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定定看他，「你在跟我提要求？」
祁馴搖頭。
他低頭寫了滿滿一頁，又對著林衍伸手，「能再給我一張紙嗎？這裡不太夠我寫。」
林衍拉開抽屜，抽出一沓放在祁馴手邊，「多寫點，起碼半年。」
祁馴皺眉問，「半年？這是什麼出差？流放嗎？」
林衍不搭理他的逗趣，閉目養神。
祁馴無法，只能埋頭苦寫。
他一刷啦寫了七八頁，覺得自己還需要再寫一點。
「林衍，我們去哪裡？」
林衍差點睡過去，迷迷濛蒙地睜眼，「郊……跟你沒關係。」
祁馴聽到他乍然斷開的話，心道，不會是郊區吧？
「可是你不說，我怎麼確定自己要用多少呢？過年的東西得備上吧，這是我們一起過的……」
他沒說完，怕惹林衍不高興。
但林衍聽懂了，他坐起來看祁馴寫的單子，「跟渝城一樣的天氣，過年的東西到時候助理會送過來，你不用擔心，還有，你以為我是跟你去度假嗎？買什麼燭台蠟燭？」
祁馴裝作聽不懂。
……
第二天祁馴就被林衍蒙上眼睛帶出了渝城。
車上，祁馴雙手被手鐲銬著，腳腕上也被碗口粗細的麻繩纏了七八圈，跟豬蹄子似的。
最後林衍還給他身上搭了一層毯子，掩蓋這兩樣東西。
祁馴大約知道林衍想做什麼了。
林衍估計是想要把他關起來，就像自己曾經對他那樣。
祁馴心情舒暢，他可不會想著跑，他就要賴著林衍一輩子！
祁馴高興了，就不顧現在林衍的冷臉，還要去找他說話，「你是不是準備把我賣了？」
林衍開車不怎麼說話，卻還是回了他，「不會，你睡一覺，醒了就到了。」
祁馴嘴角勾起，他早已經學會了在林衍隨時可能降下的暴雨中尋找溫暖，現在就樂得不行。
他閒得無聊，想找林衍聊天，但他估計林衍不想跟他聊天，就想讓他睡覺。
祁馴靠著座椅，百無聊賴計算時速和路程，根據路面的顛簸程度來判斷自己到了哪裡。
「林衍，我腳疼。」祁馴故意在林衍加油時說話。
林衍瞟了他一眼，確認自己給他手上蓋的毯子都在，外人看不到祁馴手上和腳上的東西，這才開口，「疼死你。」
祁馴雙眼帶著眼罩，黑漆漆的，他現在想要通過眼睛表達自己的委屈，林衍也看不到。
車子平順的駛出去，祁馴腦袋一晃一晃的，他這下是真的有點困了。
可車子突然停下了，祁馴感覺林衍的身體從中控台上壓過來，毯子被揭開，手腕內側被墊了一層絨毛毯子。
祁馴喉嚨發堵，他只是想跟林衍玩鬧，可林衍對他永遠都是做得比說得多。
「不疼了。很舒服。」祁馴小聲說。
林衍沒搭理他，又給他把腳上鬆了點。
祁馴不敢這時候犯賤，說什麼要是鬆了，我跑了怎麼辦的話。
他覺得自己說完，臉上鐵定會挨上一巴掌。
轉瞬，他附近沒有了林衍溫潤的氣息，祁馴有點焦急，他轉頭對著林衍的方向。
「我有點害怕。」
林衍啟動車子到一半，又停下來。
祁馴看不到他的臉，只能聽到他淡淡的聲音，如同當初說把他關起來時一樣。
「怕什麼？我帶你衝下懸崖？」
祁馴抿唇，他是被林衍親近了之後，就會有點恐懼，這是對未來的恐懼，不是害怕林衍。
是長久以來林衍給他種下的心理陰影。
他能去討嫌，但卻接受不了林衍的好。
祁馴費勁巴拉地組織語言，想著怎麼表達得動聽一點。
林衍就接著說，「我的古物修復還沒結束，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帶著你去死，就算要死，我也得先確保你死了。」
祁馴滿足了，林衍要跟他死在一塊兒！
「那我們能葬一起嗎？」祁馴眨眨眼睛，睫毛在眼罩內側掃。
林衍：「……」
他不知道祁馴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祁馴沒得到回答，還是很高興。
他這邊興奮地哼歌。
林衍瞟了他幾眼，聽他聲音越來越小，估摸著差不多睡了，伸手給他調整了座椅，差不多都放平了。
祁馴閉著眼，睫毛微顫，嘴角都要翹上天了。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目的地。
一座莊園。
前方是足球場大的草坪，別墅後面一片山，遠遠看著五顏六色的。
林衍皺眉，他應該沒有記錯祁馴喜歡的花.
正當他打給助理確認時，祁馴動了，轉頭就問，「我們到了嗎？」
助理：「林總，是哪裡布置不妥當嗎？」
林衍攥著方向盤，把到嘴邊的話給換了，「嗯。你明天給花生做個全身檢查，再派一個寵物醫生過來住著。」
說完就掛斷了，他擰眉看了兩秒後山的奼紫嫣紅，算了，不喜歡後面再換。
祁馴往駕駛位蠕動了兩下，「林衍，你跟我說說話嘛，就一句。」
那邊卻只有開門和撞門的聲音，祁馴臉上難掩落寞。
把人關起來當金絲雀，金主不應該都是小心翼翼的嗎？
他當初可是既怕林衍不搭理他，又擔心林衍不吃飯，還憂愁冷瑜找上門。
林衍怎麼一點不管他呢？
「自己弄開手銬和繩子，下來後就清點你的東西。」林衍拉開祁馴身側的門，把座椅調起來，動作略帶溫柔地摘了祁馴的眼罩。
祁馴笑眯眯地看他，「林衍……」
林衍轉身就走。
祁馴三兩下就把束縛他的東西給摘了，跳下去一看，後面跟著十輛車。
那車上下來的人都穿著便服，但走動間訓練有素，一看就是保鏢。
好吧，就算他想跑，這也允許啊。
保鏢們把東西搬下來，為首的人把單子交給他，「祁總，請查收。」
祁馴點頭，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把林衍關起來的時候，做得很差。
這才是金絲雀的標準嘛！
要什麼給什麼，這一個莊園起碼估值十個億起步。
但他最喜歡的還是後山的花，遠遠地看不出來具體品種，但紅艷艷的，煞是喜慶。
而且馬上就要十二月了，林衍竟然還能給他找出來這麼多花！
林衍真愛他啊。
「祁先生，您只有二十分鐘清點。」領頭的保鏢說話很客氣。
祁馴回過頭，「為什麼是我清點？我是你們林總的心尖寵，做不了粗活。」
保鏢嘴角抽搐：「………」
祁馴把單子扔給保鏢，「好好清點。」
他揚長而去，留下被「心尖寵」刺激的保鏢。
祁馴回憶著保鏢遞給他的單子，和莊園門口卸下的貨物，滿意極了。
林衍嘴上雖然說他，可他寫的東西一樣沒少買。
祁馴剛進門就感覺暖烘烘的，他四處一看，發現開了空調暖氣。
可剛剛進來的，只有林衍。
祁馴再次感動，他準備打開手機看看天氣，給林衍搭配衣服。
結果他一摸兜里，沒有！
他以為自己掉在了車上，轉身就要出門。
林衍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你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