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愣,皇后也心裡突了一下,母子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上座的皇帝,見皇帝面色如常,沒有因為逸王一句『將來中皇朝的帝王』而有任何不悅。
太子和皇后才稍稍安了心。
「皇祖母,孫兒的終身大事,父皇金口玉言已經答應了,就不勞皇祖母費心了,您現在應該想的是,這周蘭漪是給老四做側妃還是做侍妾。」
他的這一通狂懟,懟的一屋子人啞口無言。
誰也沒有想到,平日裡冷的用鼻孔看人的逸王爺,動不動就打殺暴虐的逸王爺,竟然跟個長嘴婦一樣嘮叨了這麼多。
何況,這鍋一甩,又甩回了原點。
那位爺倒好,狂懟過後,根本不理會眾人五顏六色的臉,竟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顏幽幽低著頭憋著笑。
剛認識他時,多高冷多傲氣多霸道的人。
瞧瞧現在,這反差萌,讓她越來越愛了。
「誰要給四王做側妃,可問過本皇子的意見了。」
光明殿的大門被推開。
雲爍一身玉色的錦衫,身形頎長,腰束白玉腰帶,下擺壓著一塊碧玉佩,顏色雖不及太子和什方逸臨,但也屬中上之姿,絕頂的高貴氣質。
只是此時的他,滿身寒霜的走了進來。
雲爍身後,容家兄妹退到一旁,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雲二皇子。」
殿上,景明帝一個頭兩個大。
雲語瑢一看到自家皇兄,臉上頓時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四王轉頭瞪了眼自家二哥,又轉頭狗腿子的看向委屈的雲語瑢。
什方逸臨就當看不見他瞪眼,拉著顏幽幽坐在一旁看好戲。
「雲爍怎麼來了。」
顏幽幽小聲問什方逸臨。
「我讓容家兄妹去找的他。」
「你料到了。」
「嗯。」
什方逸臨沖她溫柔一笑。
今日這個局,唯有雲爍能破。
「皇上。」
雲爍行了禮。
「我中容國使臣已經帶著嫁妝往京都城趕來,如若讓我父皇知道,他的掌上明珠喜事還未辦,便要為自己的夫君納妾,恐怕,不但本皇子不同意,便是本皇子的父皇也不會同意。」
「雲二皇子,你誤會了,沒有人給四王納妾。」
什方逸臨飲啜了一口茶水,接過雲爍的話。💣ඏ 69Şђu乂.𝓬𝓞M 🔥♦
「是那個女人,見本王心有所屬,便惦記上了四王。」
周蘭漪被他的話驚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臉受傷,不可思議。
「逸,逸王爺,王爺不喜歡蘭漪,何故要這樣毀壞蘭漪的名節。」
「名節?」
什方逸臨沒說話,反倒是雲爍語氣帶著嘲諷看向周蘭漪。
「周小姐,詩詞歌賦享譽京城,是這京都城裡的第一才女,但如此注重名節的周小姐,為何昨晚會鬼鬼祟祟的與一男子相見。」
上座,皇太后和梅妃一聽到這話,皆是一驚。
顏幽幽也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那周小姐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出去私會外男,雲爍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疑惑的看向什方逸臨。
什方逸臨對她微微一笑,表示出宮後在告訴她。
而皇后一聽到雲爍說出這番話,神色微微一變,轉眼又恢復了正常。
周蘭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一陣驚悸,心也跳得厲害。
周修不知所以。
「雲二皇子。」
周修憤然出列,根本沒有看到自家女兒已然變了臉色。
「雲二皇子,你雖是他國皇子,身份地位崇高,但也不能如此血口噴人,辱了我女兒的名聲。」
「周大學士,莫急。」
雲爍擺手示意周修安靜。
「本皇子自從來到中皇朝的京都後,不知是水土不服的緣故,還是因為我這唯一的妹妹要遠嫁,心裡不舍的緣故,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穩,便是喝了些湯藥也無濟於事。」
「尤其是昨晚,更是整夜沒睡,既然睡不著,本皇子便想著去那繁華柳巷逛一逛,出了門後,途徑一處巷子,便見到一個女子戴著帷帽正與一蒙著面巾的男子竊竊私語,後來兩人分開,那男子過於警惕,半路被我跟丟了,倒是那女子,我一路跟著見她進了周府。」
轟!
周修一剎那間,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一樣,惶惶不安,又無所適從。
他僵硬的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卻見自己的女兒那微變的眼神。
「不可能,不可能,蘭兒一向乖巧溫柔,她怎麼可能夜會男子。」
「二皇子,是你搞錯了,我周府里,女眷那麼多,你怎麼就能肯定那是我的女兒?」
周修急了眼。
「我並未看錯,那女子從後門進了院子,便摘下了帷帽,就是周小姐的樣子。」
雲爍撒著謊,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敢惦記他皇妹的男人,敢讓他皇妹不高興,敢讓他皇妹不幸福。
他雲爍,遇鬼殺鬼,遇佛擋佛。
要說他真的整夜整夜睡不安穩嗎?自然不是,那他為何又對周蘭漪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這還有賴於逸王殿下。
那容家兄妹倆被逸王派出宮尋他之前,找了逸王的人去調查周蘭漪,這一查不要緊,竟然還真查出來了點事兒。
那人便把查到的結果告訴了他,他帶著查出的結果一身輕鬆的進了宮,和逸王一唱一和,徹底揭開了這周家小姐的謀劃。
「周蘭漪。」
上座,景明帝手中端著茶杯,長年侵淫權利和自身高位,讓他渾身帶著一股威壓。
「雲二皇子說的,可是真的?」
「皇,皇上。」
周蘭漪從椅子上直接滑倒在地上。
「你只說,是或不是?不要企圖騙朕,這件事兒朕自會派人去查。」
一旁,皇太后轉了轉手裡的佛珠。
「周家小姐,皇帝只問你是不是昨晚與一男子相見。」
皇太后說著話很有技巧性,不問周蘭玉與那男子相見時所說話的內容,也不問周蘭漪那帶著面巾的男子身份,只要她回答是不是晚上私會男子,即可。
周蘭漪跪在地上,聽著皇帝那毫無波瀾,卻威儀萬千的聲音,渾身顫抖,半張著嘴,感覺胸腔就像是被刀劈開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