受,我可以像你一樣,一直等。」
林衍眼底一片酸,緩緩張嘴吐了口氣,「花生能去新環境嗎?」
祁馴後退半步,警惕地問,「你要把它給文州?大人的事情,不要牽連孩子!」
林衍愣了下,搖搖頭,「胡說什麼?讓它陪陪我媽,我今天為了從家裡出來,說我養了它。」
祁馴慢慢舒展了臉上的愁容,「什麼時候送去?」
「我明早來拿。」林衍轉身準備上車,又回頭說,「你安分點,別作妖,我跟文州沒事情。」
這話說得再隱晦,對祁馴來說也是冬日暖陽,夏日狂風。
祁馴站在原地,笑容藏都藏不住。
林衍……
林衍心軟了!
這次是真的!
祁馴懷抱這個好消息,給花生梳了半夜毛,好脾氣的花生最後都被他折騰得亮爪子了。
祁馴這才遺憾地放下它,又凌晨去買菜,給林衍做了早餐。
做完一切後,祁馴再次抱起花生叮囑。
花生無奈伸了個懶腰,轉身埋頭繼續睡。
反正它也聽不懂這兩腳獸在說什麼。
祁馴低頭,輕聲說,「你去外婆家,要乖,你舅舅脾氣不好,但應該不會對你發脾氣的,他就是你媽的毒唯……」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林衍推開門進來,兩人目光相撞。
祁馴咳了聲,放下花生,「我讓他乖一點。」
林衍彎腰摸花生,它也不害怕,一個勁往他腳邊蹭,喵嗚喵嗚地撒嬌。
「吃早餐了嗎?」祁馴小聲問。
林衍瞄了眼餐桌,垂下目光,「吃了。」
祁馴呆愣半秒,反應過來,現在林衍不是已經原諒他,只是在猶豫,他又犯蠢了!
「啊,那我送你?」祁馴趕忙找補。
林衍搖頭,「不用。」
他來去如風,抱著花生就走了。
祁馴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家,氣笑了。
差點以為自己遭遇了入室搶劫。
但林衍那句和文州沒關係,還是讓他歡天喜地地去找心理醫生了。
醫生一推眼鏡,說,「他這是明顯的余情未了,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原諒你,他也不確定,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再次……」
「不會!」祁馴著急打斷他。
醫生強行拾起方才的話,繼續說,「你說不會,可他怎麼相信?你得有實際行動。他現在對你恨也不純粹,愛也不敢,進退維谷卻難以釋懷。」
祁馴:「文縐縐的,直接說讓我拿出實際行動不就行了?」
醫生:「……」
醫生大怒:「說得容易,你怎麼拿?」
祁馴皺眉想了半天,然後抬頭問,「我是醫生?我花八位數請你來,是給我提問的?」
醫生心梗,扶著桌子,喘了兩口氣,「據您提供的資料,您的愛人,他是修過心理學,並且,治療過你的。」
祁馴點頭。
醫生艱難道:「那就意味著,我給出的建議,他基本都能看出來,並且,他會反感。然後您這妻就不用追……」
他話還沒說完,祁馴就起身離開了,「找陳助理結算,後面用不著你了!」
醫生:「……」
祁馴出來後一直在思考,他要怎麼讓林衍看到他的決心呢?
林衍現在的心,比城牆還厚,他稍微做錯一點,林衍就給他判死刑!
祁馴一頭扎進公司,在陳助理驚悚的眼神里,把堆積的文件全部處理,還順帶敲定了兩個合同。
陳助理心有戚戚地挨著門框,「祁總,您不會嗑藥了吧?」
祁馴:「?」
陳助理看他這樣,放下心來,「林總又給您好臉色了?」
祁馴點頭,「我已經理解了,孩子才是夫妻關係不可斷絕的羈絆。」
陳助理:「???」
陳助理:「孩子?孩子不是送領養了嗎?而且,昨天還在跟我女朋友視頻呢!」
祁馴扔給他一沓文件,「哦,我兒子是花生。」
陳助理嘴角抽搐,「林總真是個大好人,那您今晚不去接他和兒子?」
祁馴靈光一閃,迅速掃過文件簽字,「沒錯!我要去接孩子回家!」
陳助理收拾整理文件,抓緊最後時間問,「江總跟我提了好幾次北區的合作,她的資金流動不夠,想要您替她擔保。」
祁馴皺眉,「我跟她什麼關係,擔保什麼?說公司不景氣,擔保不了,我現在看著姓江的就煩。」
陳助理恭敬地把人送走了。
回頭跟秘書處打手勢,讓他們讓心拒絕江許。
這種大額擔保,陳助理都給她估算過,起碼十個億起步,這就算是思華集團來,都得掂量一下。
若是有收益就算了,但這種擔保,低收益,高風險,正常商人都不會做。
樓上剛剛拒絕,下一秒,祁馴就在車上接到了江許的電話。
江許開門見山問,「祁總,咱們合作這麼多次,每一次都賺得盆滿缽滿,這次請你幫我擔保一下,怎麼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