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知道我看了你四年!

  「祁馴……」

  剩下的話全部被祁馴吞掉,一字不剩。

  林衍抬腳踹他,兩隻拖鞋飛了出去。

  祁馴巋然不動,還把他往上提,逼迫林衍只能踩在他皮鞋上。

  「祁馴!」

  祁馴掐著他肩膀摁在門上,「林衍,你知道?你都知道?!」

  林衍咬牙,「我當然知道!我難道不知道嗎?!」

  祁馴淚流滿面。

  他神志不清的日子裡,全靠念林衍的名字才能熬過去一次又一次,可林衍什麼都知道……

  那他……

  祁馴問,「你又回來看過我一次嗎?」

  林衍沉默須臾,「……沒有。」

  祁馴聲音低沉,重複著林衍的話,「沒有?」

  祁馴逼近他,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空隙,「一次都沒有……林衍啊,我算什麼啊,我就算是你養的一條狗,你也該有點心軟吧?」

  林衍無法回答他,回答就要重新回顧那幾年,這就意味著他又要看到自己的傷口,還要告訴祁馴,那幾年他過得也不好。

  他沒有這個心思。

  那四年,他恨不得讓自己沒有一刻是空閒的。

  他不想複合,沒有必要去想念。

  祁馴卻不放過他,「你在羅馬過得好嗎?」

  「好。」

  祁馴又問,「你覺得沒有我就很好,是不是?無論是在哪裡?」

  「是。」

  祁馴張嘴,這次卻沒有再問。

  他一口咬在林衍頸側,血珠頓時就滾出來。

  「啊!」

  林衍劇烈掙扎,可祁馴舌尖一卷,將冒出來的血全部咽下。

  林衍疼得嘶氣,「祁總,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仇人,沒有仇人是……」

  「是什麼?!」祁馴逼近他,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他撞了下林衍,「你感受到了嗎?」

  林衍臉色微白,「祁馴,你別亂來……」

  祁馴看著他的臉,理智幾乎不存在了,「林衍,我對仇人,還講究亂不亂來?」

  林衍不敢想像,就這樣進來,自己得流多少血……

  林衍抓住祁馴的手臂,「祁總,我們是仇人,不是情人,沒有仇人是在床上仇的吧。」

  祁馴低笑,瘮人極了。

  林衍雞皮疙瘩冒了一圈。

  祁馴抱住他,「林衍,我真的想讓你知道,你……

  「算了,我自己當初蠢,對著你上心。

  「現在好了,仇人,我只需要折磨你,我就會開心。」

  他特意咬重了「折磨」二字,如願以償看到林衍臉色劇變,顯然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廁所,床上,門上,飄窗上,或者是廚房的料理台上……

  林衍渾身發抖,「祁馴……」

  祁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林衍,你知道,你看到過我嗎?」

  林衍點點頭。

  他在這種事情上從來沒有反抗成功過,他不想給自己的身體找罪受,明天還要去辦事。

  祁馴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尖銳的東西扎了下,他緊接著問,「什麼時候?」

  「每一年的元宵。」林衍說。

  其實還有很多時候。

  他第一次作為代表上台的時候。

  現場明明那麼多人,可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有個形銷骨立的男人,捧著一束玫瑰花。

  但從開場到結束,那束花卻沒有送出去。

  還有古物展,他也看到了,那人混在人群里,眼神露骨到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可他留心的,卻是那人手背上的青紫,似乎是針頭留下的痕跡。

  林衍做了個讓自己都覺得出格的舉動,把自己隨身的創可貼找侍者送了過去。

  ……

  還有回到渝城後的第一晚,他夢裡的香氣,那人肯定還在附近。

  太多了。

  但他都沒有說。

  林衍感受著祁馴的力道一步一步鬆開,兩人額頭相對,眼淚連串地流下來。

  這次,終於沒有人再開口說愛了。

  因為愛不愛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林衍愛他,可林衍不想要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祁馴鬆開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拉開門出去,「林衍,你只對我這麼狠。」

  林衍恍惚地想起,他以前也對祁馴說過這話。

  他問祁馴,你怎麼就不能對我好點呢?

  你為什麼只對我這樣狠啊?

  風水輪流轉,如今到祁馴。

  當年林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祁馴現在也找不到竅門。

  林衍爬起來,雙腿發抖走到沙發邊上,倒下去,扯過毯子蒙頭睡下去。

  他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夢裡那木質香變得浮躁,纏著他一遍遍問為什麼。

  他不停住著身邊的東西蓋在頭上,以至於第二天花生撓門他都沒聽到。

  但好在花生屋裡的物資齊備,它撓門是想出去玩了。

  ……

  會客廳里氣壓低得要命,祁馴的新助理戰戰兢兢地把文件放下,站在一旁抹了把汗。

  祁馴一直等到九點半,皺眉看著門,他都沒氣到第二天,林衍竟然不來?!

  門忽然動了。

  祁馴放下架著的腿,又放下手裡杯子,正襟危坐,眼神冷漠地看著門口。

  助理看著自己老闆這一套迷之操作,想起陳總的忠告,他上前一步去開門。

  「林總早上好!」

  門後的人被嚇一跳,「別別別!」

  助理:「陳總?」

  陳廷收起手機,昂首闊步走進來,就看到祁馴靠在沙發上,雙腿架著,一副俾睨天下的氣勢。

  陳廷嘖嘖兩聲,把助理打發走了,「祁總,這都九點半了,還沒把人等到啊?」

  祁馴:「他賴床。」

  陳廷無語:「……愛情使人盲目。」

  祁馴轉頭看窗外。

  陳廷很熟悉這個動作,每當陳廷質疑林衍對祁馴的愛時,祁馴就會這樣逃避,好像沒聽到就不算數。

  陳廷無奈地問,「祁總,咱們打電話是判死刑,還是立馬破產啊?」

  祁馴語氣落寞,「他不會接我的電話。」

  話都說到這裡了,陳廷立馬掏出手機,「我打,我跟林總還算有點交情,他不會掛我的正經電話吧。」

  陳廷還非常貼心地開啟了外放,然後……

  他就聽到了兩道電話鈴聲。

  祁馴臉色驚變,低頭在兜里一摸,掏出了正在震動的手機,上面寫著陳廷二字。

  陳廷:「………………」

  陳廷:「祁總,你這……不是人家睡過了,是你把人家鬧鐘打包揣走了。」

  祁馴臉上神色變了又變。

  陳廷問:「您是變色龍嗎?」

  祁馴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又有理由去找他了。」

  陳廷:「呵呵,看看,林衍連手指頭都不用勾,你就湊上去了,你還馴服他,算了吧,洗洗睡吧。」

  祁馴才不理他,抓著自己的圍巾就走了。

  陳廷一萬次感嘆他的名言,愛情真是……

  而祁馴跑得飛快,一腳油門恨不得立馬轟人家家門口去,就差一點,交警叔叔就要跟著他追了。

  他推門下車,摁了門鈴,三聲後沒人搭理他,直接就翻牆了。

  流氓都當過了,還演什麼君子。

  但正門還有個密碼。

  祁馴下意識就用了他們生日結合的密碼,滴的一聲打開了。

  祁馴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又把門拉上,再摁了一遍,果然還是那個……

  他腳步有點虛浮,跨進門,就看到林衍的身體,腦袋在重重疊疊的衣服和毯子下。

  祁馴迅速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林衍這個破爛身體!

  祁馴撲上去,果不其然,林衍又……嗯?沒發燒?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