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證找到了。」
那人把木盤裡的東西展示給眾人看。
是一疊疊的銀票和一個淡綠色的香囊。
秦鍾走上前,從木盤裡拿起銀票看向顏綰傾。
「少夫人,這銀票可是少夫人賄賂張捕頭的?」
顏綰傾張著嘴,想要說話,卻被秦鍾打斷。
「少夫人不要急著辯解,這銀票出自哪個錢莊?何時取的?是誰取的?本官可是大晚上就派人查過了。」
「還有這香囊。」
秦鍾扔下銀票,又從木盤裡拿起香囊看向顏綰傾。
顏綰傾一看到那香囊,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碧荷。
這香囊是她的貼身之物,也是她最喜歡的香囊之一。
但因為懷孕,害怕有人在香囊里動手腳,她便把香囊解下來,讓碧荷好生放在柜子最上面,沒想到,沒想到,這個香囊竟然會出現這兒。
整個如意院,能近她身的,知道香囊放在哪兒的,除了碧荷在沒有人知道。
秦鍾一看到顏綰傾面色大變,心裡便已瞭然。
「這香囊是少夫人給張捕頭傳遞命令時所用,雖然這香囊里的字條早已被毀,但這香囊少夫人應該不陌生吧。👻♕ ➅❾𝓼ħⓤ𝕏.ᑕⓄm 👺♥」
秦鍾話音剛落,一旁咬牙切齒的宋子玉便已經鐵青著臉一個健步上前,一腳踢在了顏綰傾的肚子上
「賤人,你竟敢背著本公子給別的男人送這種貼身之物,本公子現在都開始懷疑,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本公子的。」
這香囊宋子玉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顏綰傾戴在身上。
自從顏綰傾懷孕,他還納悶為什麼她總是不戴香囊了,沒想到,這個賤人竟然把香囊送給了張捕頭。
堂堂相府大公子,此時覺得腦袋瓜子上一片綠油油的草原。
顏綰傾被踢的啊的大叫一聲,感覺肚子傳來一陣陣劇痛,捂著肚子抬頭看到宋子玉那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嘴臉。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裡對他的恨意徒增。
他可以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可以宿在別的女人屋裡夜夜笙歌,可他不能羞辱她肚子裡的孩子。
「宋子玉,你個狼心狗肺的,我爹活著的時候,你從顏府拿走了多少金銀珠寶供你揮霍。」
「可顏府敗落後,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娶平妻,納小妾,不顧及我懷著身孕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可我呢?我為了給你生孩子,我求醫問藥,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盼來了孩子,可你卻懷疑孩子不是你的,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º× ׺°」˜`」°º×」
顏綰傾越罵,心裡的怒火越盛。
看向宋子玉的眼神里,露出一種恨到了極致的憤怒。
一旁,宋之問聽著顏綰傾一口一個狼心狗肺,一口一個沒良心的狗東西,頓時動了肝火。
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連呼吸都不順暢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你,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孽女!」
「子玉,休了她,休了這個毒婦。」
宋之問不僅是動了氣,心裡還盤算著。
如若藉此機會讓宋子玉休了顏綰傾,那今晚這件事兒,便是她顏綰傾的個人行為,與他們丞相府再無瓜葛了。
上座,逸王和顏幽幽也不說話,也不介入,也不阻攔,就任由他們狗咬狗。
「想要休我。」
顏綰傾猛地扭過頭來,忍受著肚子的疼痛,艱難的站起身,惡狠狠的瞪著宋之問。
她聽不得休這個字,她的母親,就是因為被父親休棄,臨死既不能葬入白家墳,又不能葬入顏家墓。
死後,如同無根的浮萍,只能做個無家可歸的野鬼。
「我是犯了七出之罪的哪一罪讓你們休我?」
「我不孝順父母嗎?你丞相府從當家主母到掃地丫鬟,哪一個沒有拿過我顏府的金銀。」
「父親穩固朋黨,相公升遷,母親修繕祖墓,那一疊疊的銀票,不都是我從顏府帶來的嗎?」
「父親在時,你們把我捧在手心,可現在父親沒了,你們就想過河拆橋,把我扔掉,哈!哈哈。」
顏綰傾仰天大笑。
「休想,你們休想休棄我。」
「夠了,毒婦,你給我閉嘴。」
宋子玉距離她最近,看著她說出這些話時,眼底浮出的墨光,那般的陰冷邪惡。
「就不閉嘴。」
顏綰傾抬起眸來,雙眸死死盯著宋子玉。
「你想把我逐出丞相府,想要扶持白雲兒上位,做夢。」
「你們一個個像個吸血的螞蟥一樣,吸乾了我顏府,便想把我一腳踢開,去巴結白府。」
「宋子玉,你別忘了,那白府是我的外祖家,我外祖可不是我爹,任由你們拿捏,你想」
「我讓你給我閉嘴。」
「我看你是瘋了,胡言亂語。」
宋子玉咆哮大吼,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
「啪」
的一個巴掌便重重的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他是動了內力的,顏綰傾被他甩的一個踉蹌沒站穩,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桌角上,那桌角又重重的頂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顏綰傾只覺得劇痛襲來,疼的她身體就像痙攣了一樣,頓時縮成了一團。
「少夫人,少夫人。」
碧荷被嚇傻了,眼看著顏綰傾縮成一團倒在地上,忙跪著上前想要把人扶起來。
「血,流血了,流血了。」
碧荷驚恐的指著顏綰傾的身下。
大廳內,除了逸王和顏幽幽,所有人都怔住了。
宋子玉皺著眉,攥著雙拳,看著顏綰傾身下流出的鮮紅血液,心頭微微一顫,充血的腦袋也瞬間清醒了。
他看向自己的父親,濃眉越皺越緊。
說到底,他剛剛說懷疑顏綰傾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這些話,都是他一時的氣話。
他最清楚,顏綰傾為了要這個孩子,與他做了多少努力,才盼來了身懷有孕。
整整七個月,整個丞相府都在盼著這個嫡出的小公子出生,七個月,七個月孩子已經能活了。
宋之問也看出了自己兒子眼中的不忍,他知道兒子不是不忍顏綰傾的死活,而是不忍那未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