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用心學習,葉清清每隔五天,在他的陪同下,去給江楚行施針。閱讀
江楚行的毒,是胎裡帶來的,又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想要徹底排除,恢復健康,需要一點點的來,所費時間比較多。
沈從安對此非常不滿。
很快日子到了七月,恩科推遲一月,在九月舉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
這次沈從安他們要去更遠的景寧城考試,坐馬車需要小半個月。大寧這個朝代,與明朝很像。
景寧城就類似於省會城市,比錦城還要繁華許多。按陸沉的意思,還是要提前去,熟悉環境與天氣,免得水土不服,生病耽誤考試。
這一次出行,比上次時間更長。
如果沈從安有幸通過鄉試,陸沉打算直接帶他去京城。
九月鄉試,結束就到十月了。會試明年二月在京城,從景寧城直接去京城更近,回東安縣的話,來回要耽擱一個月。
他既做了安排,沈從安自然聽從。陳氏雖不舍他一走大半年,可面上並沒流露出什麼,只是早早的開始替他打點行囊。
這次離開時間長,許多事情都要早做安排。
玲瓏閣那邊有沈青名,不用葉清清擔心。這次離開,葉清清準備把沈淮給帶上。
當初她把沈淮從醉香樓帶出來,就是想著給沈從安做個書童,跑跑腿什麼的。只是那時,沈從安不需要,便一直留他在沈青名身邊做事。
葉清清把自己的想法,與沈青名一說。沈青名連連點頭同意。
他是個有遠見的人,沈淮能跟在沈從安身邊,比跟著他有出息。就算多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章嬸不舍兒子,卻也清楚這是小兒子的機遇,不能讓自己給耽誤了。只細心的給沈淮收拾包袱,叮囑他要聽沈從安夫妻的話,用心做事,別偷奸耍滑。
對於自己能跟著葉清清他們出遠門,沈淮激動的好幾天都沒睡好。
趙言蹊與羅晏秋要一同去考試,趙言舒與孟家幾人陪同。
本來一去大半年,孟山長不想去的,他放心不下書院。但是孟萱很想和葉清清她們一起去,羅氏理解她的心情,一同勸說,還有孟昶撒嬌。
孟山長想起羅氏嫁給自己幾十年,連東安縣都很少出,上次去錦城,看的出一路都很高興,不忍妻女失望,孟山長才決定一起同去。
有他送考,羅父羅母都很放心。最後算下來,人員與上次大致相同,只多了一個沈淮,和暮雨姐妹。
嗯,還有江楚行兄弟。
在知道江楚行要隨他們一起去時,沈從安臉色臭了整整一天。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江楚行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但還是需要再施幾次針,沈從安考試不能拖延,葉清清是必然要跟著去的,所以江楚行也就跟著來了。
用他的話說,江家在景寧城也有產業,他此去正好視察一下。
雖然他的病還沒好全,但離開東安縣時,他便把該付的診費給付清了。
如意樓的五成股,和五千兩現銀。
如意樓的生意與玲瓏閣不相上下。每月千兩的收益是有的,五成股,每月至少得有五百兩銀子。
加上五千兩的現銀,報酬可謂非常豐盛了。這點銀子對於江楚行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可對於葉清清,也算是一筆巨款。
錦城的玲瓏閣已經步入正軌,每月的利潤比東安縣的還要多,那邊有韓夫人坐鎮,葉清清每個月只需要等著收錢。
兩處玲瓏閣一個月可以帶來兩千兩左右的收入,葉清清留了一些給陳氏,自己帶了五千兩。還有江楚行給的,一共一萬兩的銀票,全帶上了,只為讓沈從安舒舒服服的考試,不用為別的煩心。
張老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便留在南橋村。
離別前一夜,陳氏來到沈從安二人房間,叮囑了許多。
葉清清和沈從安一一應了。
要說的都說完之後,陳氏沉默半晌,從懷裡掏出一塊色澤瑩潤的玉佩,放在手心摩挲了幾下,低垂的眉眼極為複雜。
良久之後,她把玉佩遞給沈從安,「帶著吧。或許會用上。」
沈從安眉峰微動,長長的睫毛掩飾住了他的情緒,伸出修長的雙手接過,輕輕嗯了一聲。
葉清清眉頭狠狠一擰,總覺得氣氛怪怪的。而且那玉佩,看著就不是凡品,她嫁進來時,三房一貧如洗,沈從安病重,家中能當的都當了。這玉佩,卻留到現在,應該是重要至極。
葉清清瞧著那玉佩,不由得摸了摸手上的鐲子,那是陳氏當了之後,又被找回來的。陳氏一普普通通的農婦,卻能拿出這麼多上等的首飾……
陳氏長出一口氣,抬頭細細看著沈從安俊雅的面龐,仔細的描摹著他的眉眼,漸漸的出了神……
葉清清二人安安靜靜,陳氏許久才回神,道:「科舉一途,是你自己想走的。你有青雲志,娘不攔你。既然決定了,就要好生做出一番模樣來。」
沈從安垂首,恭敬聽她教誨。
「到了京城……」陳氏停頓一下,「凡是多留三分心思,小心些。那裡的人,比你想像的更難纏。你雖聰明,到底年輕,閱歷淺,多聽陸先生的話。」
「最後,你若有什麼疑問,等你金榜題名回來,娘會一一告訴你,別人的話,不要信。」說完這句話,陳氏便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葉清清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問。
「相公。」她看到沈從安緊握的拳頭,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沈從安搖搖頭,好似幽潭一般的目光,望著屋外如墨夜色,平淡道:「沒事,一切到了京城自有分曉。」
葉清清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輕聲道:「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還有我。」
沈從安清冷的心變得柔軟起來,他抬頭葉清清的腦袋,看著她清澈見底的明眸,心中的暖意散到全身,低頭輕輕穩住她的唇。
雖然內心炙熱,但想到第二天還要趕路,馬車顛簸,沈從安忍住了。只摟著葉清清安穩的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