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老婆，是我。」
祁馴低沉的嗓音在林衍耳邊。
林衍驟然放鬆，只要不是趙城，一切都好說，他不想被打斷計劃。
他暗中給周粥打手勢，止住了周圍的保鏢圍上來。
祁馴把他壓在樹幹上，大手墊在他後脖頸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在我們中間牽扯人進來，你睡他……我無所謂，我可以接受，我能忍受，但是，不能帶半分感情！」
林衍嗤笑，「憑什麼？你說了我就要照做？」
「你當然可以不，但前提是你真的不愛我，你現在呢……是在玩我，那是不是該有點遊戲精神？」祁馴親昵地蹭他的耳垂，時不時親一下。
林衍身體不受控制地戰慄。
他一把將人推開，低頭整理袖口，「祁馴，多的是人等著被我玩，你不是唯一。」
祁馴張嘴。
林衍豎起食指抵在他唇邊，「噓，你一廂情願，就要願賭服輸。你對付方動手的時候，就已經撕毀了你所說的條約。」
祁馴舌尖卷了下他的手指。
林衍悚然而驚，抬手就甩了他一個巴掌。
啪……
祁馴抓住他的手，低頭強勢地吻他手心，「林衍，林老師，林總，你別偷換概念，我對付方下手，原因是你。」
林衍使勁卻抽不回手，索性就放棄了，任由祁馴親他手心。
林衍盡力保持平靜，「文州身體不好，你不要動他，你想要我原諒你，或者是別的，除了複合，我都能答應你。」
祁馴忽然抱住他，把頭埋在他頸側，渾身發抖。
林衍：「？」
祁馴悶聲說，「我來之前，很擔心你和他之間萬一真的有點什麼，但我發現……老婆，你說這話，跟背台詞一樣生硬啊，我放心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衍瞪大眼睛，生硬？放心？
林衍冷冷抽回手，看來是最近的顏色給多了，又敢隨便上手扒拉他了。
「祁馴。」
「怎麼……」
他話音未落，林衍的拳頭已經招呼到他肚子上了。
祁馴錯愕，「你……」
林衍收回手，把他扔到一邊，「祁總，不管我是不是背台詞，這個人，對我都很重要，明白了嗎？」
祁馴剛要說話，瞳孔驟然放大又縮緊！
他拼盡全身力氣把林衍拽進懷裡，抬腳對著來人狠狠一踹，高聲厲喝，「陳廷！周粥——」
陳助理連滾帶爬跑進來，蒼天啊，誰家助理做到他這個份上啊！
「外面有人十多輛車來！快上車，林總，周粥在外面，我們先走！」
林衍沒心思再跟祁馴計較，抓著人就衝出小樹林，把人塞進副駕駛，自己鑽進去，還不等陳助理坐穩，一腳油門轟出去。
陳助理緊緊抓著車門，卷著舌頭乾嘔，「……好狂野的車技。」
緊接著，林衍方向盤打到底，生生在路口平轉一百八十度，倒回去對著糾纏的幾人衝過去！
大燈照得幾人睜不開眼睛，周粥一腳兩個，把人踹開，飛身抓住車頂側邊小杆，借力在空中一翻，蹬在車頂。
陳助理嘴巴張大，緊緊抱著自己，「哈，哈，哈，這，這，這您還會賽車呢？」
林衍瞥了眼後視鏡里窮追不捨的麵包車，把油門踩到底，「報警了嗎？」
陳助理舉起顫抖的手，「報警了，二十四孝好公民的本能反應。」
林衍勾唇，「那你真是個好助理。」
「那當然，我業務一直都是第一，年年的獎金我最多！」陳助理正襟危坐，「不瞞您說，我畢業之後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我們老闆，我們老闆，那簡直不是人，之前對您不屑一顧，現在追妻掏心掏肺……」
祁馴：「陳廷，季度……」
陳助理立馬改口，「當然，我們老闆對您的心天地可鑑！」
林衍輕笑，「還怕嗎？」
陳助理一愣，隨即低頭一看，自己手也不抖了，立馬感動得淚汪汪，「林總，您真是個大好人！單手飆車還能來安慰我這個小卡拉米，嗚嗚嗚……」
祁馴不滿，那是我老婆，你表什麼忠心？
祁馴：「陳廷，季度……」
陳助理表情出現裂痕，「……」
林衍冷冷道，「祁總要不要把我的嘴也封了？」
祁馴一個頭兩個大，訕笑，「我不會。」
「呵。」
陳助理默默豎起大拇指，剛要說話，忽然車身被狠狠一撞，他跟著可怕的慣性往前貫去！
祁馴抬手一抓，把他送回後面去，「安全帶！」
陳廷被甩得七葷八素，找安全帶的間隙，看著後視鏡里林衍薄唇緊抿，沒有半點慌張，七拐八繞地往前開。
祁馴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他們在扔箱子！」
話音剛落，又是一下猛衝。
林衍拐過一個彎後，正準備再次加速，前方卻忽然閃過一個陰影。
「別停——」
祁馴喊出聲時，林衍已經一腳剎車下去了！
車內三人，連帶著車頂的周粥一道，猛然往前沖。
三人被安全帶勒住，只是五臟六腑被顛作了一團，分外想吐。
周粥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從車上滾落下來，腳下一蹬，撲向那團黑影。
黑影連連後退，「別，別！」
是個姑娘！
周粥被迫半道停下，側身往旁邊一拐，手臂上擦出一大片血痕。
祁馴臉色嚴峻，「快啟動，從她旁邊開過去，這是利用你的善心，讓你下去，下面絕對不止這姑娘一人！你別亂發善心！」
「你以為我不知道？」林衍熄了火，拔下鑰匙，塞進褲兜里。
祁馴抓住他肩膀，把他摁在駕駛位，「林衍，你想做什麼？！這是局！這是趙城的局！這個姑娘絕對不是好人，就等著你下去！」
林衍冷靜道，「我知道。」
祁馴：「你知道？你知道你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衍解開安全帶，「不只是趙城，還有其他人，冷瑜很煩，我作為哥哥，應該幫他。」
陳助理嘴唇發抖，他向耶穌、安拉、佛祖懺悔，他是二十二世紀的好青年，活了二十多年，行善積德，從來不曾……
「鑰匙給你。」林衍打開車門前，又把車鑰匙掏出來扔給陳助理，「這上面有定位，我剛才才想拿走的，你無辜，等我下去後，你就開車跑。」
陳助理呆滯地低頭看著價值八位數的車鑰匙，雙手捧起來，「啊？」
祁馴面色鐵青，攔不住林衍，他索性就跟著一起下車。
後面的麵包車這才慢悠悠的跟上來，趙城裝扮樸素，從中間的黑色轎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