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的人忙活了一早上,好容易有時間吃飯了,卻又被喊過來,重新洗菜備菜。
再聽兩個小管事有意無意中說,是因為飯菜做的略甜了些,不合葉清清二人的口味,便要重做,心裡不免覺得,葉清清二人事太多了些。
一刻鐘後,緊急完成的六菜一湯,被送到了映月居。這次張管事沒再出什麼么蛾子,飯菜口味都很正常。
葉清清有睡午覺的習慣,等了這麼久,又困又餓,吃了飯,也沒心情管其它的,到了床上倒頭就睡。
沈從安替她掖了掖被角,他精神還好,睡不著。想了想,出了映月居,往蕭王書房走去。
書房,蕭管家正一五一十的和蕭王匯報剛才的事情,蕭管家跪倒在地,「老奴無用,今日數次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
「你先起來。」蕭王道:「這不怪你。」
蕭管家雖是總管,可他上頭還有一個蕭王妃。大廚房一直掌控在蕭王妃手中,出了這事,也不能全怪蕭管家。
「你找兩個信的過的人,把那兩小管事換了。」蕭王道:「至於那張管事,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一齊換了。」
今日這事,蕭管家也沒證據。張管事是蕭王妃的心腹,不好平白無故就換了。
沈從安進來,蕭王問他,「後換的飯菜還合口味?」
沈從安點點頭。
蕭王道:「若是不合口味,或者有其它不習慣的地方,和我或者蕭管家說。這裡是你們自己的家。」
沈從安又是點頭,問道:「走水的原因查清楚了嗎?」
雖然嘴上沒說,但沈從安心裡還是在意的。
蕭王臉色陰沉無比,「是有人故意縱火,在未燒盡的房樑上找到了油。」
油潑的比較隱蔽,那麼大的火,最先燒毀的就該是潑了油的柱子,剛好昨日主屋那根橫樑落下,被沈從安用沾了水的外套蓋住,還留下一段殘根。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這個猜測,但真的找到了證據,蕭王仍是無可抑制的憤怒。
昨天是沈從安一家回來,王府內守衛嚴格,還能神不知鬼不覺放火的,應該是王府內的人。
蕭王心裡最大的嫌疑對象是蕭王妃,剩下的幾位老爺,也都有動機。無論是誰,想對付沈從安,也不該拿老王爺生前居住的薔薇院下手,這是蕭王無法容忍的。
「這事你不用管。」蕭王道:「我會查清楚,不顧饒了主使之人。」
沈從安沉默著點頭。
蕭王語氣和緩了幾分,「再過一些日子,就要去翰林院當值了,緊張嗎?」
沈從安搖搖頭,輕輕笑了笑,「考了那麼多次的試,等的就是這一天,不緊張,有些激動。」
蕭王哈哈一笑,拍了拍沈從安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兒子,這樣才對!進了翰林院,認認真真做事,只要你有本事,沒人能攔你的路。」
這就是有大腿抱的好處。
蕭王又拉著沈從安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放他離開。沈從安回到映月居時,葉清清剛好一覺睡醒,摟著小灼兒玩。
沈從安剛進院門,寒雨風風火火也從外面跑進來,撞了沈從安一下。
寒雨唬了一跳,忙道:「少爺恕罪!」
「無事。」沈從安道:「發生什麼事,這麼急?」
「奴婢,奴婢出府去買糕點,聽到一個大消息。」寒雨喘著粗氣道。
最近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葉清清喜歡那家口味,寒雨剛去買了一點回來。
屋子裡的人已經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荔枝伸出頭問,「什麼消息?」
「什麼大消息,也不能這麼毛手毛腳的。」暮雨瞪了寒雨一眼,這也就是沈從安和葉清清脾氣好,換個主子,她這般不沉穩,是要挨罰的。
寒雨吐了吐舌頭。
「你也別說她了,我就喜歡她這性子。」葉清清笑著,又叮囑道:「不過王府不比侯府,出了映月居,還是要小心些,別讓人抓了錯處。」
寒雨連連保證,「奴婢知道了。」
她神神秘秘道:「我在排隊買點心時,聽到後面兩個丫鬟談話,她們說……」
「說什麼了?」荔枝急道。
寒雨吊足了眾人胃口,道:「說太常寺的沈祀丞與蘇翰林的千金訂親了,而且下個月就將完婚。」
荔枝聽的迷糊,「這關我們少夫人什麼事。也值得你回來說?」
還是葉清清反應快,「是蘇南傾?她要成親了?」
寒雨使勁點頭。
荔枝恍然,欣喜道:「這是好事啊,早就該找人嫁了,就不會覬覦別人家的夫君了。」
沈從安摸了摸鼻子。
寒雨急道:「哎呀,你沒聽到重點嗎?」
荔枝不解,「重點不就是蘇小姐要嫁人了嗎?」
沈從安道:「沈祀丞,是沈從宣?」
荔枝瞪大了眼睛,葉清清也是吃驚不已。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把這位沈祀丞和沈從宣聯繫在一起。
寒雨點頭如搗蒜,「少爺神機妙算。就是沈從宣。」
「沈從宣,他還在京城呢?」葉清清問。她最近忙著生孩子坐月子,沒怎麼關注外界的事情。沈從宣這個人,早就被她拋之腦後了。
「他和蘇南傾?」葉清清皺了皺眉,看著沈從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沈從安輕咳一聲,在葉清清炯炯目光下,弱弱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哦?」葉清清尾音挑起。
沈從安把那次蘇南傾約他見面,他沒去的後續,完完全全講給了葉清清。
葉清清聽的咋舌不已,感慨道:「沈從宣也是個人物了。他一個多月前,還是從九品的吏目,現在就是祀丞了。祀丞是幾品來著?」
「從八品。」沈從安道。
「一個月升了兩級,雖說是官級不大,這速度也讓許多人眼紅了吧。」
既知道了前因後果,葉清清的腦瓜轉的飛快,「這樣的升遷速度,想必蘇翰林也費了不少功夫。下這麼大的力氣,給沈從宣升官,還要賠進去一個女兒,明知道沈從宣有家室。」
「仍不得不如此。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葉清清輕笑了一聲,「沈從宣倒是厲害,蘇南傾怕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