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碎了一個,他們便生出另一個來。
而且,把他們所謂的結果,說的那麼理直氣壯,那麼理所當然,那麼斬釘截鐵。
好像,這人她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一樣。
「我的弟弟,沉太子要帶走?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顏幽幽,注意你的分寸。」
太子看著顏幽幽,剛才有那麼一剎那,她的動作和語氣,竟然與逸王出奇的相似。
這讓他心裡很不爽,非常不爽。
「呵!分寸。」
顏幽幽站在那,美眸冷如水,懾人心魂。
燭光暖黃,亮亮如白晝。
燈下冷美人,盈盈如仙子。
「我真是討厭極了你們這些當權者,從不顧別人的意願,仗著自己身居高位,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威逼利誘不成,便強人所難。」
「不按照你們說的去做,就是忤逆!大逆不道。」
「二位太子,別人如何對你們卑躬屈膝,我顏幽幽管不著,但今天,我的弟弟,絕不會任由你們帶走。」
顏幽幽說完,整個二進院都安靜了。
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緊繃著所有人的神經和表情。
就連四王和雲爍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便是南離和癱軟在地上的顏綰傾,都張大了嘴巴。
更不用說,門外的覃刈和一眾暗衛。
要知道,這可都是大逆不道,掉腦袋的話。
太子有些狂躁了。
就連一直隱藏很好的沉淮,手背上都青筋暴起。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忤逆過他。
這個女人,該死。
「顏幽幽,你真以為本宮會如太子那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遷就與你。」
沉淮語氣音質冷冽,騰的站起身。
與此同時,四王,雲爍,南離和覃刈也在同一時間或是起身,或是轉移到顏幽幽身旁。
門外,天字部的暗衛們也紛紛把手握上腰間的刀柄上。
而沉淮身後帶進來的幾個侍衛,也一個個橫眉立目。
一時間,大廳里突然充滿了危險的氣氛。
「沉太子。」
這一次,一直沒有說話的雲爍突然開口。
「顏姑娘雖然話語激烈了些,但本皇子覺得,她並沒有說錯什麼,我們這些當皇子,當王爺的,有時確實因身居高位,少了一些平易近人。」
雲爍說完,看向四王。
「四王,你說本皇子說的可對?」
「自然。」
四王點頭。
「我們這些皇子有時的確霸道了些,顏姑娘肯定深有體會。」
四王看向顏幽幽。
「畢竟,顏姑娘可是我二哥捧在心尖上的人,也是未來的逸王妃,能在我二哥那位殺神又霸道的王爺身邊侍候,嘖嘖嘖。」
四王笑著搖搖頭,一臉溫潤,雍容自若。
他的言外之意,哪裡是給雲爍聽,而是說給沉淮聽。
你沉淮敢動顏幽幽,不但云二皇子不同意,他什方嘉辰不同意,那位遠在百里之外的殺神逸王爺更不會同意。
顏幽幽沒想到,四王和雲爍竟然如此寬宏大度。
她知道,自己剛剛被太子和沉淮氣的說話有些過分了。
還好,她背靠逸王爺這棵大樹,沒被他們推出去斬首。
這要是換成別人,說出今日這番話,只怕,此刻早成了刀下亡魂了。
沉淮眯眼看了看四王和雲爍,又看了看覃刈和南離。
以及門外,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暗衛。
站起身的雙腳,沒有絲毫動作,只是手指著假沉皓,冷哼道。
「既然如此,本宮現在就告訴諸位。」
「這個人是天虞國謀反叛亂的賊子,本宮這次來,就是為了抓回這個謀反叛亂之人。」
「謀反叛亂?」
被顏幽幽護在身邊的假沉皓頓時睜大了眼。
剛才顏幽幽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也把他給驚到了。
但想想,一個女子尚且如此維護身邊人,他一個一抹孤魂,有什麼可怕的。
遂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看著沉淮道。
「這位殿下,小人就是一個小乞丐,生在中皇朝長在中皇朝,沒爹沒娘,吃著狗食喝著露水活下來的。」
「連天虞國的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小人何時成了天虞國謀反叛亂的賊子。」
「難不成,就是因為小人的這張臉,與殿下要找的那個賊子想像?就要承受這滅頂之災。」
假沉皓好一副伶牙俐齒。
沉淮沒想到,假沉皓竟敢反駁他。
一個小乞丐,有什麼資格膽敢反駁他堂堂一國太子。
但一想要還要用他引出沉驍,沉淮強壓著怒火,眼神冰冷。
「沉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戲演的倒是不錯。」
「可你別忘了,戲演的再好,你終究還是天虞國那個謀反叛亂的賊子,你以為你背靠顏姑娘和逸王爺就想輕鬆脫身,你就不怕給顏姑娘,給逸王爺,惹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畢竟你身上可是有天虞國皇室之物。」
轟!
一屋子人,皆被沉淮的話震驚到了。
威脅,明目張胆又赤裸裸的威脅。
便是四王和雲爍也萬萬沒有想到,沉淮會不顧兩國邦交,用這等不見光的手段脅迫顏幽幽和沉皓就範。
還要拉逸王下水。
上座,太子抬眸瞥了一眼顏幽幽,心情極好的勾唇笑了笑。
他原以為顏幽幽會為了這個野弟弟死磕到底,那樣的話,反倒會廢一番功夫。
沒成想,沉淮太子一番話,到讓事情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了。
現在,就看顏幽幽到底是保逸王還是保沉皓。
這種難得一見的好戲,讓他頓時壓裹在心裡的怒氣,煙消雲散。
大廳中央,顏幽幽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個沉淮竟然是個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
竟給她,給王爺和假沉皓扣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
從古至今,通敵叛國之罪那可都是重罪。
管你是皇室宗親,還是皇子王爺,亦或是朝中重臣。
只要和通敵叛國之罪沾上邊,不但人盡可夫,斬首示眾,還會牽連家人,族人。
所以,通敵叛國被歷朝歷代列為「罪犯十惡,遇赦不赦」之罪。
可見其罪孽的深重。
顏幽幽不想坐以待斃,她更不想把王爺拉下水。
王爺現在的處境已經夠艱難了,她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讓王爺蒙受這種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