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麼久,總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閱讀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平靜。
蕭王與太后兩方僵持,沈從安乖乖的呆在南寧侯府,無事很少外出。
陸沉調集了大半的南寧侯府老人過來,還有蕭王的人暗中保護,想要京城行刺沈從安,比外面還要難上許多。
這一天,是臘月二十八。
陳氏和荔枝等人早早的就起床,熬臘八粥。
外面又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葉清清抱著手爐,站在窗前,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
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沈從安站在她身側,一年過去,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丟丟,加上如今身體康健,氣色紅潤,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清冷若謫仙。
「是很快。」沈從安清淡的眉目含了幾分笑意,那冰雪便也消散在他的笑容里,「這一年,好像做夢一樣。」
他目光溫柔的落在葉清清肚子上,「明年,我們就是一家三口過年了。」
葉清清摸著尚還平坦的小腹,嘴角也不由帶上兩分笑。
中午飯,是送到了他們房裡。
今天下雪,陳氏怕葉清清凍著,不許她出門。
喝著熱騰騰的臘八粥,葉清清忽然問,「這粥是娘熬的?」
「嗯。」沈從安點頭。
葉清清秀眉一擰,「侯府里有廚娘,以後就不需要娘來做這些事了。我還打算,在買兩個丫鬟來服侍娘。」
陸沉看著懶散,其實做事極為體貼用心。侯府里,所有東西一應俱全,丫鬟也每人配了一個。
別說做飯了,衣服都不用陳氏自己洗。只是陳氏操勞慣了,不喜有人伺候,什麼都喜歡親力親為。還經常下廚,給她們做飯吃。
沈從安繼續點頭,「我會找機會和娘說。」
他也和陳氏說過,如今一大幫子人,便是陳氏領著一群幫手,一頓飯也要做一兩個時辰。她身體又不算很好,沈從安也不想她如此操勞。
葉清清這才滿意,叮囑道:「你別忘了。讓娘好生養著,無聊了刺刺繡,看看書,或者聽聽小曲都成,咱們養的起。」
「等過兩天,我還有禮物送她呢。」葉清清仰著下巴,驕傲道。
沈從安好笑又感動,他到底是個大老爺們,對家人,雖也上心,但有很多方面,都不如葉清清細緻。
「什麼禮物?」沈從安夾了一筷魚肉,小心剔去魚刺,問道:「是你這兩天在搗鼓的東西嗎?」
那日從皇宮回來,休息了一天,葉清清就讓荔枝去買了許多藥材來,還從蕭王送的那箱藥材中,選了許多,在廂房裡研究了幾天,小院中整日都飄著好聞的藥香。
「嗯。」葉清清也沒瞞著,小聲道:「我根據娘的膚質和體質,特別調製的藥丸和面膜,吃上半年,年輕十歲不敢說,年輕個五歲總是可以的。」
她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沈從安一怔。
葉清清還在那憤憤不平,「上次那個蕭王妃,那眼神,你看到了沒?不就過了幾年養尊處優的日子麼,保養的稍微好一些,神氣什麼。」
當時蕭王妃看陳氏的眼神,那如負重釋的輕蔑,被葉清清捕捉到了。
當即心裡就不痛快了。
回來就想著怎麼幫陳氏找回場子。陳氏底子不差,五官端正精緻,稍微收拾些,便能找到些年輕時清雅的影子。
用了這麼久的面膜,在南橋村,甚至東安縣,陳氏的皮膚已經恢復了一些,在同齡人中,也不算顯老。
可和蕭王妃站在一起,差別就很明顯了。
女人哪有不愛美?不在意容貌的?即便陳氏真的無所謂,葉清清也要把她養的美美噠,氣死蕭王妃。
「娘子。」沈從安忽然喚道。
「嗯?」葉清清抬頭。
沈從安笑著撩起她耳邊的落髮,「我們兩個比起來,你才像是娘親生的。」
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葉清清是真的把陳氏放在了心尖上,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哼哼,那當然。」葉清清撇嘴,「娘對我也好啊。」
她在兩個世界,都沒親娘疼。在她心裡,早就把陳氏當親娘了。誰欺負陳氏,得先問她答不答應。
兩人膩膩歪歪吃飯時,南寧侯府外,迎來了一令人意外的客人。
在一四面透風的涼亭,陸沉很有閒情逸緻的煮茶賞雪,茶香四溢,陸沉微微抿一口,笑道:「蕭王怎麼有功夫來府上?」
「是來還錢的嗎?」
蕭王撇他一眼,從懷裡掏出薄薄的三張紙,放在桌子上。
陸沉接過一看,是三張萬兩的銀票,「蕭王府果然有錢。」
「才幾天,利息就給一萬兩,我都不好意思了。」陸沉道,臉上半點不見不好意思。
蕭王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眼皮都不動一下,「另外一兩,是他們的住宿費。」
他們是誰,不言而喻。
「看來蕭王也拿太后沒辦法。」陸沉又是一笑,彈了彈手中的銀票,「一萬兩,夠住這一輩子了。」
蕭王眉頭一皺,「一個月,我會讓他名正言順的回到王府。」
「隨你吧。」陸沉把銀票揣兜里。
到時候,願不願意去,就看沈從安了。
這時丫鬟捧了一碗臘八粥來,「侯爺,這是沈夫人一早起來親自熬的臘八粥,各處都送了。」
沈夫人說的是陳氏,葉清清還是少夫人。
「放下吧。」陸沉道。
他原本不餓,聞著香味,忍不住拿起勺子喝了幾口。陳氏手藝確實好,比起侯府特意花重金請來的廚子也不差什麼。
蕭王盯著臘八粥,卻是出了神。
他記得,陳氏還在王府的那一年,臘月十八,她也親手熬了粥,親自給他送去。
只是那天,蕭王妃也送了臘八粥來,陳氏送來的粥,他只喝了兩口。
「本王有些餓了。」蕭王忽然道。
陸沉莫名其妙,「餓了就吃飯,難不成蕭王府還能缺你吃的?」
蕭王盯著他碗裡的粥,不說話。
陸沉瞧瞧他,又瞧瞧粥,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容,「一千兩。」
講真,他要不是沈從安的師父,蕭王早就拔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