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還不快動手?」木如梳大吼一聲,她實在沒料到西越皇帝竟然還活著,看樣子,事情還有很多的變數。
「現在情勢危急,我們還是先撤吧!」流沙淡淡開口,並不解釋那麼多。
他們西越國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我脫不了身!」木如梳怒吼一聲,憤憤的回了一句,如果不是被追魂穿著。
「只怕你們全都脫不了身,圍起來,一個也不許放過!」軒轅望月從門外走來,衣服上沾滿了鮮血,他站在門口,身體魁梧如天神,卻有人,覺得他是最致命的屠夫。
戰場外圍,雲飛香坐在馬車上,看著被打開的城門,命令等在外面的大軍直接進入。
如洪水一般,千軍萬馬奔騰呼嘯,黑衣甲衛衝進西越皇城,整齊的排列兩端,大街上,已經沒有百姓的身影,顯得蕭索而淒涼。
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緩緩駛進,趕車的人是兩個神態從容,容顏俊美的男子,一般百姓很難想像,這車裡坐的究竟是什麼人?竟有如此美男為其趕馬驅車?
「快!快點收拾乾淨!」
「這裡!大路兩旁不要有任何屍首以及殘肢斷臂!」
「把大面積的血用稻草遮蓋起來!」
回魂忙得不可開交,她收到王爺的消息,王妃要進城,不宜見血腥,因而,她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將王爺王妃所經過的地方進行處理。
馬車一路向前,所經過的地方,似乎都極為安靜,這個敏感而危險的時候,百姓們大都躲在屋子裡,守城的將士則是多數被殺。
雲飛香輕輕掀開馬車簾,淡淡的陽光有些晃眼,迎面飄來些許的血腥味,地面已經經過簡單處理,看不出戰爭的血腥與殘酷,但是雲飛香依然可以想像,這裡不久前經過了慘烈的廝殺!
「哈哈哈哈……」西越皇帝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站在宮殿最高處,聲音悲涼,「你們果然都是朕的好兒子!一個要謀權篡位,大逆不道殺君弒父,另一個勾結外寇,將我西越國城門大開,真好!真是朕的好兒子!」
「……」西越雷全身麻木,手腳已經動彈不得,遊走在體內的毒素,像是隨時要吞噬他一般。
這一次,他是徹底的慘敗,他下意識望向四處,搜索了一圈,並沒看到木如梳的身影!
「父皇,瀚海國西征,西越國首當其衝,就如今情形來看,天下大勢已定,我們何不推波助瀾,幫軒轅天湛一把?」西越威目光落在大殿門外,他仿若看到了瀚海國的鐵騎踏入西越的土地,自己卻無能為力,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淪為瀚海國的附屬。
「哈哈哈……」西越皇帝笑得聲音啞了七分,他的兩個兒子,果然沒有一個能當大任,這將是西越國歷史上,最為恥辱的笑話!
四面被包圍起來,三國六族的人惶惶不安,西越皇帝倒還會忌憚他們國家和家族的勢力,但軒轅天湛強大,無所畏懼,他的心思,他們始終也猜不透!
西越國人,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勇猛!
「王妃,當心腳下的階梯。」有小心提醒的聲音傳來,強烈衝擊著眾人的耳膜!
西越皇帝雙眼幾乎是立即就眯了起來,門外,一個鮮紅的身影慢慢出現在面前,女子挺著肚子,身後是扶著她的男人,兩旁眾多護衛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生怕出了哪怕一丁點兒的差錯!
這就是軒轅天湛愛之入骨的女人!這就是傳說中慕容睿的紅顏!這就是讓多少男子傾心,多少女子記恨的雲飛香!
如果她躺在了這裡,像那些死去了的戰士一般,那會怎麼樣?
心中突然湧出一個極為強烈的想法,西越皇帝眼神驀的兇狠起來,就算死,也要拉個身份足夠的人做墊背的!
他幾乎是立即將毛頭對準了雲飛香,腦中思量著出手的最佳角度和最好時機。
「這門檻真高!」小女人提起裙角,皺眉看了一眼高大的門檻,正要邁步進來。
她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扶在門框上,眼睛認真的看著地上的門檻,她身後的軒轅天湛,也順著她的視線,將目光落在門檻上。
這一幕,顯得有些奇怪,雲飛香和軒轅天湛好似全然沒有防備一般,讓人想要趁虛而入,實際上,西越皇帝也這麼做了!
指尖細小的銀絲飛出,以肉眼根本看不見的速度,飛竄而出,西越皇帝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根本一動不動,也沒有人看到他出手,包括他身邊的西越威也全然不知。
男人唇角逐漸漫開一絲邪惡的微笑,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銀絲的終點,是雲飛香的太陽穴,她正側頭看門檻,而銀絲的方向,正好不偏不倚對著她的太陽穴。
「西越皇帝也會做如此陰暗的事情,真是讓睿大開眼界!」慕容睿青色的身影敏捷一閃,落到雲飛香面前,他二指指尖,正好夾著西越皇帝扔出的銀絲。
慕容睿眼中閃著寒光,這銀絲極細,泛著白色的光,仿若與空氣連為一體,要不是他一直注意著西越皇帝的一舉一動,只怕也夾不住這一根致命的銀絲。
「盛天皇上?整日跟在人家夫妻兩屁股後頭,你不覺得累嗎?」西越皇帝也是目光一寒,冷冷的開口。
看來,慕容睿對雲飛香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寧肯在背後保護她的安危,也放不下她。
雲飛香這才將視線從門檻上收回,落到慕容睿和西越皇帝身上,她看了看慕容睿手中拉扯著的銀絲,的確很細,肉眼一般很難分辨。
軒轅天湛眼中一片寒冰,嘴角卻掛著一絲嘲諷,西越皇帝以為這樣的小把戲就可以傷害到香兒嗎?有他軒轅天湛在,根本沒人近得了香兒的身,更別妄想傷害香兒!
「朕不覺得累,倒是西越皇帝整日被三國六族的人耍來耍去,想必心裡憋屈得慌。」慕容睿淺淺一笑,青色的錦袍彩帶飛揚,他面色始終溫潤,雙眼卻如漆黑浩瀚的夜空,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