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峻派家丁來要說話,濟仁堂不肯認,他比回春堂硬氣多了。
雙方兩句話不和,直接打了起來。那效果,和砸店也差不了多少了。
葉清清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的熱鬧,眼看時間不早了,才往回春堂去。
回春堂的眾人也知道濟仁堂的破事,一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葉清清熟門熟路的跟著周大夫去了裡間,周大夫嘴角的笑容就沒斷過,三人坐下。葉清清每次進城,只要沒別的事,都會帶著沈如月。
短短時日,沈如月的見識飛漲,跟在葉清清身邊學了許多東西,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第一次來縣城,戰戰兢兢的小女孩了。
周大夫先遞了兩張銀票過來,一張百兩,一共二百兩,「這是馮家給的酬金。」
葉清清沒接,「是給周大夫你的,收著便是。」
「沈夫人別折煞我了。」周大夫笑道:「要不是沈夫人幫忙,現在回春堂可能都不在了。這錢,我是萬萬不敢要的。」
「而且治好馮少爺,回春堂得到的好處已經夠多了。」周大夫捏著鬍鬚,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葉清清揚揚眉,「因為濟仁堂?」
周大夫點頭又搖頭,「不單是。」
馮峻吃了藥後,身體徹底好了。他憋屈了這麼久,被狐朋狗友嘲笑,如今好轉,肯定要大展雄風,一洗恥辱。
他當晚約了幾個玩的好的,去了東安縣最大的青樓,用事實證明了他確實又行了。
然後,周大夫和回春堂就火了。
馮峻是吃了周大夫的藥才好的。馮家為了治他,找遍了東安縣所有的大夫,甚至隔壁縣的大夫,給他治病。
所有大夫束手無策,最後被周大夫治好,說明周大夫的醫術,在這些人之上啊。
馮峻毫不吝嗇的一頓夸,更把周大夫捧上了天。特別是對男性這一塊,周大夫別有心得。
他那些個朋友,常年同他一起混跡勾欄院,身體早已被掏空。聽說周大夫專治這一塊,捧著大把的銀子,來找周大夫討藥。
別人對這種事諱莫如深,唯恐被外人知道。他們不,大張旗鼓、轟轟烈烈,現在整個東安縣的男人,估計都聽說周大夫的大名了。
回春堂今天來看病的男子格外多。
周大夫痛並快樂著,回春堂生意好了他高興,但治療男性隱疾的偏方,他真的沒有啊。
沈如月的臉上,緋紅一片。這般大咧咧的討論這種事,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葉清清就淡定多了,「我這裡有兩個方子,確實有奇效,等會寫給你。」
周大夫頓時大喜,欣喜過後,又覺得這兩張方子燙手。葉清清說有奇效,那效果一定很好。兩張方子拿出去賣,不知多少人要搶破腦袋來買。
葉清清卻是風輕雲淡的就給他了。
周大夫是厚道人,不肯占這便宜,「沈夫人已經幫了回春堂許多,怎麼好再拿夫人的藥方?」
「周大夫是我師父,徒弟孝敬師父,不是應該的?」葉清清道。
說起這師徒,周大夫就更汗顏了。全天下師父不如徒弟的,估計就他一個了。
周大夫搖頭,態度很堅定,「兩張方子,價值匪淺,我不能白拿。」
想了想,周大夫下了決心,「不如沈夫人以這兩張方子,入股回春堂吧?我給夫人一成的股份。」
「一成股份?」葉清清有些驚訝,「太多了。」
回春堂是東安縣最大的醫館,盈利是非常可觀的。只是兩張藥方,占回春堂一成股,葉清清覺得太多了。
「不多。」周大夫笑道:「夫人是不知道這兩張藥方,能帶來多大的利潤。」
東安縣暫時還沒有能管這方面的藥,周大夫相信,憑這兩張藥方,就可以讓回春堂更上一層樓。
「周大夫還沒看到方子呢。」葉清清道。
周大夫正色道:「夫人的醫術,我是深信不疑的。」
周大夫很堅持,葉清清真的是幫助他許多,有時間還會來回春堂和他探討醫術。說是討論,其實多是葉清清教,他學。
就憑這個,一成的股份就不算多了。
葉清清沉吟片刻,「那我再多給兩張方子吧。」
葉清清又挑了兩個合適的方子,強身健體、固本培元的,同時寫下交給周大夫。
周大夫接過方子,仔細看了看,果然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方子。他寫契書時,便改成了一成半的股。
葉清清沒再和他推辭,接過契書收好,問道:「怎麼又查到了濟仁堂身上?」
在馮家時,招寶招出背後指使之人是陶姨娘,葉清清還以為,要讓濟仁堂逍遙法外了。後來和馮峻說的話,只是心中不憤,想提醒馮峻防著點濟仁堂。
「多虧了夫人和馮少爺說的那席話。」周大夫道。
馮峻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聽說自己可能是被濟仁堂耍了,咽不下這口氣,把葉清清的話原樣和馮母說了一遍。
馮母比他有城府,暗中探查,真查出了陶姨娘和濟仁堂的王大夫有勾結,兩人似乎關係匪淺。
連馮老爺都驚動了,自己的姨娘和個外男有來往,還合謀給親兒子下藥,是個男人都忍不了啊。
雖然據探查到的消息,陶姨娘和王大夫並沒有給他戴綠帽子,馮老爺還是被氣的不輕。要把陶姨娘浸豬籠,王大夫送官。
馮峻知道後挺高興,有他爹出馬,濟仁堂別想有好下場了。敢算計到他頭上,就該倒閉關門。
然而讓馮峻意外的是,他爹都那麼生氣了,居然一兩天都沒有動靜。濟仁堂仍然開的好好的,陶姨娘被發賣,王大夫不知所蹤。
這個結果,不是馮峻想看到的。他去找馮母,馮母卻說,此事他們自有考量,讓馮峻不要插手。反正陶姨娘已經得到了教訓,算是報了仇。
這些事情,是周大夫給馮峻複診時,馮峻告訴他。當時馮峻非常鬱悶。
周大夫還安慰了兩句,早聽說濟仁堂背景深厚,想要憑藉一點小事扳倒,很難。
結果才他前腳從馮家回來,後腳馮峻就派人去濟仁堂鬧事了,想來是馮峻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會違背馮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