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幽幽不動聲色的回了正院,不動聲色的陪伴著孩子們,不動聲色的聽著院外時不時傳來的炮竹聲,眼底卻已經晦暗一片。🌷♡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日短夜長的冬季,再加上陰沉沉的天兒,剛過了申時二刻,窗外就已經黑茫茫一片,看不清楚方向了。
兩個孩子被清歡領著回了側跨院,月十九早得了顏幽幽的吩咐,去院外備好了馬車。
顏幽幽裹著大氅,戴著帷帽,踏著夜色出了王府。
北溟和月十九趕車,顏幽幽坐著車廂里閉目養神。
半柱香後,馬車戛然停在了一處熱鬧之地,車廂外,北溟壓低聲音。
「主子,到了。」
顏幽幽睜開眼,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燈紅酒綠的街角,各色的軟轎駐在煙街柳巷,一眼望不到邊兒。
一層又一層的樓上,大紅色的,艷紅色的,淺粉色的燈籠高高的掛著,此起彼伏,讓人眼花繚亂。
冷冽的空氣中,充斥著各種混亂的香粉味兒,還有各種調笑的聲音。
這裡就是京城夜晚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所有青樓聚集的地方,煙花巷。
「北溟,你去看看,爺他們到了嗎?」
「是。」
北溟下了馬車,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月十九一腳踩在車轅上,一腳耷拉在車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四周的動靜。
「主子,這個辦法可行嗎?」
他沒有叫姐姐,畢竟身在外,以免隔牆有耳,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車廂里傳出聲音。
「沒有比這更可行的了。」
月十九微微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北溟回來了,跟著北溟一同回來的,還有另一人,不是別人,正是什方逸臨。
什方逸臨也不說話,抬腳推開車門,鑽進了馬車裡。
顏幽幽并不驚訝,反而往旁邊挪了挪,把手裡的暖爐遞了過去。
「你不進去看看嗎?」
「不去。」
什方逸臨言簡意賅,挨著顏幽幽坐了下來。
「都誰跟著進去了?」
「四方聯合的人都在,於副將和季連玄為首,魅影跟著。」
「嗯,有季連玄和魅影在,我就放心了。」
此時,煙花巷的街角處,一群身著不同服飾,各個腰間挎著刀劍的衙役和兵馬司的人,動作迅猛,氣勢洶洶的闖進了怡紅樓。
原本正在樓里尋歡作樂的男人們,一看到這麼多官府的衙役,兵士,全都嚇的噤若寒蟬。😾♗ 🍟♟
別看他們在這些女人面前被一口一個大爺的叫著,但是在這些官府的衙役,兵士跟前,能不惹事兒的,絕不多說一句話。
於副將是兵馬司的副指揮使,長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直眉瞪眼,讓人看著就心生懼意。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許地,誰敢亂動,老子砍了他的腦袋。」
於副將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大嗓門一喊,整個怡紅樓樓上樓下,就連想要往前湊的老鴇和龜公都嚇的停住了腳。
無論是恩客,還是樓里的女人,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四方聯合的人會闖入怡紅樓。
一旁,季連玄手臂一揚。
「搜,樓上樓下,前廳後院,一個房間都不許遺落。」
「是。」
身後,四方聯合的兵士,衙役高聲大喊,分散開來,持刀踹門搜查各處。
一時間,樓上樓下男人,女人的聲音,驚呼一片。
還有穿著暴露的女子和只披著外衣的男人被從屋裡轟了出來。
「哎吆,官大爺,這是幹什麼,我怡紅樓可是正經做生意的地方。」
二樓樓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晃來一個女人。
只見她,腰細如柳,穿的正紅色的袍子,袍間只系了一根黑色的帶子,半遮半掩間,剔透了一身的白肌。
她淺笑著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於副將,又看了眼季連玄。
眸畔生花,語氣也是說不出的慵懶著往季連玄身上靠去。
「官大爺,今兒這是怎麼了?好大的陣仗。」
季連玄目不斜視,面不改色的身形一閃,躲過了那女人毛手毛腳的動作,順手還把於副將推到了那女人跟前。
於副將揚著輕蔑的笑,也不推,也不抱,任由那女人靠在自己胸前。
「素來聽說怡紅樓當家頭牌眉蕪美艷動人,沒想到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嗎?」
於副將說著話,手裡亮閃閃的大刀慢慢頂上了眉蕪的胸口。
眉蕪如細柳的腰身,突然一僵,臉色頓時白了下來,隱出了一絲怒意。
她自從登上怡紅樓花魁之位,伺候過顏修洪,伺候過宋家父子,伺候過多少朝中大員,還從沒有一個男人會忽視她的美色,把她貶的一文不值,更沒有男人敢拿著刀威脅她。
今日,她接連在這兩個男人面前碰壁,這一刻虛榮心讓她忽視了橫亘在她身前的刀。
她扯了下正紅色的袍子,半遮半掩的白肌看直了多少男人的一雙眼睛。
於副將握著刀柄的手指沒動,另一隻手伸到季連玄面前,眼睛卻盯著眉蕪皮笑肉不笑的道。
「在本將眼裡,你就和掛在鉤子上賣的豬肉一樣,只是一坨肉而已。」
說著,寒刀貼著眉蕪的頭皮一揚,二人頭頂上掛著的大紅燈籠,嘩啦啦滾落到地上,噗的一下燃起了綠色的火苗。
眉蕪腦袋翁的一下,整個身體入墜冰窖,心裡頓時充滿了惶惶不安。
一旁,季連玄抿著勾笑的嘴唇,修長的手指把一張海捕文書遞了過去。
於副將把海捕文書在眉蕪眼前一抖,上有畫像,下有緝拿文字,語氣冷冽道。
「仔細看看,可見過畫像上的這個女人?」
眉蕪強撐著懼意,搖搖頭。
「沒有。」
「沒有?」
於副將虎眼一瞪。
「可是有人看到這個女人進了怡紅樓。」
眉蕪這會兒不敢放肆了,宋子玉不在,丞相大人也沒來,這個於副將油鹽不進,顯然是有備而來。
「官爺。」
她只有降低姿態,才能免了這一遭難。
「奴家真的沒有見過這個女人,我怡紅樓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窩藏官家緝拿的要犯啊。」
於副將冷冷一笑
「是嗎?你這滿樓都是女子,藏匿一個女人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