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勾唇一笑,那笑不達眼底。
「流蘇。」
「是,太后。」
流蘇跟隨太后多年,根本不用太后發話,便知道太后是什麼意思。
上前恭恭敬敬又沒有任何猶豫的從嬤嬤手裡抱過那孩子,步履堅定的走到太后身旁。
太后斜了眼太子妃身邊的那個徐嬤嬤。
「來人,把這個老嬤嬤也帶進壽康宮,照顧孩子。」
那照顧二字咬的極重,極狠。
「是。」
已經有隨侍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徐嬤嬤身後。
太子妃此刻雙腿發軟,就連平時看來很溫暖的東西現在好像也變成了魔鬼,獰笑著她當初的決定。
她想要張嘴把徐嬤嬤留下,也想要伸手去阻攔。
可是,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胸膛里亂撞,張著嘴巴,胳膊似有千斤重,根本不敢抬起來。
徐嬤嬤被挾持著,張大的瞳孔中充滿了恐懼。
她知道,太后,皇上已經起疑了,就連皇后和太子都有了疑心。
這次進宮,迎接她的恐怕不是壽康宮的暗牢,而是尚方司的七十二刑具。
張公公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揚著脖子嚎了一聲。✌👣 69ˢ𝓗Ǘ𝓧.ᶜᗝΜ 💛🍭
「皇上,太后娘娘擺駕回宮。」
隨著張公公的唱和,一屋子人頓時跟隨太后,皇上魚貫而出。
皇后狠狠的瞪了太子妃一眼,轉身也跟著出了屋子。
腦子裡已經合計著該如何丟棄這個棄子,扶持新的衛家女兒上位。
由始至終,太后和皇上根本沒有詢問過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便抱走了孩子。
就在太后和皇上離開東宮後不久,前院的大司馬,衛寧,也悄無聲息了離開了東宮。
正院裡,直到一屋子人都走了,太子克制著心頭翻滾的殺意,看向太子妃的目光里卻如刀鋒般冷峻鋒銳。
太子妃慘白著一張臉,還未等為自己辯解,只聽啪的一聲,重重的巴掌打在臉上。
「啊!」
這一巴掌,太子是下了十足十的力氣。
太子妃一個剛剛做完月子的弱女子,一巴掌便被打倒在了地上,白皙的臉蛋也瞬間紅腫一片。
太子上前,掐住太子妃的脖子。
「說,那孩子是誰的?」
「太子是太子你的。」
太子妃呼吸急促,可依舊咬死不放。
「賤人,你當本宮是傻子嗎?」
「本宮身上根本沒有胎記,乾乾淨淨,一個胎記都沒有,那孩子身上的胎記又是怎麼來的。💜😲 69Ŝђ𝐔乂.cᵒ爪 🍧😎」
「禍亂皇家血脈,好,好,衛雨嫣,你好的很。」
太子妃忍著臉上的痛,壓下心裡的恐懼,死死的抱住太子的胳膊。
「太子,臣妾從未背叛過太子,孩子真的是太子的。」
當初她讓徐嬤嬤去選人的時候,可是看重了那男人長的有幾分像太子。
才讓徐嬤嬤把人帶到了她面前,即便那孩子不是太子的血脈,可容貌上絕不會出錯。
「太子,那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如若太子懷疑臣妾,臣妾願意以死明志。」
太子猩紅著眼睛,緩緩鬆開太子妃的脖子,冷笑了一聲。
「以死明志?」
「衛雨嫣,死到臨頭,你還敢嘴硬。」
「無論那孩子是不是本宮的,現在皇祖母和父皇已經對孩子的身世產生了懷疑,待滴血認親後,我看你還怎麼圓了這個謊言。」
「如若孩子是本宮的,自然無話可說,如若孩子不是本宮的,本宮非撕碎了你不可。」
太子霍然起身,大踏步出了屋子。
憤怒,不甘,恐慌,各種複雜的情緒已經衝擊上了他的心頭。
「血煞。」
臉覆青面獠牙面具的血煞出現在太子身後。
「派人去查。」
「是。」
血煞已經知道屋裡發生的事情,太子的血脈,豈容混淆。
血煞退出了院子。
前院,太子看著逸王在他的東宮,與臣子們談笑風生,想起剛剛在屋裡就是他的王妃,看似不經意的提起了「三朝洗兒」之說,才驚覺這會不會是逸王和逸王妃下的圈套。
「逸王。」
太子迎面走了過來。
什方逸臨抬頭看去,沒成想,迎接他的竟是太子揚起的拳頭。
嘭!
兩掌相對,兄弟二人瞬間打作一團。
一個認定了就是逸王搞的鬼,出招狠厲,步步殺機。
一個心知肚明,見招拆招。
太子和逸王打了起來,不但驚動所有朝臣,就連東宮侍衛都呼啦啦趕了過來。
魅影一看,好傢夥打起來了。
給北溟使了個眼色,北溟心領神會,快速出了東宮。
東宮管事兒的一看,也馬不停蹄的派人往去宮裡稟告。
什方逸臨修為比太子內力渾厚,再加上十三歲就奔赴沙場,根本不懼太的招式,毫髮無損地躲開。
「太子,今日可是皇太孫的滿月宴,這一眾朝臣,宗親都在,太子就不怕丟了皇家的臉面。」
「還是說,皇太孫被皇祖母抱回壽康宮,太子不敢忤逆皇祖母,就只能找臣弟撒氣了。」
「逸王,你也別陰陽怪氣,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太子看向什方逸臨的目光里似有鋒銳的殺氣划過。
人群中,容大將軍幾個武將一看,今日這事兒,恐怕不同尋常,忙相互使了個眼色,擋住了逸王和太子,把那二人雙雙隔開。
殊不知,此時宮外的大街上,人群中,已經流言四起。
說是太子妃產子,孩子並非太子親生,太子沒有生育能力的言論,塵囂日上。
甚至之前已經被太子打壓下去的那首詩,又被人舊事重提了起來。
「西邊犁牛半塊田,種穀香甜,種稻香甜。」
「東宮粉黛又三千,生也憑天,荒也憑天。」
簡直是對太子赤裸裸的羞辱。
——
與此同時,太后和皇上,皇后以及眾嬪妃都已經回到了宮裡。
遠遠地,皇上就看到馮盎站在宮門處。
「母后,兒臣先去往御書房一趟,處理好政務,再去壽康宮給母后請安。」
「去吧。」
太后臉色不虞,帶著眾嬪妃轉身往壽康宮走去。
皇上也轉身往御書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打了個哈欠,甚至額角還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