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猖狂,八個幌子

  她的身側,顏容換了一身墨綠色的雲錦袍子,大大的眼睛興奮的盯著玉巷園上空。

  「娘親,昨晚你和小黑就是來辦這事來了?」這麼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上他,顏容心裡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隻臭烏鴉重要。

  顏幽幽揉了揉他的發頂「你昨日跟著我跑了一天,又累又餓又困,娘親……不忍心。」

  她何止是『不忍心』啊!要是昨晚這個小魔頭跟著來,那玉巷園肯定比今日還要慘上十倍,她可不想買到手後,光收拾院子就要收拾十天半月的。

  有娘親的這番話,顏容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娘,剛才那兩個人是顏府的嗎?」

  聽說這玉巷園是顏府的外宅,剛剛那兩個人是從院裡走出來的,除了顏府的人誰還能進去。

  顏幽幽點點頭「錦衣華服的那個是顏修洪,另一個是兆管家,娘親的仇人之一。」

  「顏修洪?我那個名義上的外祖父嗎?」顏容舔了舔唇,嘴角抿成了一條線,心裡早已有了計較。

  「對,名義上的。」當年原主所受的那些辱罵、嘲笑、侮辱、毆打,一樁樁一件件不都是有他的默許嗎?

  五年前,那段殘忍至極的記憶,讓她想起來都心裡悲不自勝。

  原主被顏白氏母女誣陷下藥,原主母親為她下跪求情,而顏修洪作為夫君,作為父親又都做了什麼?

  他狠狠的一腳踹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上,薄情無義的冷罵道

  「你還有臉求情,這就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女兒,刑克之命的掃把星,敗壞了我顏家滿門聲譽。」

  那滿臉嫌棄的眼神,沒有一絲信任,也沒有一絲心疼。

  「你可還記得,那卜卦之人曾經說過,這孽畜乃是刑克之命,你現如今還要護著她嗎?你是想讓我顏府上下毀於她之手。」他說完,如同扔死狗一樣把原主的母親扔到地上,完全不顧及一絲夫妻情分。

  顏幽幽一想到這些,心口便傳來令她窒息的疼痛,淒入肝脾。

  「我最痛恨,最噁心的就是身體裡流著他的精血。」她實在是厭惡極了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他有錢,有權,有勢,但那人皮下卻藏著一顆醜陋的黑心。

  「娘親。」顏容一把拉住娘親的手,看著娘親面具背後那雙黯淡悲傷的眼睛,眼底一片赤紅。

  那些畜生,當年到底是怎樣殘害他娘親,讓娘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無奈又痛苦的話。

  小小的人,此刻冷峻著神情,滿眼的狠戾,看著玉巷園門口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突然邪笑微露。

  顏幽幽一歪頭,就看到自家兒子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邪笑「兒子,你又憋著什麼壞呢?」

  從她肚子裡鑽出來的小崽子,那一顰一動,一個眼神都頗有深意。

  顏容恢復了一下情緒,睜著大大的眼睛非常誠懇的說「我在想,應該怎樣對付顏家。」

  「呵,你到誠實?」顏幽幽握緊兒子的小手「別玩死啊!娘親還不想攤上官司。」

  顏容小臉傲嬌的一抬「傻子才和他們正面衝突,我們是報仇,又不是講理。」

  呃!

  顏幽幽扶額,說的太對了,我們是報仇,又不是講理,管他陰謀陽謀,只要目的達到就成。

  「娘親,你不是說今天要去砸場子嗎?」顏容往陰涼地挪了挪,皺著小眉頭想了半天「咱們去砸場子?屬不屬於正面衝突?」

  顏幽幽挑眉「怎麼?怕了?」

  「呵」顏容一聳肩,小大人似的冷哼了一聲「小爺我怕過誰?」

  「咳咳咳,兒砸,謙虛點,做事要高調,做人要低調。」顏幽幽拉著顏容的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出了巷子,往最繁華的街道上走去。

  身後,暗處,一道身影掠過,悄無聲息。

  當顏幽幽手牽著顏容站在一品香店外的時候,還未到飯點,但大廳里依舊坐滿了人。

  顏容抬頭,看了看三層樓高的一品香酒樓,又看了看酒樓外掛著的八個鑲著金邊紅飄帶的羅圈。

  「娘,那是什麼?」顏容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心裡好奇的緊。

  顏幽幽仰頭看著那八個鑲著金邊紅飄帶的羅圈冷笑道「那叫幌子。」

  「幌子?」顏容扭頭看了看整條街,見有幾家也掛著這種東西,但顏色就是單一的紅色。

  「那邊的幾個店鋪,也掛著幌子?為什麼有一個的,有兩個的,顏色和這的也不一樣?」

  「因為掛一個幌子的是家眷鋪,沒有菜系,都是一些麵食,小吃;掛兩個幌的是小飯店,一般經營的都是主副食酒菜,可以點菜,但是只限於菜單中的菜品;掛四個幌兒的最為講究,裝飾也上檔次,可以用來辦紅白喜事,店內也設普通座和雅間,經營範圍內的菜系全通,且菜系內的菜品你只要能點出來就能做出來……」

  「這麼說來,掛八個幌子的檔次更高了?」顏容歪頭看向娘親。

  顏幽幽點點頭「掛八個幌子的,要求能烹調山珍海味,南北大菜,各大菜系皆通,只有你不敢點的,沒有他不會做的。」

  「整個中皇朝,剛掛八個幌子的,也就只有一品香。」

  「這麼猖狂?」顏容看了看那三個大大的燙金大字『一品香』。

  「他自然有敢猖狂的資本,看那八個鑲著金邊紅飄帶的幌子了嗎?那不是普通的幌子,是皇帝欽賜的,也就是說,這一品香曾經接待過皇帝的鑾駕,而且得了皇帝的首肯。」

  「難怪,娘親一大早就讓靜言和南姨準備了那麼多的東西?看來咱們這次來不但要砸場子還要摘幌子?」

  顏幽幽點點頭「只是可惜啊!顏修洪沒開個醫館,你娘我更擅長的是醫術。」

  不過作為二十三世紀最挑剔的頂級吃貨,前身又生活在飲食文化綿延上千年的大中國,摘個幌子,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顏幽幽領著顏容進了一品香的酒樓,找了個靠中間最顯眼的桌子,坐了下來。

  店小二慣是會察言觀色的,見這一大一小的穿著,衣服面料款式都是京城最時興的,想著應該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忙上前拿著布擦了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