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好笑地看著他,「寶貝,忘了跟你說,我不愛吃草莓蛋糕。」
祁馴輕輕哦了聲,眼神繼續在草莓蛋糕上打轉。
林衍陪他看到半夜兩點,實在忍不住了,三兩下把蛋糕切了,放在祁馴懷裡,「快吃,吃了這才的生日才算過完了,我們明天還吃。」
祁馴問,「真的嗎?」
林衍困得眼皮打架,敷衍道,「真的!」
然後第二天,他報復性地點了三個蛋糕給祁馴,草莓芒果和黃桃。
但他沒想到,祁馴早中晚三頓就把蛋糕解決了。
林衍看到空掉的盤子,長久地陷入了宕機狀態……
「老婆。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過生日。」祁馴喟嘆。
林衍目光沒有半分柔和,「那又怎麼樣?」
祁馴看著他這副軟硬不吃的模樣就頭疼,「老婆,你今年沒給我做草莓蛋糕。」
林衍剛醒,一點力氣都沒有,不想跟他爭辯什麼。
「老婆,你陪我切蛋糕好不好?」祁馴拿著把兩指寬的銀色尖刀,放在林衍手裡。
林衍不配合,他把刀放上來,林衍不握緊,任由刀落下去。
祁馴不厭其煩地撿起來,撿到第五次時,他看了眼手機。
23:58。
祁馴:「老婆,陪我過生日,這是你答應的。」
林衍嘲諷他,「熱戀時說的話你也信。」
「我信。」祁馴很認真地把刀放在他手裡,然後包住他的手,舉起來對著蛋糕切下去。
林衍用力一掙,啪……
沉悶的聲音在客廳迴蕩。
是蛋糕摔在了地上。
祁馴霍然起身,「林衍!」
「裝不下去了?不演了?不是情深似海嗎?」林衍偏頭喘氣。
祁馴伸手抓住林衍下巴,「今天我生日。」
「我知道。」
祁馴焦躁地看他,卻發現林衍眼裡一點對他的疼惜都沒有。
第五年的蛋糕沒有了。
老婆也是。
「林衍,今天是我生日。」祁馴再次重複,他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山根。
林衍說,「我知道,但我不想陪你過。」
祁馴放下手,「不想跟我過,想跟誰過?江律?還是賀籌?還是你那些師兄?」
「閉嘴!別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噁心!」林衍靠在沙發上喘氣。
祁馴抬腳踹翻桌子,「我噁心?!林衍!你他媽的能不能好好睜開眼睛看看,我才是那個對你好的人!」
林衍瞠目結舌。
祁馴尤不解氣,但他還記得林衍過去一年的委屈。
他轉身把身邊的椅子全部踹翻,再附送花瓶兩腳,整個屋子都是他的怒吼聲。
「你喜歡吃的菜,我哪個沒有學?你在家做了多少家務?啊?哪怕啊,哪怕是這一年,你說你受夠了的這一年,我是不是也會回來做家務?!」
林衍往後靠,他需要一根煙來緩緩,開始翻舊帳了,這是分手被甩的通病。
祁馴逼近,一手扣住他脖子,逼他看屋子,「你說你是保姆,你那樣像個保姆?我問你,你那樣像個保姆?!你這四年打掃過幾次屋子?你他媽明明是祖宗!」
林衍臉憋得通紅,「放開……」
祁馴低低罵了一句,鬆開手,「你說你是個床伴,你怎麼就是床伴了?我才是那個給你暖床的人!
「我在外打拼,不嫖不賭,我就是有幾天沒回家!回來就讓你睡,你還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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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揉著自己下巴,反問他,「我是不會做這些嗎?還是有人當初非要自己做,說不讓他做,就是不要他了?」
祁馴語塞。
林衍繼續反問,「你想和我繼續是不是?」
祁馴都在盤算要怎麼瞞過冷瑜,把林衍留在這裡了,結果聽到這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謹慎地點頭,「是,但你別想提什麼,愛你就放你走的要求,不可能的。」
林衍冷聲說,「我沒這麼天真。」
「那你想做什麼?」祁馴把椅子扶起來,坐下後長腿交疊。
林衍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們重新在一起。」
「噔!」
椅子再次倒下!
祁馴站起來後腦子還處在眩暈狀態,「什麼?」
林衍:「聽不見就算了。」
「我聽見了!老婆我聽見了!你不能當成沒說過!老婆!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祁馴撲過來緊緊抱住林衍。
林衍單手摸著祁馴的後脖頸,「不過我有要求。」
「你說!你說!」祁馴現在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他看。
林衍抓著他後腦勺的頭髮,逼迫他抬頭,「我要結婚了,你好好地當你的家庭煮夫,我想你了就會來看你……」
「你說什麼?」祁馴嘴唇血色盡失。
林衍說,「我說我們繼續談戀愛,但是,我要結婚,和別人,你不能生氣。」
林衍早就知道自己的取向,他從未想過要去禍害人家小姑娘,說這話也只是想要刺激祁馴,讓他趕緊放手。
祁馴牙齒咯咯作響,張嘴想說話,卻又閉上,反覆幾次,忽然笑出來。
森冷徹骨,毛骨悚然。
但林衍不怕,大不了就是打一架。
「林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祁馴反手抓住林衍的手,狠狠甩開。
原本的那一點理智被消耗殆盡,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林衍,「老婆,你要不要猜一下,我沒來找你的半個月去做什麼了。」
林衍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他火速過了一遍家裡和公司,沒有發現異樣,冷瑜跟他聊天神情也很自然,沒有問題。
「老婆,我還沒動手,只是萬事俱備了。」祁馴後退一步,坐在林衍身側的沙發上,「你別做這東風。」
林衍背後爬起一層雞皮疙瘩,他想起了祁馴對付那些私生子的手段。
不是網上流傳的什麼澆死對方發財樹,拔了對方的網線的小打小鬧,是真真切切要人命的商戰。
林衍印象最深的,是祁馴惡意炒高對方股價,衝擊市場,捧高再跌下,爬都爬不起來。
當時他只覺得祁馴厲害,有本事,也不關心祁家那一家子究竟搞什麼。
現在他才理解到冷女士的話,家庭是描摹人性底色最深重的一層,基本決定了人性格里的下限。
「祁馴,你想做什麼?」林衍穩住心神,他不相信冷瑜玩不過祁馴,但他仍舊覺得恐懼。
這個人,他用了四年去愛,結尾不堪入目他也已經不在意了,沒想到分手了還能成為家庭的阻礙。
祁馴搖搖頭,「我不想做什麼,只要你回來,我保證不會再做什麼。」
他知道這是林衍的軟肋。
也不出意料,林衍連猶豫都沒有,直接答應了。
祁馴心裡卻沒有了底,他還沒有說出任何不利于思華的話,林衍就妥協了,甘願為了家庭再一次回到他身邊,如果他弄垮了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