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兩天因為這病,馮峻整天窩在家裡,沒臉出去興風作浪。閱讀今天孟家的宴會都沒去,可讓馮峻鬱悶死了。
馮峻決定按葉清清說的辦,「查!把今天去過廚房的人都叫來!」
「峻兒,你要查什麼?」屋外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馮母帶著幾個丫鬟走進來。
馮峻是馮母的小兒子,是她的心頭肉。從孟家回來,略微處理了幾件事情,馮母趕來看望馮峻,還沒進門,就聽馮峻氣勢洶洶的說要查人。
「娘,有人要害兒子。」馮峻道,他自己正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馮母正好來了。
「是誰?!」馮母當即大怒,目光一掃,掃到周大夫和葉清清,眉頭沉了下來,「是你們?好大的膽子,敢亂開藥給我峻兒吃。」
馮峻吃了周大夫開的藥,病情加重的事情,馮母回來已經聽說了。
葉清清怕被馮母認出來,裝作被嚇到了,低頭往周大夫身後藏,周大夫擋在她面前,遮住馮母的視線,「不是我們。」
「娘,應該不是他們。」馮峻也道,他把周大夫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馮母臉色越來越沉,很快陰雲密布。她拍拍馮峻的手臂,「峻兒,交給娘來查。」
她又掃了一眼葉清清二人,冷聲道:「最好和你們沒有關係。」
周大夫沉聲道:「我回春堂在東安縣也有十幾年了,絕不會做出自毀名聲的事情。」
馮母冷哼一聲,她讓人把今天去過廚房,可能接觸過藥的人都找來。讓他們站在外面,一個個的宣進來問。
外面有馮母的心腹看著,不許交頭接耳串供。但凡有對不上的,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繼續審問。
小廝丫鬟們個個嚇得瑟瑟發抖,據實以告,不敢多說一字廢話和假話,生怕一言不對就被拉出去打板子。
葉清清看的心中感嘆,馮母不愧是浸淫後宅多年,能夠掌管馮家的人物,這手段比馮峻高明多了。
有馮母坐鎮,很快就找出一個最有嫌疑的人,名叫招寶的小廝。是替馮峻頂了罪,被關進大牢的招財的弟弟。
馮母說到做到,先打了二十板子後審問。招寶先不肯說,馮母二話不說,又讓人拉他出去,再打了二十板子。
招寶被打的只剩半條命,眼看再不說,就要被直接打死了,只好全部說了出來。
招財招寶兩兄弟,是同時賣身入馮家的。招財機靈會討喜,被馮峻看中,當了貼身小廝。招寶在大廚房工作,有招財的照顧,生活的也很順心。
直到招財為給馮峻頂罪入獄,沒了依仗的招寶日子一落千丈。他因此對馮峻心生怨恨。
一恨他害的哥哥入獄。二恨哥哥因他入獄,卻沒有對自己有任何的照拂,任由小廝欺負自己。
於是當陶姨娘找到他,給他十兩銀子,讓他在馮峻的藥中加些東西時,招寶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那個賤人!」聽說是受陶姨娘指使,馮母恨的牙痒痒。
葉清清和周大夫皺起了眉頭,原本以為能把濟仁堂給揪出來,結果扯到了什麼陶姨娘身上,成了馮家內宅爭鬥。
不過周大夫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馮母讓周大夫重新給馮峻開藥,自己則殺氣騰騰的帶著招寶去找陶姨娘算帳。
葉清清給周大夫鋪紙研墨,小聲的告訴他如何開藥。馮峻離書桌遠,只能看到兩人說話,聽不清說什麼。
藥方開好之後,馮峻迫不及待的叫小廝去抓藥熬藥。
「只要你能治好本少爺,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馮峻興奮道。
周大夫道:「明天就能見效。」
馮峻更高興了,「濟仁堂的王大夫果然沒說錯,整個東安縣,只有你能治好我。」
他不提濟仁堂還好,一提葉清清和周大夫胸口就堵得慌。被濟仁堂擺了一道,沒抓住他的尾巴不說,馮峻這個憨貨還對濟仁堂讚不絕口。
葉清清咽不下這口氣,小聲嘟囔道:「濟仁堂和我們有過節,會那麼好心?」
馮峻聽到了,他眉頭擰了擰,若有所思道:「那這王大夫心胸挺寬廣啊,和你們有怨,還主動推薦你們。」
葉清清,「……。」
要被馮峻氣死了。
和這個憨貨說話不能太委婉,葉清清換了個方式,直截了當道:「心胸寬廣,我看是不安好心吧?周大夫原本是治不了少爺你這病的。」
「回去翻了古籍,才有幸看到了一個偏方。要不是周大夫人善有福,這會兒回春堂怕是都被砸了。」
「濟仁堂呢?說兩句好聽話,忽悠馮少爺你找周大夫的麻煩。周大夫治不好你,周大夫倒霉。治好了,他也沒什麼損失,還落下一個好名聲。」
「陶姨娘她一個婦道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不懂醫理,怎麼知道加什麼藥會令少爺你病情加重?沒準就是和濟仁堂勾結在一起的。讓夫人往這方面查,或許還有意外收穫呢。」
葉清清口齒伶俐,一句接一句,把馮峻都給說蒙了。
好半天,才眨眨眼睛,「好……好像挺有道理。」
葉清清重重點頭,「本來就是。」
馮峻招來同樣聽傻的小廝,吩咐道:「原話說給我娘聽。」
小廝回想了下葉清清所說的內容,屁顛屁顛跑走了。
葉清清還在那慫恿呢,「馮少爺,要是事情屬實,濟仁堂真插了一腳,那就是把你當猴耍呀,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馮峻雙眼一瞪,「敢耍本少爺,皮給他揭了。」
「嗯嗯嗯。」葉清清不住點頭。
馮峻撇他一眼,這小廝容貌是不起眼,腦瓜子卻挺靈活,他來了興致,「你叫什麼名字?人倒是機靈,以後就跟著少爺我吧,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娶上兩房媳婦。」
葉清清嘴角抽了抽,往周大夫身邊靠了靠,「承蒙少爺看得起,小人不勝榮幸。但小人畢生所願,就是像周大夫一般,當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恐怕有負少爺厚愛了。」
文縐縐的一通話,馮峻眼前發暈。簡單來說,就三個字,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