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駙馬,不動如山地坐在座位上,執著酒盞,優雅地啜飲,含笑溫柔的看著長公主。♧✌ 6➈SĤ𝐮x.℃σΜ 🎃♚
這時,女眷那桌猝不及防的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眾人的目光同時看過去。
只見鍾離敏一手拽著衣袖,一手拽著裙角。
衣袖和裙子上全是被灑上的酒水,而在鍾離敏的腳下,一個倒酒的丫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認罪。
「郡主恕罪,求郡主恕罪。」
「敏兒。」
管莫要過去,被鍾離敏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那小子竟然出奇的聽話,當真停住了腳步。
鍾離敏離席一步,低頭淡淡地瞥了那個丫鬟一眼,她看起來十分害怕,整個身體都瑟瑟發抖。
「放心,今天是好日子,本郡主不會亂發脾氣,但這酒是你灑上的,你就服侍本郡主去換衣服吧。」
鍾離敏唇邊閃過一抹近似若無的冷笑。
那丫鬟只覺得脊背上寒毛直豎,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看著鍾離敏衣服上的污漬,結結巴巴道。
「是。」
鍾離敏回頭看向長公主和駙馬。
「母親,父親,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去吧。」
長公主點點頭。
那丫鬟也跟在鍾離敏身後出了亭子。♨♖ ➅❾ⓢ𝔥ù𝓍.Ćⓞ𝕄 😲😳
此時,天色漸沉,暮色一點點籠罩下來。
花苑裡,琉璃宮燈一盞一盞點起。
隨著琉璃宮燈照亮夜幕,公主府另一處院落的燈盞也隨之亮起。
一個丫鬟腳步匆匆進了屋門。
「夫人,郡主出了花苑。」
被叫做夫人的女子轉身,赫然正是駙馬的妾室。
只是此刻,她雖美艷依舊,但臉上卻全是狠戾陰鬱。
「人呢?可安排好了。」
「夫人放心,人早已安置進了郡主的院子。」
「嗯,那就好。」
她站起身,踱步走到門口,眼神看向花苑的方向,嘴角勾起冷笑。
「今日這熱鬧,比往年肯定更會讓公主終身難忘。」
——
因著今日是公主生辰,各院子的人大部分都打發到花苑裡去幫忙了,鍾離敏回到院子時,院內很空曠,顯得十分靜謐。
鍾離敏走在前面,那丫鬟跟在後面。
當她作勢要推開門時,那丫鬟在台階下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鍾離敏斜了她一眼。
「怎麼了?你想讓本郡主自己動手更衣?」
那丫鬟低著頭,面色僵硬。
「奴婢,奴婢粗手笨腳,怕,怕惹郡主不高興。」
鍾離敏一笑,放緩了語氣。
「無礙,本郡主隨和的很。」
「既然你不喜歡給本郡主更衣,那就先進屋,把屋子裡的燭火點燃了。」
說著拎著那丫鬟的後領子就要把人推進屋裡。
那丫鬟雖然說不上精明,但這種情況下,她要是在看不出來眼色,也就真是死的不冤了。
只見那丫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伸手抱住鍾離敏的腿。
「郡主,求郡主放了奴婢吧,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這人啊!就是這樣賤骨頭,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鍾離敏抱著手臂,冷笑道。
「呵!這可真是奇了,本郡主只是讓你進屋點燭火,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這是做什麼?」
「難不成,本郡主這屋裡有什麼兇猛野獸,讓你忌憚。」
那丫鬟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死死抱著鍾離敏的大腿,哭的那叫個泣不成聲。
「郡,郡主,這屋子不能進,不能進。」
鍾離敏從站到屋門口時,便察覺到房間裡有活人的呼吸聲,而且聽起來聲音粗重,分明是個男人。
她漆黑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冷意,原本剛剛還戲謔的語氣頓時冷硬無比。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本郡主,本郡主便饒你不死。」
「不過,別怪本郡主沒有提醒過你,如若你膽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到時候,別說是死,本郡主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丫鬟此時已經被嚇的肝膽俱裂,哪裡還敢隱瞞,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告訴了鍾離敏。
半柱香後,公主府某處院落的燈盞突然熄滅,屋子裡的女人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打開的房門便被緊緊關上。
接著,幾團不知名的東西忽然炸開,粉紅色的煙霧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小菊。」
一個女人驚恐的聲音在屋裡響起,似乎還伴隨著某種重物落地是聲音。
院外,鍾離敏站在黑暗中,眼眸微彎,唇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按照你們的計劃,這會兒花苑的人已經該去本郡主的院子了吧。」
身後丫鬟點點頭,眼中全是驚恐。
鍾離敏回身,拍了拍那丫鬟的肩膀。
「那就走吧,別誤了大戲開場。」
說完,對身後黑暗處睥睨了一眼。
「別讓人打擾了屋裡的好事。」
「是。」
根本看不到人的黑暗處突然有人應了一聲。
鍾離敏轉身,心裡腹誹,自己父親的妾室,竟然讓表哥的人監視著,這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艷紅的唇畔邊,笑容閃過一抹冰冷,前行的腳步更加急速。
二人回到院子,此時的房間,屋門和窗子大開。
屋裡,那刺鼻濃郁的香味已經散去。
鍾離敏才在丫鬟的服侍下更了衣,便聽到院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開門吧,左右本郡主的房間還是乾淨的。」
「是。」
那丫鬟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院子裡,幾十盞琉璃燈盞把半個院子照的亮如白晝。
當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看到鍾離敏眉眼含笑,神清氣爽的站在屋門口時。
為首的長公主和駙馬焦急的臉色瞬間回緩了過來。
「母親,父親,你們這是?」
鍾離敏一臉茫然不解的指了指眾人。
管莫看到鍾離敏身上衣服整齊,頭髮也沒有凌亂,一顆心頓時回歸原位,一步竄到她跟前。
「敏兒,你沒事吧。」
鍾離敏看了他一眼,躲過他伸過來的手。
「本郡主能有什麼事?」
「你們不在花苑喝酒吃席,跑我院子來幹嘛?」
鍾離敏一句話,眾人頓時把目光看向剛剛跑進花苑報信兒的一個丫鬟身上。