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屋,得知了事情原委,李院正拿起剩下的藥汁和殘渣,仔細分辨片刻,皺著眉道:「這藥有活血化瘀之效,會令產婦血崩。��
「幸虧少夫人機警沒喝,若是喝了,怕是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了。」
即便知道葉清清沒喝,陳氏身子還是晃了下。
蕭王臉色難看,李院正又給葉清清把了脈,「少夫人只是受了驚嚇,動了胎氣,休養幾天便好。」
蕭王點了點頭,神色恢復兩分。
沈從安道:「還有一事,要勞煩李院正。」
「三公子請說。」李院正忙道。
「我與娘子打算將計就計,還請李院正配合。」
李院正一愣,看向蕭王。蕭王眉頭皺了皺。
沈從安道:「娘子距離臨盆也沒多少時日了,與其日日提防別人的算計,不如趁這次之事,絕了她們的念想。」
蕭王沉默一瞬,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李院正嘆了口氣,也知有許多人對葉清清母子虎視眈眈,真到了生產的時候,肯定還會有么蛾子,便道:「但憑三公子吩咐。」
李院正進了房間沒多久,葉清清痛呼的聲音變得虛弱,很快,一大盆的血水從房間裡端了出來,一盆接著一盆。看的人膽戰心驚。
早就等的心焦的蕭雲瀾和王太醫,看見這一幕都不知道該喜還是憂了。
還沒等王太醫理好思緒,蕭王冷著一張臉,從屋子裡大踏步出來,一腳踹翻了他,「說,是誰指使你害少夫人的?」
王太醫吃了一嘴的灰,費勁的挪動身子跪好,開始叫起屈來,「王爺明鑑,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少夫人啊。開的藥方,王爺也看過,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下官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肯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蕭王一揮手,「拖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讓他開口。」
他的兩名侍衛上前,抓住王太醫。王太醫一臉慘白,叫道:「王爺,您不能動用私刑!下官是登記在冊的皇室御醫,不是蕭家的奴才!您不能對我如此!」
蕭王眼睛都不眨一下,「拖下去。」
王太醫雙手被綁,也沒辦法掙扎。索性躺在地上,使勁的搖晃著上半身,躲避著侍衛的大手,半點沒有平素里,身為太醫的尊嚴與威風。
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蕭王妃,連忙出聲阻攔,「王爺,不可。」
蕭王擰眉望過去,「你怎麼來了?」
蕭王妃眉目一掃,掃到被綁著的蕭雲瀾,蕭雲瀾看見她,就像見了救星般,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蕭王妃心疼的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替她解去繩子,拿掉布條,「王爺,雲瀾好歹是你的女兒,她做錯了什麼事,你讓如此對她?」
蕭王沒說話,蕭管家只好解釋道:「四小姐闖進屋子,嚇得三少夫人動了胎氣。」
蕭雲瀾撲在蕭王妃懷裡哭的傷心欲絕,「母妃,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膽小被嚇著了,父王居然讓人綁我,看我的手腕都紅了。」
她伸出被繩子磨紅的手腕。
蕭王妃拍著她的背,溫聲的撫慰她,「沒事了,別怕。你父王只是一時生氣,你既然不是故意的,他不會罰你的。」
寒雨端了一盆血水出來,瞧見這一幕,撇了撇嘴,目光微閃,走過時,腳下一個不穩,手中的盆一歪,向著二人身上淋去。
「啊——」蕭雲瀾一聲尖叫。
蕭王妃摟著她,兩人半蹲在地上,一時無法躲閃。還是蕭王妃一個丫鬟機靈,及時擋在兩人面前,擋下了一大半的血水,還是有小半部分淋到了兩人身上。
聞著那濃郁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蕭雲瀾殺人的心都有了,「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寒雨丟了盆,跪倒在地,「四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手滑,還請四姑娘饒了奴婢這一回。」
蕭王妃臉色鐵青。
她剛說蕭雲瀾不是故意的,所以蕭王不會處罰她。現在寒雨就來了一個不是故意的,她若是罰了寒雨,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還怎麼替蕭雲瀾求情?
蕭王妃被堵的沒話說。
蕭王瞧了寒雨一眼,淡聲道:「你下去吧。」
寒雨磕了頭,感激不已的退下了。
蕭雲瀾氣哭了,「母妃!」
連個丫鬟都敢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了。
蕭王妃也氣,可還得忍了,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她既是無心之失,就算了吧。」
蕭雲瀾還想說什麼,蕭王妃制止住了她。
忍著身上難聞的血腥味,蕭王妃對蕭王道:「王爺,您快叫人放了王太醫吧。」
蕭王眯了眯眼。
跟著蕭王妃一同前來的一位身穿宮裝的老婦人走了出來,高聲道:「王爺,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來請王太醫去問診。」
「王太醫,還不隨奴婢走。」這老婦人便是太后身邊的心腹魏嬤嬤。
王太醫大喜,也不顧自己的狼狽模樣,想從地上爬起來,只他被綁著,爬了幾次沒爬起。
魏嬤嬤皺眉,「快幫王太醫鬆綁。」
她身後兩個宮人就要上前。
蕭王抬了抬眼,侍衛攔住了宮人。
魏嬤嬤不悅道:「王爺這是何意?太后頭疼,急需王太醫看病,若是耽擱了太后的病情,後果誰也擔待不起。」
「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都是死的嗎?」蕭王道:「太后非得要他去看病?」
魏嬤嬤道:「王太醫最了解太后的情況,有他在,太后才能安心。」
蕭王妃勸道:「王爺,太后既急著用人,就先讓王太醫去吧,什麼事也沒有太后鳳體重要。等給太后看了診以後再說也不遲。」
蕭王微微勾唇,眼神冰冷如刀,「只要太后一時半刻死不了,今天誰也別想帶他走。」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唬了眾人一跳。
魏嬤嬤臉色一變,大聲道:「王爺!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太后是先帝正妻,乃我大齊最最尊貴之人,便是你蕭王,也不能對太后無禮!」
「大齊最尊貴之人?」蕭王譏諷道:「這人只能是皇上。太后是想學前朝女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