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仇怨,這筆帳,本王早晚要在青林身上討回來。」
「王爺,這不是你一人之事。」
顏幽幽上前,拉住他的手。
什方逸臨轉頭看向她,她莞爾一笑,語氣卻異常堅定。
「我嫁給王爺,理應與王爺共同進退。」
「何況,那青林以師祖之名,禍亂朝綱,為非作歹,這種敗類,老頭兒勢必要替師祖清理門戶。」
什方逸臨喉結動了動,捏了捏她的手心。
「幽兒,這件事先不要讓尊者出面。」
「為何?」
顏幽幽不解。
什方逸臨道
「我要為母妃翻案,我要讓青林親口承認,當年是他陷害了母妃。」
顏幽幽愕然,那宮中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當年之事,恐怕不是一個青林所為,但青林卻是酈妃被廢,幽禁在寺廟的主因。
而與此同時,天色已暗,皇宮中已燃起了琉璃燈火。
興德宮內,皇后半倚在美人榻上,柳眉輕蹙,看著跪在地上的一個小太監問道
「白瑞豐父子,當真被大理寺收監了?」
那小太監不敢抬頭,恭恭敬敬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千真萬確,聽外面傳,說是逸王妃在大理寺卿面前狀告白家大爺白蒼雲擄劫了她的一雙兒女。♤🐍 ❻9Şℍยא.ⓒO𝓜 😾♬」
皇后一聽這話,忽的直起身子,美艷的臉上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一旁的紅妝,忙遞上手爐。
「你說什麼?逸王妃狀告白蒼雲擄劫了她的一雙兒女?」
「是,不但如此,白蒼雲還把兩個孩子扔進了後院的狼犬舍,好在逸王和逸王妃趕到的及時,救下了兩個孩子。」
「還陰差陽錯的在狼犬舍地下找到了被黃土掩埋起來的幾十具頭蓋骨。」
皇后原本興奮的神情,頓時又露出了訝異之色
「幾十具頭蓋骨?快,快說,具體是怎麼回事?」
那小太監道
「外面都在傳,說白府後院有一間毫不起眼的廂房,廂房裡都是一些特殊的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而那白府大爺白蒼雲,傳聞說是有某方面的癖好,白府每隔兩三個月就要去人牙子手裡買幾個年歲十一二歲的婢女回來。」
「那朗犬舍地下被黃土掩埋起來的幾十具頭蓋骨,大理寺的仵作已經驗證了,都是些年輕的女孩兒。」
皇后蹙了蹙眉,伸出手,一旁的紅妝動作輕盈地將手裡的杯蓋掀起,然後將放溫的茶水遞到皇后手裡。
「真是想不到,靈妃的母家竟然如此不堪。」
皇后輕蔑的笑了笑,低頭飲啜了一口茶水。
茶杯里,淡淡的香氣飄散開來,幾朵黃色的菊花在茶水中打轉,蜜茶呈淡黃色,配上純白的瓷杯,看上去十分漂亮。
一旁,紅妝往前湊了湊,小聲道
「娘娘,那白府與太子……」
皇后眼眸微沉,細如葉刀的柳眉輕輕挑起,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道
「你去東宮告訴太子,白家這檔子事兒,不要讓他插手。」
「是。」
那小太監說著是,卻並未起身。
「你怎麼還不去。」
紅妝看了小太監一眼。
「皇后娘娘,還有一事,奴才不知這外面傳的是真是假。」
皇后淡著聲音道
「何事?」
小太監能聽出皇后語氣里的不悅,小心翼翼道
「這也是白府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逸王爺在賜死白仙兒之前,親口承認,逸王妃帶進王府的兩個孩子是,是逸王爺的親生骨肉。」
啪!
瓷器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半杯菊花水灑落一地。
「你說什麼?你給本宮再說一遍?」
皇后臉色往下一沉,眸子裡橫著一把殺人的快刀。
小太監嚇的瘦弱的小身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結結巴巴道
「奴才說,白府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逸王爺在賜死白仙兒之前,親口承認,逸王妃帶進王府的兩個孩子是,是逸王爺的親生骨肉。」
「不可能,顏幽幽的野種,怎麼會是逸王的親生骨肉。」
皇后面露猙獰,太子尚無子嗣,逸王一個母族不顯的皇子,怎麼就憑白出來了兩個孩子。
「娘娘。」
紅妝知道皇后娘娘現在最怕聽到有關於皇室子嗣的話題。
畢竟,太子多年無子,皇后娘娘心裡也有愧疚自責。
皇后努力的定了定心神,衝著小太監擺擺手。
「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監匍匐著起身,退了出去。
屋裡,皇后在那小太監關上門的瞬間勃然變了臉色,輕哼一聲,美眸里閃過冰冷的光。
「紅妝。」
「娘娘,奴婢馬上去調查。」
紅妝眸光微暗,同是身份低微之人,那顏幽幽的命,好的讓人嫉妒。
「逸王既然敢親口承認,那這件事恐怕就八九不離十了,之前千般藏萬般遮掩都是逸王為了保護那母子仨人的藉口。」
「現在他們已經成了親,顏幽幽成了逸王妃,兩個孩子若真是逸王親生的,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展現在眾人面前,看似鋌而走險,實則卻是給了那兩個孩子一個護身符。」
「何況,逸王剛剛對外宣布兩個孩子的身份,如若此時兩個孩子遭遇不測,那王公,朝臣和百姓,又會怎麼想?」
「那娘娘的意思?」
紅妝低頭等著吩咐。
「皇室血脈,不容有誤,既然逸王對外宣稱兩個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那是要入玉牒的,要皇室宗親們認可的,入玉牒必然要滴血認親。」
紅妝面色一肅。
「奴婢明白了。」
「嗯,還有一件事,你要隱秘的去辦。」
「娘娘請吩咐。」
皇后起身,走到裡屋的書桌旁。
書桌上,筆墨紙硯,時刻都準備妥當。
皇后執筆,寫了幾行字。
「你去司馬府,把這封信親自交給本宮的父親,他看了信,自會知道該怎麼做。」
「是。」
紅妝從皇后手裡拿過書信,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出了宮門。
皇后站在敞開的窗前,看著外面黑壓壓的夜色,自言自語道。
「本宮的皇兒才是真命天子,皇后之位也只能出自司馬府。」
窗外,冷風穿過遊廊灌進了還算溫暖的寢殿,寢殿內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