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清另一手轉著一朵海棠花,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那會我的店應該也開業了,正好。」
「最近辛苦你了。」這些天忙下來,葉清清臉蛋也瘦了一圈,尖尖的下巴,看的沈從安很是心疼。
「我覺得還好,不會很辛苦。」葉清清認真道:「你比我辛苦多了。」
她伸手捏捏沈從安消瘦的臉頰,不滿的撇撇嘴,廢了那麼大的功夫才養出來的肉,都不見了。
葉清清懲罰似的,把手裡的海棠花,別在沈從安耳邊,「什麼時候臉上的肉長回來了,才可以拿掉。」
「聽見沒?」她兇巴巴問。
沈從安寵溺一笑,「嗯。」
任由那朵海棠花,在他鬢邊迎風招展。
葉清清滿意了,拉著他往回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韓家的下人,目光都被那朵海棠花吸引了。雖然沒人敢議論,可一個個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
沈從安目不斜視,淡定的讓葉清清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到了兩人住的小院門口,正巧沈如月、趙言蹊幾人來找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朵招搖的海棠花。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沈從望小眉頭皺的死死的,「大哥,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戴花了?」
葉清清輕咳一聲,「不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沈從望嘟著嘴巴,小小聲道:「哪個男人戴花啊。」
葉清清一挑眉,鬆開了沈從安的手,上前揪住沈從望的耳朵,「你這是歧視!」
「來,讓大嫂好好教教你,人不可貌相……」
沈從望舉雙手投降,「大嫂,我錯了。大哥戴花好看極了,就算是戴滿頭花也好看。」
葉清清咧嘴一笑,笑的賤兮兮,「既然覺得好看,大嫂也給你戴一隻。」
邊上就是一個花壇,她隨手摘了一隻,別在沈從望耳邊。
沈從望頓時苦了臉,悄悄伸手想要拿下,葉清清笑眯眯,「沒我的允許,不許拿哦。」
沈從望乖乖的放下手,一臉的欲哭無淚,極為哀怨的瞪了自家大哥一眼。
沈從安回他一個無辜的眼神。
原本還想打趣兩句的趙言蹊和羅晏秋,死死的閉上了嘴巴。雖然以沈從安兩兄弟的容貌,戴花一點都不醜,還很好看,但他們,一點都想嘗試。
沈如月和荔枝二人捂著嘴巴偷笑,也只有葉清清,能把沈從望治得服服帖帖的。有時候,沈從望小脾氣上來,連陳氏和沈從安的話都不一定聽。
可一到葉清清面前,便乖巧的跟什麼似的。
趙言舒則是愣了愣,有些恍惚。她與沈家人認識十幾年,對他們的性格都很了解,沈從安骨子裡冷清,沈從望倔強,沒想到,這兩兄弟,卻都對葉清清言聽計從。
「有事?」沈從安這才問。
趙言蹊搖搖頭,「沒有,好容易閒下來,才找你們打麻將。」
葉清清嘴角抽了抽,自從了解了麻將的玩法後,趙言蹊就迷上了。
之前要考試,孟山長不讓玩。後來又去修堤,如今不忙了,第一件事居然是來找沈從安打麻將。
這份熱愛,葉清清也服了。
沈從安點頭,「進來吧。」
他走在前面,趙言蹊跟在身後,瞧著他耳邊那朵招搖的海棠花,實在沒忍住,湊過去小聲道:「確實挺好看的。」
語氣中的笑意怎麼都掩飾不住。
沈從安眯了眯眼睛,「你也想要?」
趙言蹊把頭搖成撥浪鼓,「別,不用。我長的丑,戴花更丑。」
「不錯,還挺有自知之明。」沈從安淡淡道。
林長山不玩,剩下八個人正好組了兩桌。男、女各一桌。
女眷這桌,幾人有輸有贏,玩的不亦樂乎。女眷那邊,趙言蹊就悲劇了,幾乎是他一個人輸。
一開始,只是沈從安與沈從望兩兄弟聯合,互相餵牌,擠兌趙言蹊。後來羅晏秋覺得挺有意思,加入了兩人,三打一,趙言蹊就沒贏過一次。
輸的他都快懷疑人生了。
「你們這是欺負人!」趙言蹊怒道。
沈從安嘴角一勾,「就是欺負你,怎麼了?」
趙言蹊,「……。」
好氣!不帶這麼理直氣壯的!
不服輸的他又連續玩了幾把,把把皆輸。趙言蹊居然打出興致來了,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肯認輸。
葉清清幾人已經停了,開始揉眼睛打哈欠,趙言蹊依舊興致勃勃。
輸了一把之後又要重來,沈從安把牌一丟,開始攆人,「不玩了,回去睡覺。」
「再玩兩把。」趙言蹊興沖沖。
沈從安直接動手趕人,羅晏秋和沈從望也累了,兩人一左一右,架著趙言蹊走遠。
眾人都走了,葉清清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脖子,「好累,睡覺吧。」
打麻將打多了也挺累人。一夜無夢。
蘇知府從堤壩處回城,接手了難民的事情。沈從安會去給他打打下手,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這一次修堤,沈從安贏得了整個府城考生的尊重。每天都有人邀請他參加各種宴會,沈從安偶爾會去一兩個。
錦城的情況穩定下來後,蘇知府快馬加鞭,送了奏摺去京城。在裡面大加讚賞了這次的考生,著重提了沈從安。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蘇知府的奏摺送去之前,有兩封信,從張老的小院中送出,日夜兼程的送到了京城。
京城,皇宮,御書房。
大齊的九五至尊,永徽皇帝正在看奏摺,他手裡拿的正是蘇知府的奏摺。
奏摺看完,永徽皇帝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放聲一笑,「這群書生,倒是不錯。我大齊,正缺如此忠君愛國的人才啊!」
說到忠君愛國幾個字,永徽皇帝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他身側的總管太監李德忠,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突然一個小太監進來,李德忠悄悄退下,很快又一臉喜意的重新回來,低聲道:「皇上,張老爺子來信了。」
「當真?!」永徽皇帝驚喜不已,目光中有懷念之色。自從老師被迫離開京城,師徒二人已經有幾年不曾聯繫。
李德忠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兩封信,小心翼翼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